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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楊戩……”
一聲聲悲壯的怒吼，在大雪山深處不斷回蕩。
轟轟轟！
無數道佛光、金剛杵、蓮臺、寶珠、佛手印……向著大雪山中一處雪淵下瘋狂投落。一尊無頭戰神逆行而上，不時斬殺一名佛陀。
而后大呼‘楊戩’之名，又被狂暴地轟落雪淵。
“刑天……不愧上古戰神之名。縱使無頭，數萬年后重新復蘇，亦有不可阻擋之勢。數萬佛門弟子，千百菩薩，再加上……”
遠處的雪上之巔。
寒香站在瞭望臺上，望著雪淵下方似有兩道強大的佛門氣息，不時與戰神刑天展開激烈的廝殺。
然而她到北地已經兩天了，雙方依舊沒有分出勝負。
戰神刑天雖落下風，卻愈戰愈勇，瘋狂至極。
而佛門的東方藥師佛、釋迦摩尼佛空有無上法力，面對刑天不要命的打法，也只得暫避鋒芒。
“這樣的存在，又是誰能斬他頭顱，留下萬古不滅的遺恨？楊戩……他難道便是那一位在山海經中，從母親手中接過神器的神人？”
寒香沒有經歷過上古山海紀。在當時，她或許長眠于廣寒仙獄之中，或許早已隕落。因此并不知曉那一段波瀾壯闊的故事……
現在除了姜江、藍彩衣、石猴王等幾人，幾乎沒有人能確定楊罡就是楊戩。
更不知道他當時的那些神話之舉。
“寒香統領。”
一個聲音在風雪中飄來。
“劉神將，可是又有任務吩咐？”寒香身形不動，依舊凝視著遠方的雪淵。
“上頭派下一則任務，九幽之地佛門需要斗部援助，以攻破冥河之水的防御。”風雪之中，緩緩浮現一名頭戴金甲的神將。
他看著寒香，沉聲道：“寒仙子能力出眾，不僅劍法超群，聽聞更是擅長水法。此次不如由你帶隊，潛入九幽協助佛門。”
“如何？”
如何？
上峰有命，豈敢不從？違抗軍令的下場，必然比去九幽冒險更好。
寒香輕輕點頭，“寒香得令，即刻出發。”
“哈哈哈哈，爽快！”
那劉神將揮手拋來一紙令書，隨即消失在風雪之中。
寒香靜靜站立，似根本沒有打開那令書的想法。
這個劉神將，乃是劉氏一族在斗部的支柱之一，其上還有一位劉仙君，正在負責此次支援北地的降臨。因為楊罡的事，劉家僅存的人心里都恨極了與他相關的人。
之前將寒香安排在這距離雪淵戰場最近的位置，便是如此。
兩日過去，眼見效用不大，他們又生一計，想將寒香派去更威脅的九幽。
“冤家”
寒香低聲一嘆，眉目間閃過一絲憂郁。
她并不怪楊罡。
只是這一次去九幽生死難料，想到自己或許連他們的婚禮都參加不了，來自月宮的神女心中不免有些郁結。
之前她本打算，他們的婚禮自己最好不去，免得徒增傷感。
如今可能去不得了，她反而又想去了。
沙沙沙
一陣踏雪的腳步聲從下方傳來。
“見過寒香統領。”
一名青年將士手持長槍，恭恭敬敬地向寒香行禮。
他看著心事重重沒有理會自己的寒香，再次道：“寒香統領，劉神將已安排好此次出征隊伍，請統領隨屬下一齊出發吧。”
“嗯。”
寒香輕點螓首。
身形一晃，越過青年將士的身邊，徑直向山下飄去。
忽然。
寒香的身形一滯。
轉頭看向身旁的青年將士，瓊鼻悄悄一吸，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的神色。
“你叫什么名字？”她清冷地開口。
“回統領，屬下名叫楊羿。”
青年將領一臉淡定，依舊恭敬地回道。
“楊羿？”
寒香心頭一顫。
愈發仔細地看著青年將士的臉，卻始終沒有看出他與心中的那個人，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只是心中一絲揮之不去的熟悉感……
“寒香統領，為何如此看著屬下？”
楊羿似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腳下不著痕跡的悄然后退一步，尷尬地笑著問道。
“嗯，沒事。”
寒香神色恢復了清冷，徑直轉頭前行，對身后的人再無任何興趣。
寒香雖然心善。
但除了楊罡，她對世上任何男子其實都保持著一段距離。或者說……女子也一樣。
“寒香統領稍等，屬下帶你去軍營。”
身后的楊羿小跑著跟上腳步，一板一眼的樣子，看起來極守規矩。
寒香能感覺到，他似確實對自己沒有惡意。
畢竟去九幽之下，幾乎和送死沒什么區別。劉家的人應該也不會安排自己的親信。
至于對方名字中的那個‘羿’，或許只是巧合吧。
寒香心下如是想著。
片刻后。
二人一前一后來到大雪山后方斗部軍營。
一隊千人斗部將士早已列陣等待。
寒香點了點頭，一言不發轉身離開軍營。身上清冷孤寒的氣息，似又更深了一分，比那大雪山萬年不化的冰雪還要寒冷。
遠處。
之前送去軍令的劉神將，與一旁面容蒼老頭發卻十分黑亮的老者，一齊無聲地笑了起來。
他們不敢明著讓寒香死在北地。
但這里是北地，他們有很多很多機會。哪怕是楊罡親自前來，軍令如山，他也休想帶走寒香！
拿他們劉家開刀，滅了他們劉家七成男丁。
此等血汗深仇，永世難盡！
半個時辰后。
寒香率領一行斗部將士，穿過了大周控制的九幽門戶，悄然進入九幽之地。
昏暗的光線。
滿是焦土的大地。
所有事物皆是灰黑色調的九幽，似存在于地底深處不知多少萬里，看不到一絲生者的氣息。
“這里便是九幽了么？”
寒香與一眾將士皆是第一次踏足九幽，神色顯得有幾分無措。
“向冥河前進。”
“是。”
隨著那名為楊羿的將領一聲令下，眾人邁步向前，沒有飛行，也沒有使用任何法術，一路上偶然見到佛門、九幽的尸骸，也完全沒有看上一眼的欲望。
一切皆是為了不引起九幽一族的注意。
他們知道。
這里只是九幽之地的最外圍。
跨過這一片地域，前方還有冥河，有無盡的黃泉之水，有神仙難渡的奈何橋，有存在于九幽一族核心區域之后，傳說中直通輪回的黃泉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