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但你得說說，怎么用。”
錢老想了會兒，并沒有直接拒絕。
畢竟他們二機部最不缺的就是有用的人才。
何況楊小濤都說是人才了，那自然是要物盡其用。
“您老放心，我們肯定能用好！”
楊小濤拍著胸口認真說著。
“怎么用，你得說出來啊，不然誰放心給啊。”
就在錢老準備同意的時候，王老突然笑嘻嘻的問道。
這話說出來，其他人也來了興趣。
數學、化學還有冶金的人才，這可不是小數目啊。
搞不好，這幾個人湊一起可以開一家研究所了。
“老王，人家怎么用還用跟你說啊。別瞎摻和。”
夏老站起來給楊小濤打掩護，王老聽了對楊小濤眨眨眼，讓人一陣無語。
錢老被打斷，也沒急著說，而是看向楊小濤。
見此，楊小濤也沒啥好瞞著的，便說道，“這學數學和冶金的自然是進入聯合之星研究所幫忙研究新型合金材料。”
“至于化學的，我們機械廠下轄的化學廠和制藥廠要組建一個研發部門，所以要點人手充實一下。”
錢老了然，點頭同意道。
“人手我可以給你安排，不過我們也不用機械廠全部出，就頂一半吧，你看呢。”
“行！”
楊小濤一口答應。
在他們雙方看來，這算是雙贏了吧。
誰都覺得自己賺了。
“搞數學的去研究合金？”
秦老這時候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看向一旁的章老。
“應該是可以吧。”
“肯定可以啊，你們不知道吧，上次的鈦合金、高錳鋼合金還有個啥來著，就是我們七機部的數學家幫忙做出來的。對吧。”
王老這會兒來了興趣，就因為上次幫的小忙，逢年過節的，那幾個家伙可是得了不少好處呢。
王老說完，幾人還在疑惑。
楊小濤看看幾人，便將上次的事情說了下。
幾人聽到只是憑借材料的種類，還有幾個數據就能給出組成，這也太超綱了。
相比起王老的震驚，錢老卻是陷入到沉思當中。
別看他是主攻物理的，數理化不分家，數學上的造詣，估計在場的所有人加起來也比不上他！
所以，楊小濤說的憑借體積密度重量開算出排列組合是可以的，他也能做到！
可是，前提是知道這合金的組成啊！
“楊小濤同志，我有個問題！”
就在眾人驚奇的時候，錢老冷靜的開口，這也讓楊小濤有些意外，隨即調整坐姿看向錢老。
“首長，您說。”
“我有個問題，就是，你如何通過一塊，部件對吧，或者說是一塊鐵塊，知道這里面的材料，是什么做的？”
錢老將內心的疑惑說出來，然后認真的看著楊小濤，“不說是國內了，就是國外也沒聽說過有這樣的儀器。”
“我是挺好奇的。”
面對錢老的問詢，周圍人也都發現了這個問題，紛紛將目光看向楊小濤。
就在眾人以為楊小濤會思考一番的時候，卻看到楊小濤臉上露出笑容。
那樣子就像是早就知道對方會這么詢問似的，亦或者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而實際上，楊小濤確實有準備。
而且這個準備并不是現在才有的。
在最初時候，從系統里獲得解析手環的時候，楊小濤就在思索著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段時間，楊小濤可是想了很多可能。
最保險的辦法就是自己做了自己知道。
可隨著能力的提升，有些事不是自己知道就行的。
他需要讓其他人也知道，這樣才能得到他需要的東西。
于是，他想了很久。
直到機械廠組織機能比武大會的時候，那位通過高爐里鐵水顏色判斷出溫度的老人給了他啟發。
既然可以通過鐵水的顏色來看溫度，那能不能通過顏色來區分成分？
雖然聽起來很玄乎，卻也是一個方向。
打那以后，楊小濤就借著去車間的空，留意起碰到的金屬顏色。
再加上他八級鉗工的技能，接觸的合金也不少。
這些年下來，在經驗和手環的幫助下，還真摸索出一些門道。
最起碼，家里面常用的金屬器材，打眼一看就知道里面的材質。
具體多寡也能通過顏色給出判斷。
這些，就足夠了。
所以，聽到錢老詢問，楊小濤立馬笑著開口，“首長，說真的，我是真佩服你啊！”
“您這眼力，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厲害！”
錢老聽了卻是笑著搖頭，“只是工作使然，習慣了不懂就問！”
楊小濤點點頭，對這位老人更加佩服。
心里也明白，為什么人家會帶領二機部一路成功了。
都說上級是榜樣，上級的做事風格將會決定整個部門的風氣，這句話看來一點不假！
看看一機部的家鄉式護犢子，那是一群老家伙帶出來的。
再看看三機部的呆板，跟章老的不茍言笑有著很大關系。
還有七機部的，嗯，認真。
這跟王老沒半點關系，早不說有個好搭檔很重要嘛！
所以說，每一個機部都有自己獨特的一面啊！
“首長，我能夠判斷出部件的大體成分組成，那是因為跟我的工作有關！”
楊小濤肯定的說道，屋子里眾人聽了，有些不解，又有些驚奇。
錢老更是雙目放光，認真的看著楊小濤。
楊小濤灑脫一笑，“我在工作中，比較在意這些金屬的組成，因為不同金屬的顏色是不一樣的，恰好我這人眼睛好使，又見到多了，就總結出來一些經驗…”
“所以才能夠快速給出判斷…”
楊小濤將自己的情況緩緩說出來，整個會議室立馬安靜的落針可聞。
王老感覺口水要滴下，忙往嘴里年吸了一口，結果發出的聲音引來眾人目光。
王老卻是一把抹了下嘴，然后眼中都是驚奇，“也就是說，你小子看一眼，就能知道里面是啥了？”
“你咋這么能呢？人形掃描器？我的個乖乖！”
“丫的，你還是人不？”
王老感覺自己這大半輩子就沒遇到過這么驚奇的事，嘴里說的話都不定綹了。
不過此時已經沒有人搭理王老了，眾人都在消化著這個事實。
至于真假，從楊小濤嘴里說出來的，做不得假。
黃老跟夏老對楊小濤比較熟悉的人也是一臉詫異。
他們知道楊小濤是個有本事的，但這種本事都體現在設計圖紙上，研究新產品上。
像這種本事，除了八級鉗工外，還真是頭一次見。
夏老活動著身體突然想到什么，對著黃老低聲說道，“這是不是個人天分？”
“就像有的人學習能力超強，有的人動手能力厲害。”
“只不過這個家伙，腦袋瓜子跟動手都很強罷了。”
黃老默默點頭，妖孽，用什么來評價都不為過。
而在楊小濤身旁的劉懷民更是用手掐著大腿。
關于合金材料的事他是提前知道的，也明白這將是機械廠渡過這次危機的重要手段。
可他關注的重點一直都是如何將合金材料做出來。
至于怎么用，那是楊小濤的事。
可偏偏忽略了，這合金材料怎么來的。
不，應該是忽略了這里面最重要的一步，就是錢老說的，怎么分辨出材料的組成。
想到這里，劉懷民側頭看著身邊站起來的楊小濤，只覺得這家伙啥時候不聲不響的練成這個本事了？
至于一側的冶金老大王軍紅，這時候人都木了。
怎么會有這樣的人！
怎么能有這么變態的本事啊！
這樣的人，就應該是他們冶金的啊！
可偏偏又是個工人，真的，好心疼啊！
‘不行，得派人去學習學習，哪怕跟在后面學會一點也好啊。’
王軍紅心里有了主意，今后一定要跟楊小濤打好關系。
“你是說，通過觀察顏色就能判斷出里面的金屬成分？”
就在眾人或震驚或疑惑的時候，錢老反應最快，說話間更是多了一份迫切。
如果，楊小濤說的是真的，那對他們的材料研究，不，應該是所有重要項目的材料研究將會起到重要的幫助。
老王說的那啥，人形掃描器，太契合了。
這樣的人才，要是二機部的多好啊。
此刻楊小濤卻是有些靦腆的笑笑，“不能說是判斷出來。”
“就是接觸的多了，有了些經驗，不敢說全部，但見過的，用過的都能了解些。”
看著楊小濤這樣說，坐在上頭的陳老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懷表，“你看著，這個外殼是啥材料？”
說著遞給楊小濤，周圍眾人立馬盯著楊小濤看。
楊小濤接過懷表，先是打量打量一番。
這塊懷表的模樣古樸，看上去有些歲月了，雖然老舊，但被保護的很好，表面很干凈，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而且手感很不錯。
此外，在背面還有一行字母，不是英文也不是聯盟文，看上去有點像法語。
知道這是陳老在考校自己，楊小濤也沒有多想，隨后在眾人的注目下，抬起懷表迎著窗戶的光看了下，手腕上的解析手環發出一道光。
隨后，消耗一點學分，關于懷表的材質出現在楊小濤腦海中。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楊小濤揉了揉眼睛，然后看著一群盯著自己的人，隨即笑道，“首長，這懷表的外殼應該是以白銅為主，里面加了點銀粉吧！”
陳老聽了立馬笑道，“對，沒錯！”
“這玩意是法蘭西在西貢那里做處理的，就是用的當地白銅。”
陳老又驚又喜，不過此時更多的是驚喜。
這個手下，給他太多驚喜了。
眾人聽陳老這樣說，立馬對楊小濤的說辭信了九成。
一個個都在心里盤算著，以后怎么跟楊小濤拉好關系，別的不說，就這本事夠他吃一輩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