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解決完個人問題后，楊小濤就回到辦公室。
摸著肚子，準備找點吃的。
可想到這個點食堂早就沒飯了，便又坐回椅子上。
從空間里取出一包青食餅干，放三片在缸子里用熱水泡一泡，吹兩下就吃起來。
這邊還沒吃完，就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接著就看到劉懷民推開門，走進來。
揉著腦門，劉懷民臉上還帶著醉酒后的疲倦，一屁股坐在長椅上，然后問道，“我聽說，你今天一早就來了？”
楊小濤將吃了一半的泡餅干放下，“準確的說，壓根就沒回去。”
劉懷民睜開眼，“咋了？回家晚了？睡半路了？昨晚你喝的不多啊。”
說到這里，劉懷民便笑起來，“你說你，喝那么多酒，能享受酒精的滋味嗎？”
“還不如我們呢，該醉了就醉，該睡了就睡，這才是人生呢！”
劉懷民說了一通，楊小濤懷疑這家伙是昨晚的酒還沒徹底清醒，要不然也說不出這么跳脫的話。
楊小濤沒有解釋，而是走到跟前坐下。
“昨晚上往回走的時候，碰到點意外！”
“意外？”
“對，我當時開車送完徐叔，往回走的時候，在一個胡同角落里看到了…”
隨即楊小濤將跟梁作新說的復述一遍。
而劉懷民原本就知道李楠的事情，要不是因為督導組的事，早就展開調查了。
不過他也沒想到，這背后竟然還有這么多人。
“老梁已經帶人去偵查了！”
“這是關于林申和郭勝利的一些情況。”
楊小濤將兩張紙遞給劉懷民。
接過紙張，郭勝利的那張劉懷民只是看了一眼，隨后放到一旁。
而后在林申的信息上看了好久。
“這個林申！”
劉懷民嘴里說著，然后眉頭皺起，又松開，并沒有多說。
顯然認同楊小濤的安排。
“當下還是要盡快掌握對方的證據！”
“對，現在老梁去庫里調查情況，為防萬一都是秘密進行！”
劉懷民點頭，然后看向楊小濤。
“李楠的事，哪怕他涉及不多，但以現在的情況看，問題性質很嚴重。”
“我知道你們的關系不錯，但這時候，原則性問題，不能猶豫，你懂不？”
楊小濤輕輕點頭，沉默不語。
“還有，這些年，說實在的，跟在你身邊的不少人都獲得了提升，當然這里面有他們自身努力的原因。”
“你提拔了，重用了，那這些人你就得管好。”
“因為這是你的門面，用好了，是你舉賢不避親，有識人之明。”
“但要是出了事情，你要有個明確態度。”
“要么替他們抗，要么就大義滅親！”
劉懷民說完，繼續揉著眉頭。
這種事在機械廠并不少見，他跟楊祐寧也有一幫人，只不過他們年紀在這，比起楊小濤來，風頭小很多。
言盡于此，能不能做到，怎么選擇，就看楊小濤的決心了。
而此時，楊小濤也意識到自身的問題。
這一路走來，跟在他身邊的人都是順風順水，水漲船高。
遠的不說，就自己這些年從學徒工走到如今地位，算是超前了。
可除了他，機械廠里，進步最快的，提升最大的，就數王法幾人。
而李楠雖然不如王法，卻也是車間的精英骨干。
而這一切，要說沒沾楊小濤的光那是假的。
楊小濤沒點私心更是不可能。
只是隨著地位的提高，屁股做的位置不同，楊小濤目光看向的高度也發生改變。
抬高望遠，卻忽略了身下的陰影。
兩人沒沉默多久，梁作新就一臉興奮的跑過來，身后還跟著一個中年人，正是機械廠的后勤主任。
看這模樣，兩人立馬站起來。
“老劉你也在，正好，這次還真讓我發現了不同。”
說著，梁作新就坐在一旁，身后的后勤主任李東風走進來，跟兩人見過。
“書記，楊總。”
兩人點頭，然后讓李東風坐下，這才聽梁作新說明情況。
“我跟老李兩人，這次去庫里看了下。”
“還別說，倉庫的人員清庫很快，庫里面就昨天的退料，賬目也做得不錯。”
話說到這里，李東風將手上的一個大本子放在桌上，上面就是賬目明細。
但楊小濤清楚，這些賬目就是給人看的，如果人沒問題還好，可以據實記錄。
可要是有了歪心思，只需要動動手腳，就能遮掩過去。
“老梁，你就直說吧。”
“好。”
梁作新喝了口水，便拿起賬本隨便翻開，然后指著記錄員的名字。
“倉庫的人不少，各個車間的退料，也不是一起進倉庫的。”
“這樣下來，庫管的人，幾乎都要接手各個車間的退料。”
“但這。”
梁作新指著一個名字，楊小濤看了下，林安，腦袋里并沒啥印象。
看了眼梁作新，然后又看向名字的上方。
眉頭一皺，好像想到什么。
梁作新見此，又翻開一頁，找到林安的名字，然后楊小濤又看向上面的明細。
果然，還是李楠他們小組的退料。
“發現了吧。”
梁作新翻了兩三下，劉懷民也發現了問題，忙接過賬本翻看起來。
雖然林安給許多小組辦理退料手續，但在這里面，幾乎李楠小組所有的手續，都是他包辦的。
“李主任，這種情況，很常見嗎？”
楊小濤不清楚這是特意的安排還是大幾率事件，便問向李東風。
聽到楊小濤的詢問，李東風有些忐忑，平常注意力都在后勤支援上，這退料的物管有單獨的倉庫管理主任，可對方跳過管理主任直接找到他，就說明對方的意圖。
庫管主任可能有問題。
而這種查自己人事，由不得他不小心。
一個不好，自己都得搭進去。
心里思考片刻，李東風便有了決定。
反正自己沒錯，那就照實說。
真出了事，那也是他們活該，放著好好日子不過，非要瞎搞。
“不常見！”
李東風認真的說著，給出肯定的答案！
隨后便跟兩人解釋起來。
“咱們機械廠做的東西多，用的材料也是種類不少，所以這些退料也要分別入庫。”
“而咱們庫管人員并不多，所以哪里忙，就要其他人去幫忙，這樣的話，誰都不知道下一次去干啥！”
楊小濤沉思片刻，然后看著李東風，“也就是說，出現這種情況，是專門安排他去的？”
李東風點頭，“一次兩次還好說，次次這樣，就…”
話不用說完，但事實已經明顯。
聞言劉懷民深吸一口氣，看了眼梁作新，對方肯定早就確認過了，心里有些失落。
機械廠一步步走到今天，是多少人的努力付出。
大家一條心，往一個目標前進。
梁作新沒有理會劉懷民，而是繼續說道，“你們沒發現這個名字，有些不一樣嗎？”
“林全，林申，莫非他們是親戚？”
梁作新立馬點頭，“對，說到點子上了！”
“這林全就是林申的堂弟！”
“還有更重要的是，你們肯定不知道！”
梁作新一副篤定的模樣，卻發現楊小濤將賬目冊子合上。
“不會是這倉管主任，也是他們的兄弟吧！”
說著指了指主管一欄的簽字。
林海！
梁作新舉起手伸出大拇指。
“聰明，果然聰明！”
“這林海，就是林申跟林泉的小叔！雖然不是親的，卻也沒出五服。”
劉懷民聽了，手指緊緊攥在一起，臉上的失落轉而變成了憤怒。
內外勾結，家賊難防啊！
楊小濤在一旁突然開口，臉上的冷靜讓人看不出內心喜悲。
而熟悉楊小濤的劉懷民卻明白，對方肯定是跟他一樣的心思。
“今天的事情，誰也不準傳出去。”
劉懷民再次開口，目光卻是盯著李東風，后者也明白這話是針對他的。
不過他也不在意，心里本來就不想多事。
何況這件事后，他也算是跟面前的人同乘一條船了。
要知道這里的人，不僅是這機械廠的高層，甚至也是未來的大佬啊。
尤其是楊小濤，以他的成績貢獻，做到現在的位置完全是被壓制了。
若不是年齡這個短板制約著，早就一飛沖天，登堂入室了。
而年齡，是可以增長的。
早晚有一天，他會飛出機械廠，成為首長的存在。
而這對他這個后勤主任來說，絕對是件好事。
李東風立馬保證著，“書記楊總，還有梁隊，你們放心，我就跟以前一樣，絕不打草驚蛇。”
劉懷民欣慰的點頭，隨即讓李東風離開，三人在辦公室里繼續商量。
“機械廠這邊要隱秘調查，但外圍人員調查，咱們還是差點。”
梁作新率先開口，然后看向楊小濤，“先前關于林申的問題，你說要找人合作，想好了嗎？”
“我這邊還沒確定下來，等晚上見到人了再說。”
聽楊小濤這樣說，劉懷民覺得猜到是誰了，心里也覺得可以。
“郭勝利跟郭勝軍，還有一分廠的幾個郭家人，咱們也要注意。”
楊小濤開口建議，劉懷民點頭，“這件事讓保衛科的同志來做，孫國那邊暫時別說，等到了合適機會再說。”
“可以。”
三人在辦公室里說了一會后，劉懷民看看時間，自己還要值班，便回到辦公室。
楊小濤看了下，馬上四點了，便起身準備回家。
一晚上沒回去，總得回去說一聲，何況還要跟余則成見一面，說一下情況，聽一下他的意見。
一路開車，回到四合院。
楊小濤進門時候，就看到大門口一個胖子站在那，對這人楊小濤沒啥印象，也沒多看。
不過轉頭過垂花門的時候，就看到傻柱拎著布兜一副急匆匆的樣子，要不是兩人距離隔得遠，還真能撞上。
兩人錯身而過，誰也不看誰。
等身后傳來傻柱爽朗的笑聲，楊小濤清楚，這家伙是又接到生意了。
不理傻柱，楊小濤往家里走去。
來到院子里，發現旺財不在，而且家里也沒孩子聲音，楊小濤估計著是出去玩了。
家里面又傳來縫紉機的聲音，便推開門走進去。
冉秋葉正趴在縫紉機前縫縫補補，聽到聲音回頭一看，見是楊小濤，接著回頭，也不說話。
楊小濤哪還不明白，趕緊上前，老婆，親愛的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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