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
還是四九城郊外的試驗場。
上次就是在這里實驗夔牛裝甲車跟擎天柱卡車的。
那次人不少，但這次人更多。
而且周圍站滿了警衛。
不同的是，這次實驗剩的只有一輛車。
機械廠這邊車隊到來后，梁作新帶人又增加了一層保險。
這次來實驗，他也想要看看，這轉了反應裝甲夔牛二型，到底有多強。
一起來的除了楊小濤還有楊祐寧，至于其他人都在機械廠里留守。
進入多事之秋，幾人都覺得天開始冷了，需要時刻準備著。
幾人下車后就往觀禮臺上走去，半山腰的時候，楊小濤就看到了熟人，張老。
“老張，你這又擺上了？”
來到近前，就看到張老身前除了一個水缸子，還有一副象棋。
“哈哈，早就在這等你了。”
“來，時間還早，咱們先殺兩盤。”
張老說著，身后不少人都將目光放在楊小濤身上。
能夠跟他們老大坐在一起的，除非身份地位差不多，要么就是有老大欣賞的閃光點。
前者，看年紀估計就夠嗆。
而且他們老大可是行伍出身，想要獲得他的認可，手上要是沒點本事甭想。
至于下象棋嘛。
就他們老大的那水平，他們平日里都不好意思戳破。
除去這兩種，也就只剩下一點了，這家伙，是憑本事坐在那里的。
很快有人熟悉楊小濤的，便將楊小濤的情況說了下。
這年頭，訊息并不通暢，除了報紙新聞廣播電臺，雙方間交流時用的最多的還是書信。
何況還有很多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
不過了解楊小濤之后，沒人再將年紀當回事。
隨后目光也集中在場地前的裝甲車上。
“那就是夔牛二型？看起來跟一型沒啥區別啊！”
有人拿著望遠鏡遠遠的看著，整體規模沒啥變化，心里還有些不痛快。
對于夔牛裝甲車他們是真的喜歡，自從有了這裝甲車，他們的機動速度整整提高了兩倍，搭配起坦克來，搞個摩托化裝甲旅不成問題。
可就在大家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場的時候，上面突然下來命令，所有裝甲車集中送到西北去，這可是捅了馬蜂窩。
別說戰士想不通，就是他們也覺得不對勁。
這么好的東西，為啥給西北？
一些人甚至躺在裝甲車前面攔著不讓開走。
最后張老大親自來了，將那個躺在裝甲車前面的團長踹飛了，這事才算是壓下。
當然，張老大保證會有更好的才是說服眾人的重要理由。
“也不是沒有變化，聽說裝了一層反應裝甲，你們看，這外層厚度明顯增加了！”
有人看出門道，立馬引起眾人注意。
關于反應裝甲的事情他們只是一知半解，這次來也是被張老叫來的。
至于原先的夔牛一型裝甲車，他們已經很滿意了，這增加厚度，那不是犧牲了靈活性嘛。
有些人心里已經嘀咕起來，考慮著得失。
“這花紋不錯！”
又有人開口，眾人點頭，隨著那輛裝甲車遠離駛向實驗場地，身上的草綠色跟周圍環境有些交融，不注意看的話還真分不出來。
這是木材廠的一個老木工的杰作。
這人平常除了做些木工，還在調漆方面擁有充足的經驗。
這次給夔牛涂裝，老木工就想著調出一種可以融入環境的顏色，多次實驗后，終于做出來了。
楊小濤聽說這事后，當場就代表機械廠獎勵老木工一百元錢，此外還頒布當月機械廠優秀工人的榮譽稱號，這讓老木工沒想到，就是其他人也沒想到。
不過這樣的好處就是刺激眾人開始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將心思用到工作上。
“老張，你現在有功夫出來了？”
“嘿，你們都走了，那里的研究就被上面派人接管了，我就沒事了。”
老張盯著棋盤，不在意的說著，“對了，研究基地理不少人南下了。”
“南下？去粵府？”
楊小濤手上的車停在半空中。
“對，不止是他們，聽說還找了不少老郎中坐火車一起去。”
“上面特意安排了不少人去接送，韓旋風接的任務，要不然這次準來。”
“什么時候走的？”
“昨天啊，沒跟你說？”
“沒有。”
“估計是怕打擾你吧。”
“說的也是。”
吃兵。
老張眼皮一抽，愛兵如子的他，看著被車拱了，還是不大自在。
目光一閃，抱復回來。
吃卒！
“那這次都有誰來？”
“嘿嘿，來的人可多了。”
老張突然怪笑起來，讓楊小濤好奇看著。
“我們這邊的人就不說了，就是來看熱鬧，只要好用就行。”
“估計三機部和后勤處會來人看看。”
“除了這些，還有北邊鹿城的坦克車派來不少人。”
“其他各個坦克裝甲車的也有人來，對了，聽說船舶戰艦那邊也有人過來。”
“這次人是真不少啊。”
楊小濤聽了，對于坦克裝甲車什么的倒是沒啥意外的，反應裝甲這東西搞出來，放坦克上才是正理。
但船舶嘛。
那可是在水里啊，就不怕被銹蝕了，或者進水？
而且那可是大艦巨炮，未來更是導彈的天下。
難不成指望小小的反應裝甲抵抗成人粗的炮彈？
還是長長的導彈？
真那樣就不叫反應裝甲了，干脆叫護身符的了。
‘這些人啊，什么好的都想搞一下，根本不考慮實際情況，無語。’
心里感慨著，棋盤已經進入激烈廝殺狀態，主打一個快殺，楊小濤也不搞什么算計，就是痛快殺。
雖然最后基本上都是老張被殺的剩下光桿司令，但這種捉對廝殺的感覺，還是讓他心中舒暢。
“老張，這次怎么實驗？”
老張將棋子一扔，然后抬頭看了眼場地中緩緩進來的大家伙。
“就是它。”
楊小濤回頭看了眼，隨后收回目光，用這家伙來測試，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只是看著不遠處那些坦克廠的人，總覺得像是證明什么似的。
“啥？坦克，59坦克一百毫米線膛炮？”
“這不是欺負人嘛，那是坦克，這可是裝甲車啊，這防護力能抗住才怪呢。”
楊佑寧聽說后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一旁的梁作新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用這個倒也可以！”
“上了戰場，人家管你是不是裝甲車啊！”
“再說了，能夠跟上裝甲車速度的沒幾個，也只有坦克有點威脅，其他的什么火箭筒之類的，靠近不了都是白瞎！”
楊佑寧冷哼一聲，看了眼前方開入場地的夔牛二型，一群人正拉著三只羊站在一旁等待著。
更遠處，一輛59已經就位，檢查人員正在核對信息。
“咱們整一輛不容易啊！就這么毀了多可惜！”
“可惜啥，這測試可是對以后戰士們負責啊！”
梁作新看的開，目光緊盯著坦克，要不是職責所在，他都想進去來一炮了！
兩人說話間，旁邊走過來幾個人。
“老楊！”
聲音落下，楊佑寧回頭就看到一個中年人領著幾個人過來。
“呦，老譚！”
楊佑寧迅速上前，來人正是鹿城坦克車的書記。
“哎呀，好久不見呢！”
兩人親切握手，楊佑寧笑道，“你這次又是親自出馬啊！”
譚書記點頭，“上次來考察你們的柴油發動機，搞回去學習了一番。我們的同志看了，那是真心佩服啊！”
“牛，實在是太牛了。”
譚書記豎起大拇指，不斷的夸贊。
而實際上他們在拆開一臺發動機準備研究后，直接就傻眼了。
這跟聯盟支援的59坦克專用柴油發動機完全兩樣啊。
機械廠的發動機雖然比起59用的要小一些。但內里的結構更加復雜，使用的零部件也更多，用的材料也不同。
習慣了聯盟的粗豪模式，乍一見到這種精密的設計，不少人心里都是驚嘆。
怪不得能夠達到八百馬力啊。
然后，他們費盡心神的拆卸下來，竟然不知道怎么安裝了。
到現在為止，那臺發動機裝了不合格又給拆了，一直在車間里被技術員研究呢。
這一番折騰也讓生產車間的那些眼高于頂的工人低下腦袋，再不敢小看紅星機械廠的實力。
然后，便是壓力。
沉重的壓力。
來自于機械廠的壓力，來自于軍方的壓力。
一個機械廠都能做出來這么好的發動機，作為專業的坦克制造廠，就抱著聯盟的淘汰品當成寶貝了？
而且這兩年做出來的坦克都是啥品次，自己心里沒個數。
可以說，從機械廠搞出來四缸柴油發動機的時候，他們坦克車已經有了憂患意識。
也想著在此基礎上做出點光彩的事，可奈何實力不允許啊。
就他們那的研究人員，搞個修理機器是手拿把攥，可要是設計新型發動機，那絕對是為難他們。
可上級不管這些啊。
尤其是八百馬力的發動機，意味著更強的動力，也代表著更大坦克的可能性。
國內對重型坦克的呼聲也越來越高。
這種情況下，壓力都聚集在他們身上。
可想來想去，還是沒有好法子。
沒法子，他們只好跟三機部的老大們坦白了。
機械廠的發動機技術，他們吃不透！
得到坦克廠的消息，三機部也是撓頭。
最后還是三機部的老大，章老給鹿城這邊出個主意。
既然機械廠可以跟王胡子他們搞個裝備研究所，那他們也可以合作啊！
一語點醒夢中人啊！
他們跟機械廠較什么勁啊。
從大了說，全國一盤棋，他們都是革命工人啊，大家都是一家人呢。
從小了說，一個是機械廠，一個是坦克廠，兩者間的交集也不多啊，也不算是同行啊。
最后從長遠來看，這雙方若是合作的話，那可是一加一大于二啊。
所以，比不過，就加入，然后共同進步不香嗎？
于是，譚書記就親自來了！
帶著任務來了！
“哪有什么牛不牛的，都是為革命貢獻力量嘛！”
楊佑寧淡定的客氣著，要知道謙虛使人進步啊。
“對對，這話說的好啊！為革命做貢獻，為人民服務，咱們的宗旨可是一致的！”
譚書記笑著，楊佑寧聽了心有所感，看了眼譚書記，客氣笑著，然后看著不遠處的坦克，“這次用你們的坦克炸我們的車，炸壞了，你可得賠啊！”
譚書記聽到玩笑話立馬笑起來，“行，到時候你說去哪，老譚我舍命陪君子。”
“好，就等你這句話呢。一會兒完事別走啊！”
“放心，哪也不去，這好不容易來一次，總得去機械廠看看，瞅兩眼啊！”
“哈，你這家伙給我打埋伏呢，去我那你還出血啊！”
“那要不，下次你也去我們那？”
“去你的吧！”
楊佑寧也笑著，兩人雖然只是閑聊，但站在這里的，哪一個是身份簡單的？
楊佑寧也猜出來了，這些家伙來就是奔著反應裝甲的。
而這，也是他們機械廠商量好的。
畢竟有舍才有得嘛。
可楊佑寧還是想岔了，人家不僅是看上防護裝甲了，更是打機械廠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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