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年多時間,萬法館這邊的各色人等已經過百。
現在的館長是泰和伯文徵明,他也已經知道這萬法館是個什么樣的存在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書院。
這里暫時不教什么四書五經,也還沒有開始招收讀書人,主要都是在各種雜學方面頗有研究的人,比如算學院的王文素院長。
來這里學習的,以各種衙門的匠人、吏員居多。
皇帝帶來了一個西洋座鐘,放在了巧器院那邊,還讓王文素也去一起研究了。
文徵明陪在這里,只聽皇帝讓他們把后蓋外殼拆開之后就像模像樣地說道:“這倒與之前你們說的南宋時的水運儀象臺頗為相似。昔年蘇頌技能與韓公廉一起做出來,如今不過是把這擺錘擺動之理研究透了,還有這里面諸多細小齒輪。”
朱厚熜又指著一個小地方說道:“這里的一些鐵片也不知是何種鋼鐵,這彈性、卷曲原因,也可以試做出來。”
“陛下,這似乎也是一套擒縱器。”有個巧匠入神地先看著。
“原理相同那是最好。”朱厚熜贊了一句之后對王文素說道,“王先生,這里面應當也有許多算學道理。其精巧處,還得需要你帶人好好測量一下,算一算其中奧妙。”
大明是以十二時辰來計時,但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一天終歸是這么長。日晷上是一個圓,這西方座鐘雛形的表盤也是一個圓。
王文素認真地點了點頭。
朱厚熜又說道:“朕看著西洋鐘不需測日影或滴漏,做好之后就可到處帶著走。以大明巧匠的手藝,若能將之改進變得更小,將來用處頗大。”
準確計時的重要性絲毫不用多說。若是能把計時工具做得比這還要小巧,至少將來戰場上都會有大用處。
“陛下,這些齒輪如此之小,若要度量準確,怕是需要先把陛下說的那一套鋼尺等刻出來。”
測量是工藝的基礎,朱厚熜也安排了這個工作。
這個西洋鐘的仿制和改進,也許就將幫助大明把一套更精確的測量工具及體系建立起來。
在這巧器院呆了一陣之后,他就跟文徵明一起去了太素殿。
文徵明聽他掰扯了一陣機械原理之后還沒緩過來,等到了太素殿見到已經被“看守”在這里的阿方索,又聽朱厚熜坐下之后就說道:“這萬法館,你不妨就把他當做東方的雅典學院。”
聽完翻譯之后,阿方索的嘴巴張了張。
文徵明看到他的反應,就知道陛下又說了一個西洋很有名的存在。
朱厚熜搞了個神神秘秘的錦衣衛各地行走及內外察事廠之后,他已經可以肆無忌憚地說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東西。
每說一次就讓人對錦衣衛和內外廠更覺深不可測。
“……尊貴的皇帝陛下,我并不是學者。”
“伱帶來的人里有。至于你……”朱厚熜笑著說道,“你懂得海洋,有屬于你的海戰經驗,不是嗎?”
阿方索沉默了一下之后問道:“我的女兒卡蘿麗娜……”
“朕已經見過她了。如果你能誠心效忠于朕,將來在大明也未嘗不能有尊貴身份。世界很大,在朕的書房,你不是也見到了香料群島南方還有一片廣袤的新大陸嗎?朕可以告訴你,除了大明,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任何國家發現那里。它的方圓,有一萬個葡萄牙那么大,遍地都是珍貴的礦藏和見所未見的新物種,還停留在很原始的技術時代。”
朱厚熜看著阿方索眼里疑惑的眼神,再次說道:“卡蘿麗娜會成為朕的女人。如果你愿意效忠于朕,將來朕拿回滿剌加之后,你同樣可以再次率領艦隊為朕征服被朕叫做南澳陸的那片土地,你的孫子能成為那里的國王。前提是,你先在這里證明你的忠誠。”
文徵明等人震撼地看著朱厚熜:王?陛下還要跟西洋女人生孩子?
朱厚熜沒有那些迂腐的觀念,他只需要阿方索把葡萄牙人的航海技術、海戰經驗、戰船槍炮技術沒有保留地拿出來。
如果將來能讓大明海軍縱橫四海,如果有可能推進技術發展到工業的層次,那么澳大利亞有極容易開采的好鐵啊。
自家里的,能多埋在地下一些是一些。
哪怕成本高一點也沒關系,早期的用量反正不大。
阿方索聽了朱厚熜畫的餅,站在那里沉默著。
聽他的意思,那里是一片與世隔絕的土地,并不難以征服。
是成為葡萄牙的印度總督更有誘惑力,還是后代能成為一個國土遼闊的國王更有誘惑力?
“尊貴的皇帝陛下,您的帝國既然早就發現了那里,為什么沒有征服那里?”
朱厚熜平靜地回答:“大明的北方還有強大的草原人,他們的祖先曾經攻打到多瑙河。在過去,大明的目光并沒有過度關注海洋而已。相隔遙遠,大明并不需要實際占領那里。但是現在,葡萄牙和西班牙竟然野心勃勃地想瓜分世界,那么大明會告訴歐羅巴,東方都是大明的。當他們不再帶著戰艦、而只是派商船過來時,才會有和平與貿易。”
聽到了曾經令歐洲聞風喪膽的草原人,阿方索臉色變了變。
東方帝國的北面有那么強大的敵人,還能在海洋上與葡萄牙、西班牙對峙嗎?
“陛下,您的志向讓我欽佩。您還如此年輕,確實有很長時間去實現您的理想。”阿方索坦誠地說道,“當您控制住滿剌加之后,您就需要同時防守北境與南方了。葡萄牙與西班牙現在都十分依賴海洋而來的財富,不會輕易放棄那么重要的海上咽喉。”
朱厚熜只是說道:“在你所處的這個城市,就有超過一百萬人。整個大明的人口超過一億,也許不久的將來就會超過兩億。在大明的家門口,沒有人能擊敗大明。”
他不知道此時整個歐洲有多少人口,但他相信這個數字是足夠讓阿方索震撼的。
人口,就是國力很重要的一個體現,更是直接關系到戰爭潛力。
阿方索果然被震撼住了:葡萄牙現在的總人口也只有一百多萬。就算把所有海外領地的人口全部計算進來,大概也只有一兩千萬。
他不知道這個數字的真假,但是之前進城時,他看到了這個帝國都城的繁華與人口之稠密。
“海洋的財富,大明也想要。至于葡萄牙與西班牙,通過貿易少賺一些,是他們在東方最好的選擇。否則,那才會是完全斷絕從東方能獲得的財富。至于你,將來則有可能成為與他們進行聯系的代表,讓葡萄牙與西班牙的商人都匍匐在你的面前,請求你給他們貿易的機會。”
阿方索聽到這里,知道自己不用再猶豫了。
他的女兒既然已經被帶入了這位皇帝的宮殿里,那就已經很難再出來。
現在,東方的皇帝為他安排的命運,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雖然那還是沒實現的。
可他有得選嗎?如果在這里不表達態度,那么等這位皇帝返回宮殿,卡蘿麗娜還不知道會受到什么樣的虐待。
于是阿方索跪在了地上,在文徵明他們的目瞪口呆中雙手拉著皇帝龍袍的一角親了親:“偉大的陛下,馬丁·阿方索愿意效忠于您,成為您龐大帝國的一位將軍。”
朱厚熜看笑了:“騎士禮嗎?陸松,把刀給朕。”
阿方索聽完翻譯,眼神表現得很意外。
雖然把騎士翻譯成騎兵了。
可這位皇帝居然知道這個禮儀還與刀劍有關。
朱厚熜拔出了刀,在眾人的不解目光中把刀擱到了他的肩膀上:“聽說應該是用劍。不過,既然到了大明,就先表達一個意思吧。”
他收起了笑容之后用刀在他的兩側肩膀點了點,學習著曾在電視上看到的一些畫面,嚴肅地說道:“朕接受你的效忠,希望你將來能夠為朕立下功勞,那么你也能成為朕的勛爵。在大明,沒有子爵、男爵,只有公、侯、伯。”
“您對歐羅巴的了解令我欽佩!”阿方索見他真的完成了騎士禮,心悅誠服地說道,“我一定會努力。”
“學好東方語言吧,朕相信這對一個貴族來說不算難事。”
朱厚熜把刀給了陸松之后指著文徵明說道:“這位是大明的伯爵,萬法館的館長。他的女兒是朕的妃子,他本人是大明十分有名望的詩人、藝術家。泰和伯,你就與通事一起好好教教他大明的語言及禮儀吧。阿方索,你該為加入一個已經延續了幾千年文明的偉大帝國而感到榮耀。”
說完這些,朱厚熜就離開了。
不讓阿方索對未來有一份新的期待,他就只是被迫的,而不是主動合作。
此時的大明與西方比起來,也只是些許技術可能相對落后一點點而已。在其他的層面,大明是有足夠軟硬實力的。
既然回不去,人都是能自我說服的。
活著不好嗎?何況還可能成為人上人。
文徵明呆呆地看著這個葡萄牙人對他行禮:“幸會,尊貴的伯爵大人,能有榮幸知道您的名字嗎?”
……沒經歷過這個啊!怎么和他打交道?
朱厚熜回到皇宮之后聽說了情況,只能無奈地到了清寧宮。
“還有九嬪你都沒臨幸呢,怎么會被西洋狐貍精迷住了?”蔣太后抱著剛滿月不久的孫子嗔怪著,林清萍也坐在一旁。
朱厚熜被西洋狐貍精這個詞逗笑了,坐著說道:“母后覺得兒子是已經被迷住了嗎?兒子剛從萬法館回來,留下她,是要用她的父親。”
蔣太后理解了一點:“與國事有關?”
朱厚熜點了點頭:“她的父親是一個很擅長海戰的將軍,西洋人的戰船、槍炮和許多東西都有可取之處。前年俘獲了一些之后,兵仗局和軍器局就在仿制、改進。若有他主動幫助,那么戰船、槍炮這一塊就會更方便。”
“那難道要冊封那個西洋狐貍精?”蔣太后連連搖頭,“這成何體統……”
“冊封倒不必。再說了,也沒什么大不了啊,以前不還有朝鮮什么的藩國進獻王女冊封的先例嗎?無非沒有西洋人罷了。”
朱厚熜只是讓阿方索內心稍安而已,畢竟他的女兒是皇帝的女人。
真要到那一步,恐怕大明已經初步變樣了,阿方索也得為大明立了一些功。
在卡蘿麗娜身上,她只可能是女憑父而貴。畢竟起點太低了,身份是個俘虜。
朱厚熜稍微解釋了兩句就問:“朕安排做的玩具做好了嗎?”
清寧宮里那個蔣太后曾安排的極為有容的文靜儀彎腰說道:“奴婢們正在趕制。”
蔣太后疑惑地問:“把各種形狀的木塊包上各種顏色的綢布,真的能讓孩子變聰明?”
“孩子剛能看清,現在就讓他看些五顏六色的,聽些聲音。”朱厚熜反正也只用多一句嘴安排,何樂而不為?
林清萍含笑看他逗弄兒子的小臉,只覺得他對孩子很用心。
朱厚熜在這里呆了一段時間之后就起身了:“朕先回養心殿。”
和乾清宮相比,養心殿確實更宜居一些。
如今宮中早已被牢牢掌控,安全方面也不用擔憂,朱厚熜實在懶得每天隨機選什么龍榻就寢。
回到了養心殿,卡蘿麗娜已經學會了幾個簡單的詞匯,看到他之后就麻溜地跪了下來:“陛下……”
就是口音很奇怪,陛字發的第一聲,這讓朱厚熜聽完之后讓她起來了,忍不住瞄了瞄她那里。
皇帝的視線瞟過去,卡蘿麗娜頓時不安。
文素云也瞧見了,張大嘴巴看著朱厚熜:“陛下,你今天是不要臣妾侍寢了嗎?”
朱厚熜咳了咳:“算算時日,你今天侍寢已經不太合適了。”
臉是不用紅的,反正已經有了林清萍和孫茗的先例,宮內妃嬪對皇帝的耕種之道已經深信不疑。
文素云早已對皇帝感到不陌生,初嘗滋味的少女癟起了嘴:明明月事剛走才四天,陛下說了的,什么前七后八!
就是饞新鮮!既然如此,九嬪不是還一個都沒碰嗎?
可作為妃子,她就算心里不樂意也只能憋著。
朱厚熜看她不樂意地要回長樂宮去就說道:“過些天帶你去西苑游玩,叫上你父母。”
文素云這才轉嗔為喜,謝過了他。
朱厚熜這才看向卡蘿麗娜,而曲梅則站在一旁。
這就是皇帝的快樂啊,整個天下都對尊卑習以為常。
“你的父親已經對朕效忠了,你會成為朕的女人。相信來到這里,你也知道會是什么命運。”
卡蘿麗娜聽完之后開口說了一通,曲梅斷斷續續地翻譯:“她問陛下,她的父親母親還好嗎?您把他們怎么樣了?”
朱厚熜笑著回答:“就在皇宮墻外的西邊,緊挨著皇宮的一個學院里。他們都有舒適的居住環境,朕讓阿方索先做一個老師,傳授他的海戰經驗。”
卡蘿麗娜聽完之后放心不少的樣子,然后用她綠翡翠一般的眼睛看了看皇帝:“尊貴的皇帝陛下,如果成為了您的女人,那我以后能見到她們嗎?”
“會見到的。”朱厚熜點了點頭,“要等朕能相信他和你的忠誠了。”
“……我會忠誠的。”卡蘿麗娜聽完翻譯連連點頭。
“今天就可以先證明你的順從。”朱厚熜的嘴角玩味地翹起來,“曲梅,你帶她去沐浴,你也一起。”
曲梅呆了呆,有點手足無措:“陛下……奴婢也一起?”
朱厚熜看了看張佐懷著點小心思挑出來的她,這是當初沒被選入五十人卻留在了宮里的,姿色又能差到哪里去?無非才情等方面略遜一籌罷了。
要不是另外那些沒被選立為妃嬪的人都有了些貴人身份,張佐就會挑那些了。
雖然不知道皇帝要在宮里培養一個葡萄牙通事做什么,但終歸是陛下親自安排的,張佐很用心。
現在朱厚熜笑著說道:“她畢竟還是敵國俘虜,萬一對朕懷恨在心,你可以幫朕按住她啊。再說了,她說什么,朕也聽不懂。怎么,你不愿意?”
曲梅俏臉通紅:“奴婢……自然愿意。”
雖然……第一次就如此出格……
一旁的黃錦看她們去沐浴了,呆了會就問:“陛下,那奴婢先去備些避子湯?”
朱厚熜點了點頭:“先備著吧,后面再記住她們的月事時間。今日嘛,那也只是先好好收服她,好讓她父親放心為朕效力。”
一番準備之后,朱厚熜也沐浴完畢,坐在臥室里的椅子上先看著書。
過了一會,曲梅的聲音在臥室房門外怯怯響起:“陛下,奴婢和她都沐浴好了。”
朱厚熜放下了書:“進來吧。”
看得出來,曲梅含羞帶喜,卡蘿麗娜則明顯更緊張。
朱厚熜指了指這養心殿臥室里更寬大一些的龍榻:“過去吧,讓朕先看看身段。”
只見曲梅拉了拉卡蘿麗娜的衣角,小碎步走到了龍榻前面。
朱厚熜看著她們點了點頭,于是曲梅低著頭紅著臉,率先動手解扣,還對卡蘿麗娜說了一句。
本就已經是七月熱天,沐浴之后換上的衣服寬松又簡單。
外裳一褪,朱厚熜就見卡蘿麗娜還穿著個肚兜。不愧是貴族小姐,營養不錯。
他笑著站了起來走過去,一左一右地伸手挑起她們的下巴。
曲梅閉著眼睛,卡蘿麗娜則咬著唇看他。
而后,這個尊貴的東方皇帝揭去了她最后的遮擋。
曲梅也如是。
朱厚熜雙手分開下探,放縱感受了一下之后就往前推了推。
然后,自己開始解著衣服,看著面前下意識遮擋的兩人:“手往哪放呢?曲梅,捉住她的手。”
曲梅不是捉,而是拉著,兩人不由自覺地側起來湊在了一起。
朱厚熜感慨:中西合璧了屬于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