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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總督下臺的聲音很快就響徹整個威尼斯,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將威尼斯公國陷入這般境地的責任推到了總督弗朗切斯科的身上。
但是,沒有人愿意坐以待斃。
輿論這個東西,有時候很自由,但這不過是那些能夠掌控輿論的人懶得管罷了,如果他們真的要管,那就沒有什么自由可言。
很快,一種截然相反的聲音開始冒頭,讓人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當初,加入教廷和神圣羅馬聯軍,對明軍發起戰爭的是總督弗朗切斯科沒錯,但那是十人團以推舉新的總督來脅迫弗朗切斯科的。
很快,輿論就被扭轉了過來,不久前還是過街老鼠的弗朗切斯科很快就成了真正看清局勢的英明統治者,是想要將威尼斯公國從毀滅的深淵中拉出來的英雄,但這一切的一切卻被十人團給破壞了,斬斷了將威尼斯公國從毀滅深淵中拉出來的唯一一條繩索。
兩極反轉的輿論很快就讓十人團覺得事情不妙,他們第一時間就派人去找弗朗切斯科,因為這事兒很明顯是弗朗切斯科做的。
對于這些人來說,沒有什么是不能用來交易的,既然弗朗切斯科還有后手,那不如再做個交易。
然而,留給十人團的卻并非是整暇以待的弗朗切斯科,而是空空如也的總督府。
是的,弗朗切斯科……跑了。
阿迪杰河入海口。
這里其實已經是威尼斯公國的疆域了,但是因為明軍大兵壓境的關系,這里幾乎沒有什么人,路上一連兩座小城池,半點抵抗都沒有就被明軍接收了。
最開始朱瞻壑還以為這些歐洲白豬也看起了兵法,玩兒起了空城計,后來等將士們沖進去才知道,這真是空城,人都嚇跑了。
其實這種事兒,如果是放在其他國家的話那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若是放在威尼斯公國,那還真算不上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以商業為主的威尼斯公國,在遇到戰爭的時候人口會迅速流失,這就是商人的本質。
朱瞻壑不能再往前了。
事實上,除了最初東征倭國以及火燒中南半島之外,他已經很少親臨戰陣了,畢竟他已經不再是當年永樂一朝時期的“臣”了。
看著簡笑帶著將士們開拔前往威尼斯,朱瞻壑則是在臨時搭建的營帳門口,不時地看看漸行漸遠的將士們,又不時地看看大海的方向。
說實話,他還真的挺希望威尼斯公國孤注一擲的,因為那樣一來就要簡單多了。
“世子殿下。”
然而,還沒等朱瞻壑安靜多久,朱平就走了上來。
“黔國公的公子來了,說是有要事稟告,不能假手他人。”
“嗯?”朱瞻壑的眉頭皺了起來。
有機密情報,這個可以理解,畢竟眼下是在打仗,但要說這情報機密到了連朱平都不可信的話……
朱瞻壑是不信的,所以那就只有一種情況了。
消息太過重要,沒有用紙張這種載體,而是通過口口相傳的方式傳遞到這里的。
“讓他過來。”
“是!”
其實想來也是,能讓當代黔國公之子,而且還是嫡長子的沐斌過來傳遞消息,那這個消息肯定是不同凡響的。
很快,朱平就帶著沐斌來到了朱瞻壑的面前,而見到沐斌時,朱瞻壑的第一句話不是關心所謂的消息,也不是沐斌的安全,而是一上來就責問。
“膽子挺大啊,這亞得里亞海出口處雖然是被你爹所率領的船隊給守住了,但內部還是威尼斯公國的船隊為主。”
“這種情況下你都敢乘船過來,是你的主意還是你爹的主意?”
沐斌原本興高采烈的表情瞬間就變得低落,腦袋也耷拉了下來。
不過,他還是想要辯解一下,因為他認為這次他有足夠的理由。
“是我爹讓我過來的,不過主要是因為這次的消息太過緊急,家里那邊……”
沐斌到底還是世家出來的孩子,雖然是在著急的心理下差點兒犯了錯誤,但好在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朱瞻壑見狀擺了擺手,朱平迅速帶著世子護衛將周遭肅清,只留下了朱瞻壑與沐斌二人。
“家里?是我那大侄子登基繼位了?”
看著周圍的人被肅清,沐斌剛想說,但卻被朱瞻壑一句話給堵了回去。
“您……您怎么知道?”沐斌瞠目結舌。
“哼哼……”朱瞻壑很是冷淡地笑了兩聲,讓人一聽就感覺很是敷衍,但卻并沒有解釋。
他自然不會和沐斌去解釋這事兒本來就算是他在其中策劃的,只不過執行的人是他的父親,沐斌現在還沒到能夠接觸這種事情的地步。
而且,沐晟顯然也是有分寸的,因為這件事沐晟其實是知道的,但很顯然他并沒有告訴沐斌,哪怕沐斌是自己的親兒子,也是嫡長子。
“除此之外還有什么事情嗎?”朱瞻壑沒有管沐斌那滿臉的疑惑,而是開口追問了起來。
如果只是這一個消息的話,沐晟不至于讓沐斌冒著風險過來,顯然是還有其他的事情。
“回世子殿下,我爹問您,您要不要回去一趟?因為我爹覺得這是個難得的好機會,如果錯過了,那可能短時間之內就遇不到這種機會了。”
“還有呢?”朱瞻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追問了起來。
朱瞻壑的淡然顯然是超出了沐斌的預料,但他也只能按部就班地回答朱瞻壑的問題。
“還有就是陳懋和鄭亨的事情定下來了,不過他們本應該在這次就隨著臣一起來的,但中途卻被吳王殿下叫去應天府了,說是隨著下次的補給再過來。”
“還有就是吳王殿下說,除了陳懋和鄭亨之外,樊忠和徐亨也會隨著過來。”
“還有呢?”朱瞻壑的眉頭皺了皺,這些顯然都不是最重要的。
陳懋和鄭亨,這兩個人算是一種試探,也算是當年的漢王一脈開始回饋武將的一種標志。
在永樂朝的時候,可以說朝中大部分的武將都是支持朱高煦的,因為朱高煦和洪熙皇帝不同,是真真正正代表武將利益的。
不過可惜的是,后來隨著就藩,這種勢力格局就遭到了破壞,很多失去了主心骨的武將不得已只能接受朝廷的調配,從漢王黨變成了皇帝黨。
現如今,當年的漢王一脈掌握了最大的權利,自然是要收攏回來一部分的,但因為十多年的時間過于長了,所以只能慢慢來。
徐亨自是不必說,那是當年隨著朱高煦一家去就藩的,朱瞻壑覺得自家老爹調他過來是出于穩定老派武將的心,畢竟你都開始收攏人心了,不能讓一直跟著你的人吃不著肉吧?
至于樊忠……算是一種打壓吧。
誰都知道樊忠是跟在朱瞻基身邊的,把他調來,可以說是斷了那些仍舊心存幻想的人最后一絲念想。
不過,不管是為了什么,這些也只能算是正常的調動。
“還有呢?”朱瞻壑的眉頭越皺越緊。
沐斌沒想到朱瞻壑這么能沉得住氣,猶豫了一下之后他四下看了看,然后往朱瞻壑的身邊湊了湊。
聽了沐斌的話,朱瞻壑愣住了。
直到這時朱瞻壑才知道沐斌為啥如此神秘,也才明白沐晟為什么不顧風險一定要讓沐斌過來傳這個話。
消息很簡單,其實就是胡善淑懷有身孕的消息。
因為距離的問題,直到這個時候朱瞻壑才收到這個消息,雖然一開始的時候朱瞻壑覺得沐晟有些小題大做,但很快也想明白了。
所謂小題大做,其實只是因為他習慣了后世的思想,畢竟在那個結婚和生孩子都需要催的時代,人們對生孩子這事兒就沒有那么重視了,甚至還有些恐懼。
其中以九零后首當其沖,畢竟八零后的該結婚的都結婚了,該生孩子的也都生了,零零后又不到年齡,九零后自然就成了最大的被催婚和催生群體了。
只不過,在這個時代,以朱瞻壑的身份,尤其還是這種局勢,還真算不上是小題大做了。
沒看沐晟都讓自己的親兒子,還是嫡長子盯著危險來傳信了嗎?
原因很簡單,朱瞻壑的孩子是直接關系到現如今和吳王一脈綁在一起的所有人未來的利益的。
胡善淑懷孕的這個消息,截至目前為止,可以說是除了信得過的人之外沒人知道,就連這次消息的傳遞也是由朱高煦幾十年的貼身護衛朱恒親自送到沐晟的手中,然后沐晟讓自己的兒子送過來的。
可以說,這個消息在傳遞的過程中經過的嘴不超過三張。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短暫的呆愣過后,朱瞻壑回過了神,看著沐斌說道。
“記得這次回去要走陸路,先轉回羅馬,然后從羅馬那邊乘船去跟你爹會合,別走亞得里亞海了。”
沐斌前愣了一下,表情猶猶豫豫的,似乎是想說什么又不太敢說的樣子。
“怎么?你不想回去?”朱瞻壑挑了挑眉頭。
“倒也不是。”沐斌趕緊搖了搖頭,然后小聲說道。
“世子殿下您……不回去嗎?要知道這是世子妃第一次懷孕,這可能是您的嫡長子……”
“我會回去的,不過不是現在。”朱瞻壑先是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
“畢竟懷胎十月,我現在回去除了陪著也沒有什么別的作用,與其回去干坐著,倒不如先把該做的都做了。”
“呃……好吧。”沐斌沒想到朱瞻壑這么冷靜,但也只能躬身行禮,準備告退。
“那臣就……”
“等會……”朱瞻壑招了招手,打斷了沐斌的話。
“回去告訴你爹,原計劃推翻,讓他以最快的速度開始清掃亞得里亞海,我希望在半個月之內看到結果。”
“是!”沐斌的精神頭瞬間就上來了。
看著沐斌離開,朱瞻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即將有后。
這種事情最開始的時候乍一聽,他沒啥太大的感覺,但隨著后來慢慢的反應過來了,他的心里也開始有了一種不太一樣的感覺。
想到這里,朱瞻壑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了西北方。
那里,是阿爾卑斯山的方向。
其實他早就想過,和當初在倭國富士山殺天皇祭山一樣,在這阿爾卑斯山他也準備再來一次。
不過可惜的是,雷因公爵在進入羅馬的時候,并沒有留下教皇馬丁五世的命,而是只給朱瞻壑帶來了馬丁五世的尸首。
不然的話,馬丁五世這個教皇應該是夠資格被朱瞻壑拖上阿爾卑斯山宰了祭山的。
不過倒也還好,馬丁五世說白了起始就是教廷六十年分裂之后的一個傀儡教皇,祭山的話……名義上他是夠格了,實際上還是差點兒意思。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神圣羅馬帝國的皇帝西吉斯蒙德了。
思及至此,朱瞻壑的眼瞼微微低垂。
看來,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他可不想像歷史上的那個堂哥一樣,英年早逝導致兒子被那個妖后孫若微給教導成了一個廢物。
一直以來,朱瞻壑只是將自己歸類為計劃的開始,而計劃的真正執行者則是被他確定為自己的兒子。
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胡善淑的腹中是否是兒子,又是否能夠安全誕下,但提前的準備總是要的。
胡善淑生產的時候他是肯定要回去的,孩子的前三年……不,算四……五年!前五年他還可以自由支配,但是等孩子五歲之后……
思及至此,朱瞻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看來,是時候要加快進程了。
不過,此時此刻,昆扎西也應該收到了那只鷹了吧?
摩哈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