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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正義的伙伴,卻和龍王勾結在一起,怎么看都畫風不對。
本來烏鴉和夜叉還沒想到這一點,被蘇墨一提后,兩人微微一愣,旋即臉色一變,立即后退了一步。
“不會吧,少主難道真的被掉包了?”
“感覺有可能,少主的弟弟長得和他一樣,也就是娘一點點而已!”
“這莫非是貍貓換太子?”
“櫻!快后退啊!”
不同于蘇墨的開玩笑,兩人的確是有點慌了。
以源稚生的性格,不可能和龍王妥協才對,如果是他弟弟,一直混在猛鬼眾中的源稚女或許能做到這種事情。
所以說,難不成其實失蹤的是他們原本的老大?眼前這個是頂替的冒牌貨?
想到這種可能,兩人不由得不寒而粟。
而看著兩個活寶緊張的樣子,櫻不由得瞪了他們一眼。
“別搗亂!以少主的實力,你以為有幾個人能夠做到把他調包?”
她突然覺得源稚生出門不帶這兩個人說不定更好,少主的臉都要被他們給丟光了。
而聽到櫻的話,烏鴉和夜叉對視一眼,并沒有被她說服。
畢竟——
“能打贏少主的人,現在也不少吧?比如說他弟弟,比如說上杉越老爺,還有繪梨衣小姐,還有之前團滅了混血種聯盟的死侍,還有面前的零小姐……”
烏鴉如數家珍道。
“蘇墨大人之類的就更不用說了,少主面對他們著實沒什么勝算啊。”
夜叉跟著補充道。
在蘇墨到來之前的版本,源稚生基本就是日本的扛把子,近乎單挑無敵的存在。
可如今版本已經更新了兩次,蘇墨每來一次日本就更新一次,源稚生這種舊時代的皇,在新時代還真稱不上是什么太強的戰力,還真不好說他有沒有被掉包。
聽到兩個部下的吐槽,源稚生臉色一黑。
他也不是沒有自知之明,可也遭不住手下這么拆臺。
不過他的確不是什么作風嚴厲的人,也不好因為這點小事懲罰他們,畢竟他們的懷疑也不是完全沒道理。
“你們兩個閉嘴,多余的話待會兒私底下再說。”
此話一出,夜叉一呆。
“這是要滅口的意思?”
烏鴉卻很快反應了過來。
“笨!這就是少主本人,如果是少主弟弟肯定不會有這么好脾氣,我們早就永遠閉嘴了!”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對哦!再怎么說櫻也不會認錯人!”
夜叉拍了拍腦袋,頓時恍然。
見到兩人終于打消懷疑,源稚生不由有些心累,他轉過頭來看向蘇墨,說道。
“拜你所賜,在你離開之后,在櫻的幫助下,我認真反省了一番以往的行事作風,終于意識到了我的最大問題所在。和之前相比,我的想法的確改變了不少。”
說著,他和櫻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咳咳!說正事呢,禁止撒狗糧!”
蘇墨清了清嗓子制止了源稚生的行為。
夜叉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零的目光卻十分無語——你有資格說這話?
無視兩人目光,蘇墨好奇地問道。
“你意識到了你的問題所在……什么問題?”
這只象龜改變的確不小的樣子。
“我的問題在于,我不夠極端。”
源稚生一臉認真地自我剖析道,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一驚。
——不不不,你在容易被人忽悠這件事情上還是做到了極端的。
這么想著,蘇墨說出口卻是。
“說來聽聽?”
“最開始的我想守護自己的弟弟,后來加入蛇岐八家后又想追求正義,而什么都想要的結果是什么都無法得到,所以我才會做下讓我后悔一生的錯事。”
源稚生語調沉郁,哪怕源稚女還活著,親手斬殺弟弟也是他心中的最大夢魘。
“如果我當初極端一點的話,這場悲劇就不會發生。假若我一心袒護弟弟,我必然會從他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不被幕后黑手赫爾佐格欺騙;而如果我一心追求正義,我也應該向稚女調查清楚所有細節,給他定罪之后再動手,若是這樣,也不會留下誤會的余地。”
赫爾佐格的確是一個玩弄人心的高手,他將源稚生培養成崇尚正義的愣頭青,然后催眠源稚女犯下惡行,如此一來雙方只需要一見面,來不及思考細節的源稚生必然會上鉤,最后上演兄弟相殘的戲碼。
而破解這一戲碼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只要源稚生當初不要急著給源稚女定罪,稍微多調查一點就行了。
“可你當時實力比不過你弟弟,耐心調查的結果就是你很有可能會被他殺死。”
蘇墨補充一句道,這也是當時源稚生選擇偷襲的原因,當時的源稚生并沒有進一步調查的能力,他的選擇不多。
聽到這話,源稚生搖了搖頭。
“他是我相依為命的弟弟,這是我應該冒的風險。”
因為弟弟可能會殺死他,就要提前殺死弟弟,那不是對待親人的態度。
這個道理,是源稚生在上杉越從蛛絲馬跡中確認源稚女并不是鬼之后,才反省到的東西。
這時,他才意識到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在后悔什么。
無論是身為哥哥,還是身為執行官,他都應該調查清楚事情真相,再來討論該怎么做,而不是自顧自的失望,他后悔的原因是他本可以做得更好。
“……馬后炮沒什么意義。”
聽完之后,蘇墨搖了搖頭。
已經過去的事實無法改寫,再說什么也遲了。
“不過,你現在的態度還可以,我勉強承認你是繪梨衣的哥哥了!”
以源稚生現在的心境,必然也會愿意豁出性命保護繪梨衣,雖然繪梨衣也輪不到他來保護,但態度還是很重要的。
“……為什么我的哥哥身份需要你承認?”
源稚生被蘇墨的話噎到了。
難道不是應該反過來,你求我認可么?
不對,蘇墨是龍王,他想對繪梨衣做什么好像不需要自己的認可,繪梨衣大概也不會拒絕蘇墨,他這個便宜哥哥在這里面根本沒有發言權。
意識到自己的卑微地位后,源稚生心中一嘆,也不再糾結。
“總之,我現在的正義就是守護家族,無論是和神做交易還是和惡魔做交易都無所謂,現在的局勢也不是混血種可以獨善其身的狀況。更何況,以你和繪梨衣的關系,我們也沒法和你劃清界限,自然只能向您請求援助。”
說到最后,他語氣認真地使用了敬語。
小小一個日本半島上,現在已經聚集了兩大神域級別的龍王,這還沒算上尚未蘇醒的白王,至于值得一提的混血種勢力則是足足有三個,從小到大依次是猛鬼眾、蛇岐八家、混血種聯盟。
而在其中,龍王蘇墨不僅在實力上不弱于龍王奧丁,在勢力上也絲毫不弱,這一點從跟在他身后的零身上就可以看出來了。
堂堂混血種聯盟的主將,居然就這么乖乖巧巧跟在一個龍王身后,完全視混血種聯盟如無物,這本身就說明了混血種聯盟完全靠不住,只能投靠龍王。
而龍王奧丁是昔日加圖索家族的幕后掌控者,也是橘政宗背后的操縱者,妥妥的是蛇岐八家的敵人;蘇墨這邊本身就是蛇岐八家的恩人,因為繪梨衣的緣故還有點類似于和親的詭異關系。
這種情況下,他們能做的選擇自然只有一個。
“請問,您愿意庇護蛇岐八家么?”
源稚生十分鄭重地問道。
眼前的局勢和幾天前上杉越失蹤案又有不同,當時局勢并未明朗,蛇岐八家還沒必要下注,可現在龍王奧丁都已經把整個東京圈都封鎖住了,眼看他們東京就要淪為戰場,這個時候要是還在一旁觀望,那就太蠢了。
聽到源稚生這么說,蘇墨不置可否地笑笑,隨口問道。
“我幫助你們,你們又能為我做些什么?”
不要問老板能給你多少薪資,先問問自己能給老板帶來多少貢獻。
談待遇心胸越來越窄,談奉獻境界越來越高。
雖說蘇墨本就準備調查此事,可竹杠就在這里,不敲白不敲。
而聽到蘇墨這話,源稚生并不意外,深吸一口氣后,他當場九十度鞠躬,回答道。
“以影皇的名義,我們蛇岐八家,將向您獻上忠誠!”
成為龍王的棋子固然危險,卻也總比成為棋盤要好得多。
如今龍王奧丁本人甚至都沒出手,蛇岐八家的四個皇就少了兩個,若是還不趁機梭哈,等他也被抓走,蛇岐八家可就徹底寄了。
如果秘黨靠譜的話,身為校董會一員的蛇岐八家倒也不至于非得向龍王尋求庇護,可秘黨居然能讓零擔任屠龍行動的首領,明顯是已經被蘇墨滲透成了篩子,完全瞎了眼,這種廢物的組織不值得依靠。
不得不說,源稚生反省之后的確果斷了許多。
雖說生路本就這一條,但有魄力做出選擇的人仍是少之又少。
“不錯,比上次加入校董會時候有進步多了!”
蘇墨微微一笑。
上次加入校董會的時候,蛇岐八家還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定位,這次卻有自知之明了許多。
“畢竟,您的力量和權柄有目共睹。”
源稚生實話實說道。
對于蘇墨和奧丁掀起的那些天災,日本可以說是最能感受其威力的國家了,如果蘇墨和奧丁在日本也來一次,他們的經濟大概要倒退十年。
這么說著,源稚生語氣略微驚喜道。
“所以,您的意思是?”
“我可以接受,不過你們效忠的對象不是我,而是繪梨衣。”
在源稚生驚喜的眼神下,蘇墨話音一轉道。
“繪梨衣?為什么?”
源稚生愣住了。
以蘇墨和繪梨衣的關系,如果蛇岐八家效忠繪梨衣,蘇墨大概也不會不聞不問,可問題是,為什么要特意拐一道彎?
“因為傳統。”
蘇墨回答道。
“什么意思?”
源稚生有些懵。
“你們日本人不是一直以來都有下克上的傳統么,遠的不說,就算是現在你們效忠我,也相當于是背叛了剛加入的秘黨,直接給你們當老大總感覺有隨時會被背刺的感覺。”
蘇墨給出的理由十分讓人無語。
“可如果讓你們效忠繪梨衣,那就沒這個問題了,繪梨衣本來算是你們自己人,不用擔心下克上的問題,有她做代理我放心一點。”
聽到蘇墨得意的語氣,源稚生不由的有些無語。
照你這么說,繪梨衣也是日本人,你就不擔心繪梨衣也對你下克上?
不過想想,這也不可能,所以他還是沒有吐槽,立即接受了繪梨衣這個代理人設定。
“如果這是您的意志,那我明白了!我們蛇岐八家會效忠于繪梨衣。”
只需要稍加思考就會明白,比起直接效忠蘇墨這個龍王,在中間隔一層繪梨衣作為緩沖,家族內部的爭議就會少很多,至少他們還可以自欺欺人自己是在效忠自家影皇。
這是直接謀朝篡位,和立傀儡皇帝的區別
意識到這一點后,源稚生有些吃驚,不知道蘇墨真的是出于無厘頭的理由而提出這一方案,還是精于人類的權術。
“好了,你們也不必行禮,低調一點。”
蘇墨對櫻幾人擺擺手,制止了他們的動作。
雖然沒想到源稚生會這么早提這事,但收下蛇岐八家這個組織本就是他計劃內的事情。
雖說他們現在已經和秘黨的高層達成了協議,能夠調用秘黨的力量,可這終究隔了一層,秘黨內部勢力復雜,守夜人也遠沒有源稚生聽話,有蛇岐八家作為備胎絕不是件壞事。
“先說源稚女的事情吧,這里是案發現場?”
環顧四周后,蘇墨終于切入了這次的案件。
“是的!稚女在半小時前被人擄走,監控攝像頭損壞,沒有記錄下當時的影像。”
源稚生立即點頭。
蘇墨向前走了幾步,看到破碎的鐵門,里面沒有任何縛具,也沒有類似碎片。
“你們沒有繼續綁縛源稚女?”
“是的,自從確認他不是鬼后,在父親的堅持下,我們撤銷了對稚女的嚴格束縛,在父親的教導下,稚女也放棄了報復的心思。”
源稚生立即解釋道。
“上杉越的教導?該不會是棍棒教育吧?”
蘇墨好奇吐槽道。
“……是的!”
源稚生尷尬點頭。
意識到自己是被赫爾佐格坑了之后,以源稚女的性格自然是歇斯底里的想要報復他,然后他就被上杉越一棒子敲暈,倒頭就睡。
如此持續幾十次后,源稚女就放棄掙扎了,被強迫和上杉越貼貼。
“可上杉越前幾天失蹤了,他有可能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想去救他父親。”
蘇墨隨口猜測到。
“如果是這樣的話,稚女沒必要特意毀壞監控,他應該會直接闖過去。”
源稚生提出疑點。
“也有可能是他遇到了自己無法抵抗的敵人,不然無法解釋為什么除了從鐵門脫困之外,這里沒有半點戰斗的痕跡。”
走進源稚女的刑訊房后,蘇墨立即得出了另一種可能。
“讓稚女都無法抵抗的敵人?”
源稚生呼吸一滯,感覺有些難以想象。
“難道說,是那個能夠使用時間零的死侍出手了?”
正如烏鴉之前所說,能吊打源稚生的人不少,不過,能吊打源稚女的人終究還是不多。
排除掉蘇墨這邊陣營的人之外,選擇就更少了。
“現在還不清楚。”
蘇墨搖搖頭,回過頭來看向一個一直十分安靜的少女。
“諾諾,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