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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老父親看著自己不爭氣的孩子一般，黑影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而后才回過頭來，看向身后的零。
“龍王奧丁，你果然在這里！”
看著眼前熟悉的獨目面具，零低聲說道，冰雪般的小臉神色凝重。
寰亞集團一戰中她曾見過奧丁，自然不會認錯人。
“哦？知道我在這里，還敢故意引我出來，你不怕我殺了你？”
奧丁隨意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女孩，語氣戲謔。
既然選擇了對昂熱出手，并栽贓給蘇墨，他自然是已經做好了全面開戰的準備。
這種情況下，他自然也不會忘記自己最重要的軟肋——愷撒！
寰亞集團那次是因為事出突然，被打了悶棍，如今成功復活，局勢又變得無比危險，以他的性格自然不可能讓愷撒繼續呆在敵營。
顯然，蘇墨也看出了這一點，不然不會安排眼前的小女孩故意對愷撒出手。
可他有點奇怪，不知道蘇墨為什么敢如此托大，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就吩咐給一個區區A級混血種做，難道他不怕這個小女孩被自己殺死？
聽到奧丁的威脅，零十分強硬的回道。
“你可以試試。”
她臉上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
作為蘇墨最倚重的小秘書，她身上被蘇墨設置了道標，夏彌還幫忙優化了一下道標的作用。
如果奧丁真的對她出手，要么蘇墨或者夏彌會直接空間轉移來到她面前，要么她會被動轉移到蘇墨面前。
空間系的能力，無論是保人還是制作陷阱，都是頂流的。
看到零如此自信的樣子，奧丁微微一愣。
他也掌握著名為空間開辟的煉金王國，只不過，以他的能力并無法突破卡塞爾學院的煉金矩陣，卡塞爾學院內部的空間是自循環的，只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才能強行突破。
而顯然，死神海拉就掌握著這種力量。
距離上次交鋒才過去一天，夏彌對于死神海拉的權柄掌握便更加精進了。
看來，他的思路是對的，漏洞什么的無所謂，面對這些家伙必須速戰速決，絕不能給予他們繼續發育的時間。
這么想著，下定了殺心的奧丁，卻對零露出了微笑，并深情并茂的演說道。
“放心吧，既然你們沒對愷撒出手，那我也不會對你出手！畢竟，歸根到底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我們的敵人都是黑王尼德霍格！”
說這話的時候，奧丁的確有不少真心實意，他的確很感謝蘇墨和夏彌，居然沒對他的兒子動手。
分明這兩人都沒什么下限，也都知道愷撒是他的軟肋，也知道他沒有死，可他們卻絲毫沒有用愷撒來威脅自己的意思，未免也太過于高風亮節了。
站在奧丁的角度，他無法保證自己不動心，而如果蘇墨和夏彌拿著愷撒威脅他的話，他也不是沒可能妥協——“奧丁，你也不想愷撒出事吧！”——只要這一句話就夠了。
思來想去，他也沒怎么想明白，不過他感激蘇墨并不妨礙他想殺死蘇墨。
對于龍王來說，這是互不干涉的兩件事情。
而聽到奧丁試圖統一戰線的迷魂陣，零小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絲毫波動。
“這種話對我說沒有意義，我只是執行命令的道具而已，沒必要有太多想法。”
以如同鋼刀利刃一般淡漠的口吻斬斷了對方的試探后，零頓了頓，又補充道。
“而且，你以為這么說就能夠停戰么？你不了解蘇墨，以那個人的性格，絕不可能會放過你！”
戰爭早已開始，是上一場戰爭的延續，蘇墨上次就表態過不會和奧丁合作，現在更不會改變態度。
零說話的語氣依舊冷得像冰，奧丁卻十分敏銳的從這個冰山蘿莉的語氣中聽出了她自己或許都難以察覺的信賴。
她的態度越是堅硬，語氣越是篤定，說明她對蘇墨的信賴程度越高。
甚至高到了僅僅因為自己和蘇墨敵對，就潛意識判定自己必須會輸。
察覺到這一點后，奧丁冷笑一聲，面具之下，獨目的黃金瞳光芒熾烈。
“愚蠢的論斷，上次不過是我大意了而已，若不是踏入了你們的陷阱，你以為你們真的能夠殺我一次？除此之外……別以為變強的只有你們”
話音落地的瞬間，奧丁身上的長袍無風自動，被吹得鼓脹了起來，強大的威壓從他體內輻射出來，他的存在感立即拔高，在一瞬間甚至高大得宛如神祗。
無與倫比的威壓讓零都感受到了壓力，冷汗滲透了她的背脊，讓她一步都無法動彈。
如淵如獄的威嚴只出現了一瞬，便煙消云散。
與其同時消失的，還有奧丁和愷撒的身影。
威圧感消失后，零這才有動彈的余力，麻木的身體也逐漸恢復了主導權。
她冰雪一般的瞳孔中滿是震撼，剛才奧丁分明沒出手，僅憑威壓就差點觸發了她的警報，讓她差點想要引動道標，傳送回蘇墨身邊。
好在，她以絕強的意志力阻止了自己。
若是傳送到蘇墨身邊，她大概就只能和諾諾或者繪梨衣一樣背叛混血種社會，雖然她本人對于這個選擇并不抵觸，但她清楚的明白，只有繼續留在秘黨，才能最大限度的幫到蘇墨，不然的話，只能成為累贅。
她不愿意成為沒用的累贅，只有有用的人才能不被拋棄。
在恢復行動能力后，她將自己打暈的蘇茜叫了起來，處理好蘇茜之后，她便立即奔向了戰場的方向。
順利逼出奧丁后，她需要及時向蘇墨報告情報。
而在故意質問蘇墨，抖露出奧丁存在的消息后，零暗中用言靈·蛇向蘇墨匯報了真實情況。
回想起自己感受到的威壓，她猶豫了一下，繼續補充道。
“奧丁的威壓似乎比之前更強了，我感覺他甚至還刻意有所隱瞞，就像……現在的你一樣！”
聽到這話，蘇墨心中一動。
和現在的他一樣？
通過面具繼承了夏彌的全部實力后，雖然他剛才什么都沒做就幾乎擊潰了在場所有混血種，可實際上就算是這樣他也是有壓制實力的。
不然，他釋放的就不是王域，而是神域了。
而如果零的感受沒有錯的話，奧丁區區一個初代種，這種檔次，有什么資格和他一樣壓制實力？
再考慮到奧丁在明知道夏彌吞噬了芬里厄權柄的情況下，還敢挑釁他們，以及昂熱身上的奇怪傷勢……
蘇墨心念一動，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正在這時，零槍口對準蘇墨，繼續發出質問。
“龍王蘇墨！交代出奧丁的身份，不然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一邊在所有人面前冷聲呵斥，另一邊，她卻用略帶擔憂的口吻通過言靈蛇問道。
“雖然確認了奧丁的存在，但我沒法留下他，現在也找不到他，之后該怎么辦？”
三無蘿莉兩種反差的聲音同時被蘇墨捕捉到，讓他不禁莞爾。
看了一眼手上，剛剛從繪梨衣的擁抱中獲得的那張紙條——“小心天譴”，蘇墨淡定的搖了搖頭，無聲回復到。
“不用擔心，他肯定會自己跳出來的！現在，你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配合我！”
話音落地的瞬間，蘇墨發出冷笑，對零露出不屑的眼神，并抬起了手。
在眾人眼里，蘇墨完全是無視了零口中的威脅。
以龍王的權柄，即使是隨意一個動作都有可能是在發動言靈，在零的威脅下他居然還敢隨意動作，這明顯是要正面硬剛。
這種情況下，容不得絲毫猶豫。
“砰！”
嬌小的金發女孩當機立斷，扣動了扳機。
賢者之石打造的鮮紅彈頭劃過一道直線，直接命中了蘇墨的眉心。
看到這一幕，學生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跳急速加快，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還有狂喜。
賢者之石哪怕對龍王來說也是足以致命的武器，如果沒命中他們也并不意外，可如今既然命中了，那豈不是說龍王被零一槍秒了？
就連圖書館控制室內，都有幾個校董同樣露出驚喜的表情，這么強的龍王居然就這么死了？這是真的么？
正在這時——
“咔嚓！”
深紅色的晶體碎裂開來，紅色的粉末跌落在龍王的手上。
在眾人震撼的目光下，龍王蘇墨并沒有如他們所愿的直接栽倒在地面，而是完好無損的站在了原地，甚至還伸手撣去了面具上的賢者之石碎屑。
所謂的賢者之石子彈，甚至連他臉上的面具都沒有突破，直接碎掉了。
傳說中的屠龍神器，居然失效了！
“勇敢和魯莽，只有一線之隔，交給你這顆子彈的人沒有告訴你使用法則么？”
龍王蘇墨面具下的聲音充滿了不屑。
“賢者之石是精神物質化的產物，它能夠穿越言靈的領域，卻無法突破物理限制，你應該瞄準的是我的心臟！”
蘇墨這句話還沒說完——
“砰！砰！砰！”
零近乎同時開出三槍，沒人看到她是怎么瞄準又是怎么發射的，等聽到聲音的時候她的子彈已經全部都發射出去了。
這次她聽從了蘇墨的建議，全部都瞄準了他的心臟，剩下每一發子彈都是血一般的深紅色，全部都是賢者之石質地！
世上再沒有這么快反應的刺客。
看到零這無比干脆利落的操作后，就連校董們也都是當場愣住了，等反應過來后，他們全部都對這個三無少女投以激賞的目光。
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零出現不過短短一分多鐘，展現出來的專業高效的殺機便已經征服了在場所有人。
如此凌厲的殺機，可比某只瞬間落敗的A級混血種弒君者要強多了。
可惜的是，這樣的攻勢也并未建功。
在命中蘇墨的心臟之前，蘇墨腳下的金屬彈殼們就已經化為了一條鋼鐵洪流，如同有意識一般攔在了蘇墨身前，如同自動御使的盾牌為主人抵擋一切傷害。
三發賢者之石子彈全部都被鋼鐵洪流形成的盾牌擋了下來。
而后，這道鋼鐵洪流立即移開，環繞著蘇墨旋轉，像是守護的衛星。
在他身后，戰場上的金屬一個一個懸浮起來，熔融，最后形成了一個森然的鋼鐵王座，將繪梨衣和諾諾保護其中。
無比輕易地化解了零的偷襲之后，龍王蘇墨看向零的眼神并無被偷襲的憤怒，反而略帶欣賞。
“你的天賦很優秀，意志也很堅強，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弱了！不過這不怪你，這是人類的通病，你的血統太過弱小，關于龍類的知識也了解得太少了！”
說完，蘇墨的目光從眼前的零身上離開，看向她背后的整個卡塞爾學院。
“幾千年過去了，你們人類對力量依舊一無所知，看來奧丁并沒有教會你們多少關于龍類的知識……不過不要緊，我很快就會讓你們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話音落定，無與倫比的威嚴從他體內傾瀉而出，仿佛海嘯一般推進，以極快的速度籠罩了整個學院。
在此之前，校董們都以為蘇墨的王域只能覆蓋戰場的范圍，可直到此刻他們才明白，蘇墨剛才并沒有使用全力。
只有他想的話，他的王域足以覆蓋整個卡塞爾學院，甚至整片山脈！
如今哪怕隔著一層煉金矩陣的保護，這無與倫比的威嚴依舊沖擊到了大地深處，圖書館控制室內部的教授們都露出惶然的表情，不少血統并不高的教授，甚至隔著領域都被震暈了。
“轟隆隆——！”
沉悶的轟鳴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難以言喻的壓力忽然壓在了所有人心中，仿佛突然喘不過氣來了一般，所有人心都猛地一沉。
回想起蘇墨剛才的手勢，聽到這無處不在的轟鳴聲，中年校董甚至感覺整個會議室都在抖動，他忍不住開口道。
“等等！不是說他是大地與山之王么，怎么能制造這么可怕的雷聲，讓我們在地底二十米都能聽到？”
這家伙真的不是天空與風之王？
而聽到他的話后，洛朗女爵正想說些什么來安撫人心，忽然間，她面前的白瓷杯掉落在了地面，“啪”的一下摔成一地碎片。
剎那間，房間內眾人的臉色一片慘白。
因為蘇墨精神壓迫太強的緣故，她們都以為自己身體在顫抖是精神上的錯覺，可如果真的是錯覺，茶杯為什么會跌落到地面？
正在他們不敢承認那一可能性的時候，EVA已經開口了。
“諸位校董，據分析，眼前的轟鳴聲不是從天空傳過來的。”
全息影像中，白裙的少女貼心的調出一片晴朗天空的照片，證實自己的觀點。
“那我們聽到的轟鳴聲……”
夏綠蒂鼓起勇氣，身體顫抖地問道。
“那是地鳴聲，一般地層結構發生劇烈變化之前會發出這種聲音，而圖書館控制室作為空腔埋在大地之下，所以難免會放大這些聲音。”
EVA的解釋依舊有條不紊，十分冷靜。
“地層結構發生劇烈變化……你說的該不會是地震吧？”
就連副校長此刻都有些坐不住了。
他們現在正躲在地底，要是真的遇到地震，包括底下的冰窖在內，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開什么玩笑，我們這里又不是地震帶！”
他不安的說道。
正是看中了這里的地質安全，他們才會將卡塞爾學院建立在這里，要知道，冰窖才是卡塞爾學院的真正根基。
聽到副校長這話后，白裙的少女安靜地看了他一眼。
“芝加哥的確不是地震帶，按理說的確不會發生太大烈度的地震。”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語氣幽幽地補充道。
“可如今，在學校門口站著的……正是大地的君主本尊！”
除了黑王和白王之外，這世上恐怕再沒有比大地與山之王更可怕的地震源。
而如今，這位最為可怕的地震源就在他們面前，還與他們是敵對關系。
這代表著什么，不言而喻。
能讓丘陵化作深淵，能讓山嶺化為溝壑的，正是大地與山之王的力量。
很快，他們聽到的就不只是轟鳴聲，大地的抖動正在變得越來越劇烈，就連周圍堅固的墻體都開始開裂了。
他們隱藏在地底，被保護在煉金矩陣之下，便以為龍王難以攻破他們的防御，可如今，當龍王真正揮灑著自己的天賦權柄的時候，他們才明白雙方之間的真正差距。
蘇墨只是微微動手，他們所賴以生存的小屋就如同脆弱的豆腐一般瀕臨坍塌。
在厚重的大地面前，只需要一輪地震，一個地層錯位，他們所在的圖書館控制室，包括整個冰窖，便會如同被風浪打翻的小船一般，被大地的土浪吞沒，徹底活埋。
所謂的秘黨領袖，所謂了傳承了幾千年的屠龍組織，所謂的混血種魁首……在真正的天災面前，居然脆弱如斯。
不僅僅是他們校董會，就連整個秘黨，在眼前的龍王蘇墨面前，也宛如螻蟻一般，隨手就能碾死。
他們從未想過，已經斬殺過兩次龍王的秘黨，在龍王面前居然會弱小到這種程度，隨時都可能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