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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上杉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那冷靜的樣子,讓蘇墨都有些不會了。
“就一個‘哦’?你不怕你兒子走錯路真的完蛋?”
他略微詫異問道。
“我的兩個兒子,應該都還活得好好的吧?”
上杉越問道。
“如果你說的是身體健康問題,那你不用擔心,他們兩個身體素質都還不錯,心理方面就堪憂了,多多少少都有點問題。”
蘇墨認真回答道。
“身體健康就行,男人總是要經歷一番磨難的,更別說是我的兒子!”
上杉越松了一口氣,口吻也變得像是昭和年代的日式父親一樣強硬,看來雖然退出了黑道,極道文化在他心中烙印也很深。
“剛才說女兒的時候,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蘇墨有些無語到。
這溫度差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說源稚生并不是親生的?
“女兒怎么能一樣,女兒可是世界上最大的珍寶!”
上杉越振振有詞道。
說完,他的眼神又有些迷蒙起來,以極低聲音喃喃自語道。
“如果我媽媽還活著的話,肯定也會喜歡一個小孫女吧……不對,媽媽那么溫柔的人,男孩女孩都會喜歡。”
提到女兒和母親的時候,他的眼神徹底柔和了下來,不復拉面師傅的麻木以及黑道至尊的威嚴。
蘇墨微微一愣,這才意識到,上杉越更偏愛女兒大概是因為他的母親的緣故。
是愧疚,還是懷念?蘇墨并不清楚,但他也沒打算深入了解。
于是,他以一副沒有聽到的樣子繼續說道。
“看你這樣子,似乎不太在意自己兒子死活?既然這樣,我也不必留手了,親爹后爹都不管,就只能由路人野爹親自上手了。”
說完,蘇墨嘆息一聲,作勢欲走。
這時,一個鐵鑄一般的手臂伸了過來。
“等等!你不能走!”
上杉越一手抓住蘇墨,另一手著急的撓頭。
雖然很想裝成風輕云淡的姿態,以此來和蘇墨討價還價,可奈何他的確沒什么討價還價的籌碼,完全無從掩飾自己的態度。
所以,他急了。
他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親生兒子!
雖然在乎程度比起女兒來說的確差了一點,卻也是他血脈的延續,遠遠超出了他對自己的在乎程度。
“所以我兒子到底做了什么,又是怎么得罪你們了?你不是說他有個后爹嗎,他后爹沒管他么,才多大就敢和昂熱那個老混蛋對著干?”
上杉越一邊抱怨,一邊又有些止不住的自豪。
雖然他覺得自家小兔崽子肯定不可能是昂熱的對手,但能有這個反抗意識無疑是很好的,他也早就想揍昂熱一頓了,他兒子屬于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有膽氣!
“你兒子那個后爹,身份上有點問題。”
蘇墨搖搖頭道。
“他是親手從胚胎開始養育了你兒子的人,你兒子或許該叫他一句后媽……”
上杉越頓時臉色一黑,為什么搞得像他和橘政宗之間有什么奇怪關系一樣?
可蘇墨掌握著他兒子的消息,他沒敢吐槽出來。
“至于和昂熱敵對的決定,本身也不是你兒子做的,那是橘政宗下的決定,你兒子只是跟隨自己的后爹而已,如果我沒出手的話,蛇岐八家昨天就叛變了。”
蘇墨如此說道。
“無緣無故,他們為什么要背叛秘黨?”
上杉越微微皺眉,問出關鍵問題。
“昂熱那個老東西還活著,他們應該沒這個膽子才對,有什么東西會讓他們如此不顧一切?”
看到上杉越如此敏銳的指出核心,蘇墨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愧是從只言片語中分析出幕后黑手存在的人,雖然年輕時候不太聰明,現在智商卻已經跟上去了。
“能讓蛇岐八家瘋狂的東西,除了神的遺產還能有什么呢?”
蘇墨攤了攤手,反問道。
“神的遺產?!”
聽到這話,上杉越瞳孔巨震。
來不及思考,為什么蘇墨會知道這些連昂熱都未必知曉的事情,他眼瞳中泛出微微的金色。
“追求龍類的力量應該是家族的絕對禁忌!他怎么敢這么做?這是通往地獄的路!”
追求龍類力量帶來的悲劇,他自己就經歷良多,之所以想要讓皇血就此斷絕也是這個原因。
他的確是因為自己的后代而心生歡喜,卻也的確是不愿意見到皇血傳承下去,兩者并不沖突。
“只要利潤足夠大,再怎么危險的事情也有人做,這并不奇怪。”
蘇墨搖搖頭,然后略帶嘲諷的說道。
“希特勒當年不就是這么做的么,只要冠上大義的名義,哪怕是和魔鬼交換力量都能被原諒,更何況只是繼承本屬于蛇岐八家的遺產。”
雖說在向龍類尋求力量這一點上,他似乎也沒資格說別人也就是了。
“那不是屬于蛇岐八家的遺產,我們只是神留下來的食物而已,食物哪有資格繼承遺產。”
上杉越表情陰沉的搖頭。
他大概能想象橘政宗是靠什么煽動自己的兒子還有蛇岐八家了。
這么多年過去,這些日本人一點教訓都沒有吸取到,居然還妄圖染指本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想到這里,橘政宗在他心中的印象急轉直下。
他豁然抬起頭,直勾勾地看向蘇墨。
“我兒子那個后爹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還以為幫我養了兒子是個不錯的家伙,現在看來怎么完全是個野心家?他這是想把我兒子當成炮灰,然后掀起世界的動亂?”
對于皇的力量,他再了解不過。
任誰看到這種力量,都會想要將其據為己有,就像多年前的蛇岐八家一樣。
之前他心中就有所隱憂,聽到蘇墨說的話后更是確定了,這個橘政宗壓根就是個野心家,一個野心家從小培養一個孩子,不是培養繼承人,就是想培養炮灰替自己送死。
如果對方將自己兒子往笨蛋方向培養,那毫無疑問就是讓他送死。
“你可以這么認為。”
蘇墨點點頭。
“那家伙現在在哪里?”
上杉越立即問道,眉目間充滿殺氣。
他已經皈依上帝幾十年,可為了兒子,他也不介意除掉幾個想利用皇血的野心家。
“那家伙已經死了,就在幾個小時前。”
蘇墨隨口回答道。
“什么?!”
上杉越微微一愣,而后立即反應過來。
倡導者背叛學院的主犯正是那個什么橘政宗,如果他們和學院敵對的話,蘇墨對他下手也是理所當然的。
想到這里,他心中醞釀的氣勢不由得一泄。
“既然野心家都死了,你還找我干什么?”
他還以為是蘇墨解決不了蛇岐八家,所以來向他求助。
現在看來似乎完全不是這回事,連蛇岐八家大家長都能搞定,蘇墨一個人似乎就足以解決蛇岐八家了。
所以為什么要找他?
“我來找你第一件事,就是為了找個靠譜的人撐住蛇岐八家的場子,橘政宗雖然死了,卻未必完全死透,你兒子性格弱點太明顯,容易被敵人利用,把現在的蛇岐八家交給他太危險了。”
蘇墨坦誠了自己的來意,橘政宗對源稚生的掌控太深,即使他這個身份已經宣告死亡無法再用,背后的赫爾佐格也有辦法操縱他,算是一個不安定因素。
為了避免自己離開之后,源稚生又被那個后爹玩弄于股掌中,蘇墨打算讓他親爹出馬平衡一下。
聽到這話,上杉越卻有些不能理解。
“敵人?有什么敵人能擋得住皇?昂熱不出手的話,我兒子不該是能碾壓么?”
作為最后一個正統的皇,他對于皇的實力認知,參照物是他自己。
當年他覺醒的時候,言靈爆發,三個街區都被化為廢墟。
在他眼中,除了昂熱這樣的BUG之外,應該沒人能匹敵一個正統的皇才對。
在這種基礎上,蘇墨的擔憂有點多余。
以皇所擁有的純粹力量,面對普通混血種壓根不需要什么技巧,直接碾壓過去就行了,只要不和昂熱為敵,有什么好擔心的?
“你對新時代的皇的力量大概有些誤解,而且敵人的實力并不弱于皇。”
蘇墨搖了搖頭,而后提問道。
“你知道猛鬼眾么?”
“猛鬼眾?你是說那個由鬼組建的茍延殘喘的小組織?”
上杉越撓撓頭問道。
在他活躍的時代,猛鬼眾連二流組織都稱不上,頂多只能算是野犬相互取暖的流浪團伙。
沒有進化藥這種東西的引誘,猛鬼眾連個像樣的組織都不可能有,能活下來完全是因為家族的仁慈,再加上鬼的血脈不可能斷絕而已。
這種組織有什么好擔心的?
“你的另一個兒子在這個組織里面,他的實力比這個還要強一些。”
蘇墨又爆料出新的消息。
“具體情況比較復雜,總之他們兄弟兩個已經反目成仇,相互之間可能下死手。”
“什么?”
上杉越目瞪口呆。
“你不是說我的兒子都活的好好的么?”
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不是你說的,男人就是要經歷一番磨難的么?”
蘇墨攤了攤手,用他的話反問了過去。
“他們兩個現在的確活得好好的,也的確正在經歷一番磨難,這不是正合你意?”
上杉越說不出話來。
他說的磨難,不是這種兄弟鬩墻,互相下死手的磨難啊!
沉默片刻后,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等等,也就是說,我那個兒子是在同時擁有猛鬼眾和卡塞爾學院兩個敵人的情況下,還選擇兩線作戰?”
“是的。”
蘇墨點點頭。
“看來你的判斷沒錯,這孩子的確不聰明,這一點不隨我。”
上杉越嘆了一口氣,無奈扶額。
蘇墨無語的看了他一眼,要說年輕時候不聰明,上杉越可不比源稚生強。
“所以說,你來找我,是想找一個靠譜的領袖收拾一下蛇岐八家現在的爛攤子?”
上杉越思索片刻后,問道。
“嗯。”
蘇墨點點頭。
“也就是說,你也覺得我靠譜,能搞定現在的蛇岐八家?”
上杉越眼前一亮,立即追問道。
他對現在的蛇岐八家并不了解,所以需要從蘇墨這邊獲得情報。
以蘇墨之前展現出來的素質,他的推測應該挺準的,如果蘇墨說他行,說不定他真的可以!
聽到上杉越這樣的問話,蘇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嘶!之前覺得可以,你這么一問我稍微有些沒信心了。”
上杉越的確是最正統不過的皇沒錯,卻也是蛇岐八家的恥辱,屬于罕見的被家族特意刪掉他存在資料的污點。
他實力很強,但并不怎么靠譜。
蛇岐八家大概會樂意于接受一個皇,卻未必樂意于接受一個恥辱,接受一個史上最混賬的皇來統領他們。
太上皇復辟也是要講究基本法的,上杉越燒掉的蛇岐八家的珍貴資料,足以讓蛇岐八家對他深惡痛絕,把他弄回去,未必能得到太多支持。
所以,蛇岐八家之后要怎么辦,總不能把繪梨衣推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