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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昂熱的影響下,守夜人終于下定了決心梭哈。
“芬格爾!給我下注,全部賭昂熱贏!”
依靠著內幕消息,在掛掉昂熱電話后,他給芬格爾留言。
學生對賭的盤口,莊家進行抽成就能穩賺,可無論是他還是芬格爾,都不是會老老實實吃抽水錢這種辛苦錢的人。
還有什么比內幕交易,更能夠賺錢的?
“了解!”
芬格爾眉飛色舞的表示同意。
“等最后十秒,我再下注!”
他們對賭的方式是敗者全虧,勝者按出資比例分敗者一方的錢,所以投的錢越多,分到的比例就越多。
在這種情況下,以小博大才能賺錢,他們的隊友越少越好。
所以副校長的投資最好不能讓別人知道,以免其它人受到干擾跟著押注。
此刻,芬格爾已經將昂熱遇到的困境大肆渲染了一番,并明晃晃的掛成了置頂帖。
而在帖子發出之后,之前一直在觀望的學生們也紛紛做出了決定。
明天就已經是最后時限了,昂熱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的確是回天乏力,這種情況下,再怎么支持昂熱的學生也不得不承認加圖索家族實在是陰險,日本分部果然可怕,昂熱校長已經陰溝翻船。
除了少許精神上支持昂熱的資金外,大部分人都賭昂熱會遭到彈劾。
昂熱在學校的威望極高,可尊敬是尊敬,賺錢是賺錢。
縱使很多學生都做好了要為昂熱抗議的準備,但在錢方面屁股還是很穩。
眼看時間一點一點臨近,賭昂熱會被彈劾的學生越來越多,資金也越來越充沛。
芬格爾眼睛綠油油的盯著眼前的盤面。
“還有最后一分鐘時間封盤,再不加注就來不及了!!!”
在他一次又一次為學生們增添心理壓力的情況下,下注的人越來越多,論壇頁面似乎都因此有些卡頓。
好在操作后臺的他們不用在意這一點。
在剩下最后十秒的時候,芬格爾將守夜人的賭注壓了上去,此時就算有人注意到這一點,也來不及反悔了。
一旁的新聞部成員舔了舔嘴唇,開始倒計時。
“注資!封盤!”
芬格爾大手一揮,喜氣洋洋。
“0!成功注資,我們贏了!”
新聞部成員發出驚喜的聲音。
“芬格爾欠的錢終于能還了!”
有人在一旁喜極而泣。
一片歡慶聲中,有一人聲音顫抖。
“等……等等!”
他不可置信的盯著后臺,喃喃道。
“最后三秒,有人加注五十萬,賭昂熱校長贏!”
“五十萬?!”
芬格爾大驚失色。
守夜人扣扣搜搜掏出全部家底也不到十萬美元,對于學生來說這已經是一筆巨款,他本來想依靠這個重注將對面的資金全吸過來,按照比例算他們可以賺走一大半。
可如今,五十萬美元一出,他們直接淪為了陪襯,占據了盤面資金一大半的這筆資金,足以將對面的錢鯨吞絕大多數,他們反倒只能賺一些邊角料。
“媽的,這是誰的部將,來砸場子的么?”
芬格爾一時氣極。
虧他忙活了半天,宣傳來宣傳去,最后居然被別人摘了桃子?
對方居然在最后三秒才下注,很明顯是和他抱著同一種心思,想要借此偷襲,在其他人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壓重注搶錢。
到底是誰,居然這么猥瑣?又是誰有這個膽子,認為昂熱必勝?
他難以想象,在不要臉的領域居然能有人與自己匹敵,甚至比自己還要貪婪。
五十萬美元,這是一點湯都不打算給別人喝啊!
“用管理員賬戶把他查出來!我要給他一個教訓!”
芬格爾摩拳擦掌,十分不忿的說到。
半分鐘后,加注人的資料顯示了出來。
和芬格爾一般無恥,和巨龍一樣貪婪的,居然是卡塞爾學院還沒入學的新生——夏彌。
“臥槽!我居然忘了!”
芬格爾這才恍然。
這個學校里面,能夠得到內幕資料的,還真不止他一個。
比起自己從副校長那邊得到的不知道幾手資料,夏彌能夠得到的資料明顯更多。
所以說,自己做了半天的籠子,對于夏彌來說完全是天上掉餡餅,一把就能薅走。
“可惡啊!”
芬格爾抱頭哀嚎。
三天謀劃,毀于一旦。
痛!太痛了!
“哦哦!居然是學妹,那個校花預定?”
一旁的新聞部成員也認出了夏彌,他頓時拍了拍芬格爾的肩膀。
“芬格爾,女孩子又怎樣,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你剛才不是說要給她一個教訓么,我支持你,至少把錢搶回來!”
芬格爾的死活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芬狗什么時候還錢。
大不了騙對方說因為網絡延遲,已經封盤了。
反正,修改系統時間對芬格爾來說不難。
聽到這話,芬格爾頓時瞪大了眼睛。
“我懷疑你是不是想害了我,然后繼承我的債務……欺負其它漂亮學妹沒什么,動這個小祖宗你是想找死么?”
“什么?她是你祖宗?”
新聞部成員大驚失色。
看了看夏彌的賬號,又看了看芬格爾,怎么都覺得不太可能。
“你還是繼續進修一下中文吧,這叫修辭手法。”
芬格爾無語嘆了口氣,拍了拍新聞部成員的肩膀。
“她是不是祖宗不知道,她背后的確是站著一個祖宗級別的人物,目測是一個和昂熱校長一樣的狠人,所以熄了心思吧!這次我們認栽,還錢的事情就不提了!”
他的語氣風輕云淡,頗有千金散去還復來的豪俠風范。
可對方的臉色卻黑了下來。
“所以忙活這么久,你還是沒法還錢?我們還要給你白打工?”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芬格爾十分光棍的抱住了腦袋。
下一秒,原本團結一致的新聞部工作室,傳來拳打腳踢的聲音。
欠債幫他干活的人可真不少。
在各方或熱切觀望、或翹首以盼、或焦急等待的狀況下,第二天終于到來。
清晨,早上八點。
源氏重工中,諸位家主云集。
源氏重工是日本分部用來辦公的據點,要進行所謂的罷工,這里自然也是最主要的位置。
之前的三天里,雖然嘴上說著罷工,日本分部的成員們卻并沒有放假,只是將平日處理的學院事物暫停,優先處理家族事務而已。
而今天,為了表示誠意,也是為了見證蛇岐八家徹底獨立自主的這一刻。
源氏重工從上到下,的確是全部都停止了工作。
他們或跟在各自家主的后方,或圍繞在一旁的走廊、樓梯之上,安靜地等待著日本分部正式獨立,以及集體請辭的時刻。
他們的齊聚是為了證明,辭職是日本分部集體的意志。
學院本部休想通過分化眾人,來瓦解他們的抵抗。
在一樓的大廳中,外五家的家主早已齊聚在此。
要不是卡塞爾學院本部的人最早也要八點才上班,來得早對方也不會處理郵件,他們恐怕早上六點就會前來開會了。
各位家主的身旁,環繞著的是蛇岐八家的精銳們。
這次聚會,內三家外五家都會來,蛇岐八家的高層全部都會抵達這里,因此,安全防護也是重中之重。
而在眾人翹首以盼下,蛇岐八家現任大家長,橘政宗終于到了。
“家族能有今天的成就,全賴大家的信任和努力!”
大廳中央,橘政宗率先向五姓家主,以及眾人鞠躬道。
“承蒙政宗先生照顧,吾等才有如此容光!”
眾人紛紛鞠躬還禮對橘政宗深深鞠了一躬。
雖說并沒有太多人格魅力,但僅靠自身勤勉,橘政宗的威望卻也不低。
相互行禮后,五姓家主對視一眼,神色都有些激動。
不管怎么說,今天就是要向學院本部攤牌的日子,他們蛇岐八家,終于要站起來了!
這時,源稚生步伐匆匆德也從電梯中離開,神色焦急地走了過來。
“稚生,怎么,輝夜姬出問題了么?”
看著他的神色,橘政宗微微一愣,旋即關心的問道。
昨天追丟了蘇墨之后,他便將源稚生安排回來看守輝夜姬,蛇岐八家要害就這幾個,他們只需要鎮守敵人必然會攻擊的地方就行了。
繪梨衣已經被輝夜姬截斷了通信,他自己又不需要源稚生的守護,唯一需要保護的自然只剩下輝夜姬。
“沒有,輝夜姬那邊一切情況都好。”
源稚生搖了搖頭,然后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
“可是,繪梨衣那邊出問題了!”
這么說著,源稚生從袖子中掏出一張便箋,一看就知道是繪梨衣的筆跡。
——哥哥,我出去玩了
他檢查完輝夜姬之后,就準備帶著繪梨衣前來參與家族會議,卻沒想到在門口處直接被貼了這個。
繪梨衣居然提前離開了!
“怎么回事?!”
橘政宗悚然一驚。
“輝夜姬怎么沒有匯報,不是有派人看守大門么?”
且不說輝夜姬已經按照吩咐截斷了通訊,她壓根沒法和蘇墨聯系碰面時間。
如果繪梨衣真有異動,輝夜姬甚至可以模仿蘇墨的語氣約定假的時間,來摧毀兩人之間的信任。
就算繪梨衣選擇主動跑下去找蘇墨,那也不應該沒人發現吧?醫護人員組在繪梨衣門外應該有值班的才對!
可為什么他一直都沒有收到警報?
聽到這話,源稚生搖了搖頭。
“我查了監控,也問了守門人員,沒人知道繪梨衣是什么時候離開的,但她的確不見了。”
“安全門開門記錄的時間能查到,在兩個小時之前,但查不到繪梨衣出走的畫面,她是被人帶走的。”
醫護人員都沒有發現繪梨衣的出走,直到他前去通知繪梨衣參加會議的時候,才知道這一點。
源稚生無比相信,以繪梨衣的智商,大概率是做不到這種程度的離家出走的。
以她的血統,雖然能夠規避人類的視線,對于機器的視線卻沒有太大反應。
如果不是有人幫忙的話,她不可能避開沿途的監視錄像儀。
“言靈·冥照!”
橘政宗立即想到了這一可能性。
他頓時嘆了一口氣。
“是我疏忽了!沒想到蘇墨居然會主動找上門!也沒想到那個女孩會是這個言靈!”
他原以為隔絕通信,就能割斷兩人之間的搞關系,卻沒想到蘇墨這么不講究,直接跑到他家里面誘拐繪梨衣。
可偏偏,還真的讓他成功了。
單純冥照也不足以突破家族的防御,可如果和繪梨衣里應外合的話,沒有什么地方能阻攔住他們。
“那現在怎么辦?”
源稚生問道。
馬上就要集體辭職了,這種狀況本應該八大家主一起站出來表達反對,繪梨衣這時候缺席,難免覺得差了點什么。
“不要緊,繪梨衣畢竟沒有在本部掛職,不在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思考了數秒后,橘政宗搖了搖頭。
繪梨衣的事情很重要,但現在,學院本部的事情才更重要。
昨天他們已經確認過,蘇墨并未對繪梨衣下手,沒有對她灌輸與蛇岐八家不利的內容。
今天就算他想要荼毒繪梨衣,時間上也來不及,只要他們不主動對蘇墨動手,繪梨衣就不會和他們敵對。
所以,繪梨衣的事情暫時可以放一下。
再等十幾分鐘,辭職信遞交成功,木已成舟的時候,再來調查她的去向也行。
到時候正式叛變成功,家族就可以將諾瑪成功隔絕在外,沒有諾瑪支援的學院本部專員,在日本、蛇岐八家的地盤上,又能翻起什么風浪?
這么想著,橘政宗沉聲道。
“繪梨衣的事情暫且放下,只要稚生你這個天照命在就可以了,家族的期望和未來都在你身上。”
“……是!”
猶豫了一下后,源稚生點點頭。
他也不覺得蘇墨會傷害繪梨衣,所以盡管焦急,卻并不擔憂。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在這個緊急關頭,蘇墨還有興致帶繪梨衣去海邊玩,仿佛是毫不在意昂熱死活一樣。
但既然有這個機會,自然應該好好把握,不能因為疑神疑鬼而浪費良機。
只要能成功辭職,一切問題就都能夠解決。
源稚生立即歸隊。
五大家主微微欠身,并為這位天照命騰開位置。
源稚生點頭致謝,而后一臉認真的看向橘政宗。
黑壓壓的一片人全部都屏聲靜氣,等待著橘政宗的講話。
“諸位家人,我們今天于此地齊聚,是為了聲討昂熱的無禮。”
“學院本部將我等合理的罷工要求置之不理,甚至連談判的基本誠意都沒有,這是對蛇岐八家的羞辱,而我們蛇岐八家,承受這樣的屈辱已經長達六十年!”
“如今,我們家族已經壯大,即將迎來偉大的復興,我們再也不愿意收到學院本部的枷鎖,再也不愿意在學院本部面前受辱。”
橘政宗目光炯炯,語調也逐漸變得慷慨激昂。
“我宣布,從今天起,我們蛇岐八家將會辭去日本分部的一切職務!日本是蛇岐八家的日本,學院本部沒有資格插手!”
盡管早有預料,聽到橘政宗這話之后,蛇岐八家眾人仍忍不住歡騰起來。
就算沒有什么特別的好處,家族能夠獨立自主也是最大的好事。
在眾人熾熱的目光下,橘政宗大聲命令。
“輝夜姬!”
“在!”
“將——”
將日本本部集體辭職信遞交給學院本部。
橘政宗本想這么說。
然而,剛說出第一個字。
“砰!”
巨大的聲音突兀地響起,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聚精會神的眾人微微一愣,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
橘政宗察覺到異變,卻沒有理會的意思,反而微微一咬牙,迅速命令道。
“輝夜姬,將日本本部集體辭職信遞交給學院本部!”
“輝夜姬?”
然而,他的話語沒有得到回應,不知為何,輝夜姬暫時掉線了。
沒等他再說些什么,接二連三的拍打聲響起。
源稚生豁然踏前一步,拔出腰間的刀劍,看向了聲音發出的方向。
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是電梯!電梯里面,有什么人在拍門!
沒等源稚生前去調查。
“轟——!”
帶著腥氣的風傳來。
電梯的門,直接被拍開了!
一截妖嬈粗壯的蛇尾從拍開的縫隙中伸了出來,僅看這一截蛇尾,就能預估到那森蚺一般的體型。
見到這一幕,橘政宗臉色蒼白,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