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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場戰斗,異常的激烈。
既不像第一次的蘇墨被當場暴打,也不像第二場的繪梨衣直接被偷襲發揮不了實力。
第一次玩這游戲的零,憑借著對手柄的高精度掌握,還有對諾瑪給予資料的高精度了解,與身為影皇且經驗豐富的源稚生展開了一場精彩的攻防戰。
兩人相互試探,以小技能換血,都沒有貿然行動。
賭上哥哥的名義、賭上媽媽的稱呼,他們絕不肯認輸。
激烈的攻防維持了數十秒,場面暫時是源稚生占優。
他還剩一半的血,敵人卻已經是風中殘燭。
這讓源稚生松了一口氣,對方很強,使用的套路也很奇怪,但還不是經驗豐富的他的對手。
眼下只需要再等一個契機,他就可以和對手換血,直接斬殺。
而僵持數十秒后,這個契機終于來了。
看來,哥哥的尊嚴終于保住了。
正在源稚生松了一口氣的瞬間。
“結束了。”
零放下手柄,以淡淡的口吻說道。
媽媽的稱呼終于可以丟掉,雖然只有三分鐘就是了。
伴隨著她的話音落地。
屏幕的界面上,跳出了勝利畫面,敵人已經被擊倒在地。
之前兩人的均勢,或者說源稚生的局部優勢,其實只是因為零在熟悉手柄操作而已。
雖然解析了手柄零件,但她畢竟是第一次實操,并沒有什么肌肉記憶,和繪梨衣的那一局又結束得太快,所以一開始打得比較保守。
單純看攻略和直接吸取經驗相比,還是差了一點。
而在略微熟悉了對方的習慣,有了百分之二百把握后,她才終于出手,直接斬殺了對手。
而這場勝負,其實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
在源稚生看來,這只是一場游戲而已。
可在零看來,卻是一場戰爭。
一場反抗蘇墨暴政的戰爭。
雙方覺悟不同,就算是跨越了臨界血限的影皇,在開了鏡瞳的零面前,也要折戟沉沙。
當然,如果他認真開啟龍骨狀態的話,說不定還有較量的可能。
“我輸了。”
源稚生低頭,有些意外。
“對手很強,繪梨衣輸得不冤。”
他將掌機遞還給繪梨衣。
雖然沒能維護哥哥的尊嚴,但他也沒有因此動用龍骨狀態什么的,到不了這個份上。
人類當中,那些浸淫精細操作的專業領域幾年或者幾十年的職業者,很多都不會輸給混血種的愛好,哪怕他是影皇,在這游戲上也沒花太大功夫,操作算不得世界第一,有人能擊敗他也正常。
他倒是能夠釋然,可繪梨衣就不能這么簡單釋然了。
她抱著手上的掌機,盯著這個陌生的賬號,緋紅色的眸子滿是疑惑,腦袋上浮現出大大的問號。
剛才源稚生和對手的交戰她全場圍觀,所以也很明白,對手的實力的確能戰勝自己。
但要說自己輸得不冤,那也完全不是這回事。
第二次的確是因為自己沒注意不小心被秒了,雖說是偷襲,繪梨衣倒也能接受對方展現出來的實力。
可第一次戰斗的時候,對手明明那么菜,為什么突然就變厲害了?
繪梨衣歪著腦袋思考原因。
正在這時,對方發來消息。
“找人代打了?”
繪梨衣眼前一亮,這才想到了答案。
對哦!
對手肯定也是找人代打了!
沒想到,居然有人比哥哥還厲害,要不要找他再打一把?
正在單純的她,準備回復對方消息的時候。
對方發來第二條消息。
“作弊可恥!”
小繪梨衣立即傻眼了。
她哪見過這種場面!
打游戲這么久,還沒被人說過是作弊。
而且,要說代打是作弊,對面不才是先作弊的那一個么?憑什么倒打一耙?
此時,源稚生也看到了蘇墨發來的消息,他的神色頓時有些尷尬起來。
他沒見過第一場的戰斗,還以為之前對方只是大意了,而現在看出對手戰斗風格的變化,所以看出來他是在代打。
如果將游戲堪稱是競技運動的話,認為代打是作弊也無可厚非。
對方能把技術磨練到這個程度,必然對這個游戲無比熱愛,這種情況下厭惡代打行為也很正常。
“抱歉,繪梨衣,應該讓你自己來的。”
源稚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打輸了也就罷了,還連累妹妹被罵作弊,自己作為哥哥還真是不稱職。
聽到源稚生這話后,繪梨衣微微鼓起臉頰,重重搖頭,漂亮的緋紅色眼睛中,難得燃起了些微不滿的火焰。
被對方說作弊就已經是被冤枉了,源稚生居然還主動背上了這個罪名。
面對這種狀況,咸魚都能被激出火氣來。
她立即搖頭,抄起紙筆,想要向源稚生揭穿對面的惡劣行為。
無法說話的她,想要表達什么,都比一般人要麻煩許多。
正在這時候,對方第三條消息發過來了。
“不和你玩了!”
十足的小孩子語氣。
大人看到這條消息,或許會莞爾一笑,并不當真,就像源稚生一樣,他懶得辯解什么,代打就是代打了。
可繪梨衣的心性還是小孩子。
這話對小孩子特攻。
繪梨衣其實很少生氣。
她一直覺得自己和世界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因為疏離感太強,所以無法對什么太認真,橘政宗在她心里大概也只是侍從的一位,源稚生能成為哥哥也是因為愿意陪她打游戲,沖突的前提條件是聯系,既然和世界沒什么聯系,自然也不會生氣。
可眼前這個不一樣。
看到這幾條消息,繪梨衣一時間都忘記了什么世界啊自己啊怪獸啊之類的東西。
她就是單純的很氣。
隔著屏幕都被撩起了火氣。
——說服技能LV4,您的言語具備著不可思議的力量。
對方果然是壞人。
是很壞很壞的人!
來不及耐心給源稚生解釋,她立即噼里啪啦打起了字。
“我沒有作弊!哥哥才不是作弊!”
單純的她,從一開始就犯了大忌,居然想向陌生人自證清白。
如此傻乎乎的行為,自然得到了蘇墨的“慷慨”回應。
“你的意思是,最后一盤是你哥哥幫你打的?你果然作弊了!”
他直接利用繪梨衣發出來的消息,敲死了繪梨衣自己的罪證。
看到這條消息,繪梨衣張了張嘴巴,說不出話。
好吧,她本來也不能說話。
“我沒有作弊,哥哥也沒有作弊,幫我打不是作弊——”
她立即再度打字解釋起來。
因為蘇墨質疑的攻勢太猛,她又太單純的原因,繪梨衣光顧著證明自己,完全忘記了自己可以反問回去,對方難道不是也作弊了?
正在她拼命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時候。
她突然看向源稚生,想要讓他幫忙。
看到繪梨衣少見的顯現出情緒的樣子,源稚生微微一笑。
“沒關系的,繪梨衣,道歉一下就行了。”
顯然,他不認為這是什么大事。
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態度反而火上澆油,讓繪梨衣胸中的小小火焰燃燒得更烈。
居然要讓自己和那個壞家伙道歉?
生平第一次,以小怪獸自居的女孩感受到了什么是人類的屈辱。
緋紅色的眸子仿佛燃燒著火焰,繪梨衣拿起筆刷刷地寫了起來,想要告訴源稚生他搞錯了,對方也代打了。
然而,字跡剛寫到一半,源稚生手機突然響了。
他低頭一看,是收到了一封郵件。
郵件的寄件人是——昂熱!
看到這里,他神色立即嚴肅起來,迅速點開郵件內容。
而后,不到零點一秒,他就看完了郵件的全部內容。
因為全部內容只有一個字。
龍飛鳳舞的、中文的——“閱”。
源稚生頓時茫然了。
“閱”是什么意思?
別誤會,因為卡塞爾學院推行中文教育的緣故,他也學會了中文,知道老師們批改作業的時候會寫一個“已閱”,這種程度的知識他是知道的。
可他提交過去的可不是什么作業,而是罷工申請書。
昂熱不回復也就罷了,若是予以拒絕或者斥責倒也在常理之中。
如今,單獨回復個“閱”,這是什么意思?
看過了,然后呢?
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繪梨衣見他放下了手機,這才拉了拉他的衣袖,似乎想讓他看些什么。
此時,意料之中的,橘政宗的電話也打過來了。
“稚生,你收到了回復郵件么?”
他開門見山的問道。
“收到了。”
源稚生點頭。
“校長回復了一個‘閱’。”
“其他所有提交了罷工申請的人,都在同一時間收到了和你相同的郵件。”
橘政宗語氣復雜地說到。
“看來昂熱校長現在很忙,直接對我們進行了群發。”
“這是說明他并不將我們的罷工放在眼里,還是想表達對我們的輕視?”
源稚生微微皺眉,疑惑地問道。
“不知道。”
橘政宗干脆地回答道。
“但我們的確應該對這個回答采取對策,你現在還在繪梨衣那里吧?立即上來樓頂,我們開會!”
他們又要召開家主會議了。
聽到這話,源稚生微微一愣。
“就因為昂熱校長的一個群發郵件,又要開會么?”
昂熱一個字,居然讓他們蛇岐八家如臨大敵?
該說是畏之如虎,還是避之如蛇蝎?
“是的!昂熱就是這樣再慎重對待也不為過的敵人,他的不經意也可能是一種偽裝,背后可能蘊含著我們不知道的殺機。”
橘政宗沉聲說道。
他的作風向來是這么小心謹慎,所以才能做到這大家長的位置上來。
“他是擊敗過我們蛇岐八家的強者,也是我們蛇岐八家屈辱的象征,在徹底擊敗昂熱之前,我們絕不能對他掉以輕心,除非我們徹底擊敗他,才算是粉碎這道屈辱,到那時候,我們就不必畏其如蛇蝎了。”
如同勾踐臥薪嘗膽一般,他們現在需要的是隱忍。
“明白了!”
源稚生被橘政宗的話語感染,立即點頭。
而后,他看了一眼繪梨衣。
適時,仿佛明白他的心思一般,橘政宗又開口道。
“不必叫上繪梨衣,這次只是小會議,不需要投票,只是商量一下之后對策而已。”
“犬山家主隔得遠,可能一時間趕不到,不過時間緊急顧不得這么多,你先上來吧!”
繪梨衣雖然有著上杉家家主的一票,但她基本是個吉祥物。
大事開小會,小事開大會。
在這種高層會議上,沒有必要讓她過去,反正她又聽不懂。
“明白!”
源稚生點了點頭。
知道情況緊急的他,掛掉電話后,直接長身站起。
“繪梨衣,我那邊有事,就不能陪你了!”
他對繪梨衣說到。
繪梨衣看了一眼自己趁源稚生打電話的時候,寫的好幾張控訴壞人的內容。
如今她寫完了,哥哥卻沒時間看。
她低下腦袋,也并不任性。
迅速找了一張新的便箋。
哥哥去吧
看著乖巧的繪梨衣,源稚生稍感愧疚,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時間緊急,他點點頭就轉身離開。
源稚生離開之后,自然是不知道,繪梨衣手上的掌機中,又傳來了新的消息。
“想要讓我相信你也不是不行,那就明天線下PK,我就在東京,你敢不敢過來?”
這是邪惡的大壞人奧特曼發來的消息。
重新坐了回來,將自己寫好的控訴壞蛋的話扔到一邊后,繪梨衣看到了這條消息。
她緋紅色的瞳孔,立即被點燃了新的火焰。
對哦!不靠哥哥,她也能洗刷清白!
猶豫了幾秒后,她予以回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