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熱表現出來的死磕態度,造成的影響比蘇恩曦預料中的還要大。
即使大多數人都不太認為,昂熱能以一己之力搞掉加圖索家族,卻也相信他至少能搞到兩敗俱傷。
而兩敗俱傷,正是他們從中獲取利益的好時候。
于是,跟隨她出手的勢力立刻就發生了數量級的增長。
在準備占便宜的各種勢力中,蘇恩曦居然都不算是攻勢最強的一個。
在這種狀況下,加圖索家族很快就傳來了變賣家產的消息。
而作為合格的資本家,哪怕知道這樣做會給加圖索家族回血,但仍有不少人選擇購買這些藏品。
畢竟,龐貝的品味著實不錯,弗羅斯特又狠心打了極大的折扣。
這個便宜不占,那還是資本家么?
在靠著龐貝囤下來的資產,勉力支撐的狀況下。
各方勢力都開始格外關注,這次事情的走向了。
毫無疑問,昂熱是選擇了最艱難的路線。
“難道說,他不害怕秘黨因此分裂么?”
源氏重工中,源稚生無比困惑地問道。
此時的他,位于源氏重工最高級機密,被重重安全門封鎖的房間之中。
宛如關押怪物的監牢一般,這里是他的妹妹,上杉繪梨衣的居所。
在今天上午開會過后,繪梨衣坐在走廊上打了一下午游戲。
中午吃飯都沒能叫得動她,還是源稚生讓巫女將飯菜端到她面前,她才扒兩口,簡單吃完之后,就立即捧起掌機繼續玩了起來。
對于這種做法,源稚生嘆息一聲,倒也沒有干涉。
等一直守護到晚上,繪梨衣肚子終于餓了的時候,她才眨眨眼睛,終于注意到面前的源稚生。
少女在紙條上十分坦率的寫出自己要求。
肚子餓了
如同貓咪自娛自樂和毛球完了半天,累了之后才知道過來找鏟屎官要飯吃。
面對這么可愛少女的要求,一般人是無法拒絕的。
但源稚生不同,他是哥哥。
放任繪梨衣在外面呆這么久,本就是因為他身為天照命的特權了。
如果真的在這時候給繪梨衣安排晚飯,她吃完之后想必會繼續打游戲,會想要賴在這里不走。
雖說他不是勸不動,但比起勸說,還是讓她自己回去比較簡單。
于是,他告訴繪梨衣,只有回去才有飯吃。
繪梨衣又不傻,自然知道源稚生是催她離開,雖然很想說哥哥在騙人,明明中午就有飯吃。
但沉默了一瞬后,她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外界并不是屬于她的世界,她其實一直知道這一點。
只是偶爾會忘記而已。
看到當時繪梨衣的神情,源稚生其實也是很想向橘政宗請示,讓繪梨衣在外面多留一天的。
只是一天的話,不會有太大影響。
不過,他終究還是沒有這么做。
他是家族少主,是天照命,不能提出這種任性的要求。
繪梨衣不只是他的妹妹,也是家族看管的最為危險的武器,她若是出事,最少能毀滅一個街區,身為家族少主的他不能冒這個風險。
“別傷心,有空的話我會帶你出去玩的。”
源稚生試圖安撫一句。
說完之后,他自己都反應過來,這句話其實已經說了無數次了,可兌現的卻沒有幾次。
僅有少數兌現的時候,一半的狀況也是因為家族會議需要她出席。
源稚生立即沉默下來。
總感覺自己成了一個騙子。
然而,繪梨衣對于他這極少兌現的諾言卻并沒有表現出懷疑和無視。
聽到之后,她立即在紙條上寫出回復。
謝謝哥哥
她的確是十分感謝源稚生。
這并非因為她單純不懂事,而是因為源稚生是少有的愿意帶她出去玩的人。
雖然哥哥也和其他人一樣害怕著自己,但他并沒有因此排斥自己,在她接觸過的人當中,這已經算是極好的了。
看著感謝的話語,源稚生不知道該說什么。
感謝一個用晚飯威逼對方回到監獄的看管者么?
沉默的帶著繪梨衣回來之后,看到少女吃完晚飯,又開始打游戲,并未因為回到這里而不開心的樣子,源稚生松了一口氣。
這大概是一種偽善吧,他這么想。
因為囚犯并不厭惡牢籠,就下意識忽略關押她的理由是否正確。
來不及思考更多,此時橘政宗突然打來電話,將昂熱和加圖索家族的局勢告知了他。
于是,源稚生皺眉,提出了之前的疑問。
昂熱居然會真的選擇放任日本分部不管,死磕加圖索家族?
雖然知道他是一個為屠龍而生的復仇者,也預測過他可能的選擇,但他畢竟是那位屠龍傳奇,源稚生本來還暗自期待他有什么巧妙的破局手法,沒想到就這?
聽到源稚生的疑問,電話對面的橘政宗搖了搖頭。
“二選一的困境,昂熱會做出這個選擇并不奇怪。”
因為昂熱的選項和他預測的一樣,橘政宗的語氣倒是十分平穩,且有一種智珠在握的風范。
而后,他語音一轉。
“只不過,昂熱會讓自己的專機虛晃一槍,確實超出了我的預料。”
“他不像是會在小地方玩花招的人,之所以特意這么做,總不會是為了金融場上的資金吧?”
了解昂熱的人,都看不懂這個操作。
昂熱這個風騷的老頭雖然揮金如土,卻也的確不是一個愛錢如命的人。
“不會!”
源稚生也搖頭,他在卡塞爾學院進修過,親自見過這位傳奇,他無比明白,昂熱這樣的屠龍英雄絕不會這么做。
“難道說,他是為了掩蓋什么?”
出于對昂熱的警惕,源稚生如此猜測到。
“掩蓋什么?”
聽到這話,橘政宗微微皺眉。
“你是想說,專機只是個幌子,昂熱其實有別的辦法來應對我們的罷工,只是將其特意隱藏了起來?”
“有這種可能性。”
源稚生點點頭,而后困惑到。
“但有什么東西,能夠在昂熱不親自出手的情況下,阻止我們整個日本分部?”
“除非學院本部出手,否則不可能!”
橘政宗搖頭,語氣鏗鏘到。
“我們蛇岐八家已經不是以前的蛇岐八家了,現在的本家已經團結在了一起,就算是昂熱親臨,也未必能夠鎮壓現在的日本分部。”
“我們之所以會開出昂熱親自談判就停止罷工的條件,只是因為不想徹底和學院本部對立而已,絕不是畏懼昂熱。”
“若是昂熱親自抵達這里也就罷了,可如今他并沒有自己過來,難道他以為隨便什么措施就能制服我們蛇岐八家?”
“若他真的這么想,那可真是傲慢得可笑!”
聽到橘政宗滿懷激情的話,源稚生認同的點點頭。
盡管他也十分崇敬昂熱,卻也沒有因此忽略現實。
以前的蛇岐八家會被昂熱鎮壓,是因為當時的蛇岐八家是一盤散沙,可現在不同,在政宗先生的帶領下,日本分部甚至開發出了足以和學院本部分庭抗禮的人工智能,其他裝備也并不弱于學院本部。
這種情況下,哪怕是傳奇屠龍者也只能折戟沉沙。
連昂熱本人都未必做得到的事,更不可能是其它下屬能夠做得到的。
論起勢力,只要學院本部不傾巢出動,團結一致的蛇岐八家在自己的主場上,幾乎是不會失敗的!
“政宗先生說的沒錯,可昂熱校長大概率也不會什么都不做。”
源稚生補充道。
就算選擇了和加圖索家族死磕,以昂熱的性格,也不會完全放松他們。
“你說得對!”
橘政宗點點頭。
“我會注意防御,伱也注意一下!”
“就算不對我們動手,學院本部的專員必然也會搜集我們的情報。”
“神的事情是最高機密,這個已經全面封鎖了,你這邊也要注意自己和繪梨衣的情報,特別是繪梨衣,她的血統很敏感,最近不要讓她跑出去,以免被學院本部抓到把柄。”
以繪梨衣的身份,一旦被發現血統問題,私藏危險血統混血種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聽到橘政宗的話,源稚生微微一怔。
他才剛剛允諾繪梨衣,說要帶她出去玩。
雖說這種可笑的允諾其實沒有多少實現的機會,畢竟也有可能。
但聽橘政宗的話,這一點可能性也要被掐滅了。
他微微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即點頭。
“稚生?”
電話那邊傳來橘政宗的疑惑。
“沒什么……”
源稚生看了一眼打游戲正起勁的繪梨衣后,點了點頭,低聲道。
“知道了,我不會讓她離開的。”
大局為重,他這么想。
“好,辛苦你了。”
橘政宗點點頭,寒暄數句后,掛掉了電話。
短暫的電話,除了溝通局勢之外,橘政宗唯一的要求居然只是嚴格看管繪梨衣。
源稚生對此倒是沒有什么懷疑。
畢竟橘政宗的話語的確十分有道理,繪梨衣作為蛇岐八家的秘密武器,的確不適合被外人知曉。
更何況是在這個敏感時期。
這么想著,源稚生正打算對繪梨衣道歉,并讓她這段時間安心待在這里不要跑出去。
以繪梨衣的力量,她要真想跑出去,沒有什么管得住她,只能通過心理勸導。
然而,話沒來得及開口,他就看到繪梨衣微微瞪大眼睛,臉頰微鼓的樣子,似乎是在和誰較勁。
“怎么了?”
熟悉這幅表情的源稚生立即看向她的掌機界面。
“遇到打不贏的對手了?”
繪梨衣喜歡打游戲,但操作并非頂尖,有時候遇到打不贏的對手,源稚生會幫忙代打。
所以看到繪梨衣突然這幅表情,他猜測是遇到了什么難纏的對手。
聽到源稚生的問話,繪梨衣立即搖頭。
在便箋上否定源稚生的猜測后,她停頓數秒,顯然不知道該怎么描述。
數秒過后,她將奇怪兩個字劃掉。
是很(奇怪)壞的對手。
“壞?”
源稚生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這個評價是什么意思。
這還是繪梨衣第一次用壞來評價對手。
所以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掌機界面,而后立即注意到對方的ID名。
源稚生頓時嘴角一抽。
繪梨衣在這個游戲的名字是小怪獸。
而這次匹配的對手的名字是奧特曼。
點開個人界面的話還能看到對方的簡介。
——專打小怪獸。
誰這么缺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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