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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秘密來掩蓋秘密。
這是在諾諾第二次嘗試PUA父親成功之后，蘇墨提出來的推測。
只不過后來，因為發現她父親越來越急躁，并發現背后的實際原因是加圖索家族的測試即將逼近，夏彌才一時忘掉了最初的推論。
可如今，聽蘇墨的意思，這個推測并沒有推翻？
“沒錯。”
蘇墨微微點頭。
“諾諾的父親固然是因為加圖索家族的壓力才對她妥協的，可這并不意味著之前推論有誤。他的確沒有多少選擇，必須取信于諾諾，但暴露血清的存在對他來說也的確是一個主動的選項，這樣可以避免更大的秘密暴露，而他的做法也的確很有效，不是么？”
聽到蘇墨的反問，夏彌微微思考了一下，發現的確如此。
自從諾諾的父親同意給予血清后，她的關注點就一直放在了血清上。
哪怕是這次入侵陳氏大廈的行動，也單純只是為了血清而已。
無形之間，她已經忘記了最初的那個疑點。
——為什么，陳氏家主能夠鎮定的主動選擇向諾諾暴露陳氏大廈研究中心，并給予她血清樣品，卻對諾諾逼問她哥哥的事情反應那么大？
若不是蘇墨提醒，她的注意力已經從這一點偏移到血清上了。
而這一偏移也是理所當然的，比起那微不足道的一點疑點，自然是血清這種更具利益的東西更吸引人的眼球。
而如今，聽到蘇墨提到這一點，哪怕是夏彌也終于反應了過來。
“你的意思是，富婆的父親想要隱藏的東西，正是β計劃？”
如果說有什么東西，比龍族血清的這些研究成果更為重要的話，那肯定就是結出這么多成果的果樹了。
如果將α項目比作是種子的話，β計劃就是從種子中成長的樹，而蘇墨服用的那些血清，則是樹上面結的果子。
陳氏家主之所以愿意將龍族血清交給諾諾，便是為了用果實迷惑她的眼睛，讓她看不清果實下面的大樹。
“目前猜測結果是這樣。”
蘇墨點頭。
“也就是說，想要調查β計劃，我們只需要調查富婆的哥哥就行了？”
夏彌立即振奮的說道。
“你找得到諾諾的哥哥么？”
蘇墨反問道。
“好像找不到。”
夏彌愣了一下后，旋即搖頭。
根據諾諾的說法，自從那天之后，就再也沒見到他哥哥的身影。
若是連諾諾都搞不清楚她哥哥的去向，他們就更搞不清楚了。
畢竟他們組織要錢沒錢要人沒人。
完全無法像卡塞爾學院一樣，有人工智能來提供各種情報便利，哪怕知道她哥哥的名字都找不到人。
“這樣的話，線索不是又斷了么？”
少女嘆了一口氣，有些頭疼。
“這倒未必。”
蘇墨搖了搖頭，想起一件事，對夏彌問道。
“我記得我之前提出過一個問題，如果諾諾的哥哥真的深度參與了龍族血清計劃，那他為什么會被外派到其它城市呢？”
聽到蘇墨的問話，夏彌立即回憶起之前對話內容，說道。
“這是你對富婆問的問題，富婆的回答是因為陳家的研究中心不止一個。”
“嗯，這是之前條件不足時候的推論。”
蘇墨點點頭。
“可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陳氏大廈的研究中心是陳家所有研究中心中，成果最為集中的地方。”
“諾諾的哥哥作為從小就被調教得十分忠誠的人，必然是他父親所掌握的一個極佳道具，這一點從諾諾說他如今是最受寵的孩子就可以看出來。”
“而既然是這么好用的一個工具，為什么不放在這么重要的陳氏大廈里面，而是要外派到其他地方呢？”
同樣的問題，在不同的條件下再次被問出來，得到的答案往往會截然不同。
哪怕是最近不怎么喜歡動腦子的夏彌，聽到蘇墨這么問之后，也意識到了什么。
她呼吸微微一滯，然后說道。
“除非，那個地方比陳氏大廈更為重要，更需要他親自培養的孩子前去掌控局勢！”
好的工具自然要放到合適的地方。
而比陳氏大廈研究中心更為重要的地方，還能有哪里呢？
除卻語焉不詳，至今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α項目，就只剩下另一個了。
“也就是說，她哥哥之前工作的地方，極有可能是β計劃開展的位置！他不是被外派出去，而是被他的父親安排了更加隱秘更加重要的工作！”
想到這一點，夏彌立即激動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甚至不需要諾諾哥哥現在的消息，只需要知道他從哪里回來的，就能找到β計劃的具體位置了！
正當她一臉興奮的想和蘇墨分享這一發現的時候，卻發現對方正一臉欣慰的看著自己，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見鬼！所以說這家伙其實早就推理出來了，剛才層層引導只是在逗自己玩？
察覺到這一點，少女臉色一黑，一腳直接踢在了蘇墨椅子背上。
“伱這家伙，看出來了就直說不行么，為什么要我浪費表情！很好玩么？”
“只是覺得你太久沒動腦子，需要鍛煉一下而已，要不然以后變傻了就麻煩了。”
感覺到椅子微晃，蘇墨倒也不在意。
“所以，既然你都推理到了這一步，剩下的事情自然也很簡單，只需要等諾諾確認安全后恢復通信，我們直接問她就行了。”
“的確很簡單。”
聽到蘇墨的說法，夏彌附和著點了點頭，然后又踢了椅子一腳，不滿的哼到。
“但什么叫以后可能會變傻，你變傻我都不會變傻！”
“傻瓜都是你這樣盲目自信的么？”
“你才是傻瓜，我問你，你知道龍血的十二種用途么？”
“那是什么？”
“哼哼叫聲夏彌老師就告訴你。”
少女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如同貓一般狡黠的眼睛緊盯著蘇墨，她今天就讓這個目無尊卑的眷屬好好知曉一下自己的博學多才，徹底拜倒在自己的波西米亞長裙之下。
“呃……”
正在蘇墨感到十分好奇，考慮著要不要暫時低頭請教一下她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是誰？”
夏彌雖然覺得十分遺憾，但還是立即放下剛才的事，十分在意的湊了過來。
“諾諾。”
蘇墨揚了揚手機，亮出號碼。
“說富婆富婆到。”
看到是諾諾后，夏彌一開始還沒什么反應，畢竟按照推測，諾諾現在應該已經脫離了敏感時期了。
不過很快，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夏彌突然滾到床頭柜那邊，拿起了自己的手機，在里面翻找著什么。
大概猜到夏彌是在忙什么，蘇墨沒有繼續讓諾諾久等，直接接通了電話。
寒暄兩句后，憋了兩天疑惑的諾諾直接進入主題。
“蘇墨前輩，能冒昧問一下，陳氏大廈被入侵這件事情，是組織的手筆嗎？”
“是的。”
蘇墨點頭承認，而后問道。
“你那邊怎么樣，應該沒有被懷疑吧？”
聽到蘇墨這么說，諾諾心中涌現一股熱流。
果然，組織之所以特意不告訴她，完全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
好在自己之前在側寫的時候留有余地，沒把話說死，后來又彌補了自己的失誤，不然真的就在無意識間幫了倒忙，給組織抹黑，沒臉再打電話給蘇墨前輩了。
“前輩放心，沒有。”
“那就好。”
蘇墨點頭，確認組織錢袋子沒出問題后，心中更加安心了一分。
而后，不待諾諾詢問，他主動說道。
“你這次打電話，除了通報安全，應該也是有什么問題想問吧？”
“是的，只不是知道能不能方便問。”
諾諾有些忐忑到。
她知道自己只是臨時成員，過問太多機密會顯得有些圖謀不軌，擔憂的問題涉及到組織安危，不得不問。
聽到諾諾這么說，蘇墨搖搖頭。
“從原則角度來講，太過機密的情報不適合透露給不相關的人。”
“這、這樣么？”
諾諾不甘心地低下了頭。
正在這時，蘇墨話音一轉。
“但作為這次行動的專屬情報員，你并非不相關者，所以除了有關執行者的事情之外，絕大多數情報你都可以詢問。實際上，為了更好地保障你作為臥底的安全，就算你不問，我也有些情報必須告知你知曉。”
峰回路轉，諾諾的心態一起一落。
之前她還以為組織還不夠信任她，所以才拒絕，沒想到，組織遠比自己想的更關心自己。
一時間，諾諾的忠誠度再次噌噌噌急速上漲。
明明蘇墨使用的是十分簡單的技巧，但當局者迷，在諾諾眼中，組織比她家還要溫暖得多。
“有必須讓我知道的情報？”
聽到這個，諾諾不由得有些好奇。
“嗯。”
蘇墨點點頭，看了一眼仍趴在床上找照片的夏彌，然后說道。
“不過這事可以待會兒再說，你這邊有什么問題么？”
“有！”
諾諾立即點頭，猶豫了幾秒后，才說道。
“我以性命起誓，我并沒有試探組織的意思！不過還是想問一下，我們組織的真實身份，是不是卡塞爾學院或者秘黨？”
“不是！”
蘇墨立即否決。
他之所以拒絕的這么快，倒不是因為他不想讓卡塞爾學院背鍋，而是因為諾諾馬上就要去卡塞爾學院讀書了，要是這時候套馬甲很容易被戳穿。
“這樣么，那就好！”
聽到蘇墨斬釘截鐵的否認，諾諾立即松了一口氣。
看來父親的追查方向完全錯了，自己沒有對組織造成損失。
“什么意思，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聽到諾諾松了一口氣的聲音，蘇墨疑惑道。
“是這樣的……”
諾諾立即講述起自己被父親帶去側寫犯案兇手的事情。
“原來如此，最后他鎖定的嫌疑人是卡塞爾學院，你只是擔心組織才特意詢問這一點么？”
聽完諾諾的話，蘇墨恍然。
看樣子自己的誘導是成功了。
不管怎么樣，如今他已經做到了禍水東引，諾諾的父親估計會暫時將目光放在卡塞爾學院上，估計不會認為是他們這些小蝦米干的。
想到這里，他有些忍俊不禁。
“讓我們自己人去查自己人，陳氏家主也是個人才！”
聽到這話，諾諾也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畢竟組織的行動太過干凈利落，沒有側寫的話，僅憑留下來的痕跡實在找不到什么線索。”
與其說是沒有什么線索，不如說是大部分線索都被爆炸戰斗痕跡覆蓋了，以至于檢查不出太多東西來。
在這種情況下，會依賴作為側寫大師的她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說起線索，組織在陳氏大廈內部的確得到了不少絕密資料，里面也有不少和血清相關的內容。”
悄無聲息間，蘇墨將話題引導了過來。
“絕密資料？這個是能說的么？”
作為無足輕重的臨時成員，諾諾有些擔心自己級別不夠聽取這些秘密。
“之前不是說了么，作為相關者你有權知道這些資料，總不能讓自己人一直蒙在鼓里吧？”
蘇墨如此說道。
當然，那只是次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揭秘這些資料還需要諾諾的協助，所以本來就必須要告訴她。
“是！”
聽到蘇墨這么說，諾諾再次被組織的溫暖感動到。
“簡單來說，是有這么一個計劃，涉及到血清的各種開發方向……”
蘇墨將β計劃的事情，和他與夏彌之前的推論很快訴說了一遍，順便講解了一下陳氏大廈目前血清開發的幾種方向。
“果然，那家伙壓根沒想過要履行契約！”
聽到蘇墨說，這些血清里面壓根沒有治愈方向后，諾諾捏了捏拳頭，神色卻并不意外。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父親靠不住了，只是沒想到，他連做做樣子都不肯，居然真就完全沒有研究。
不過，想到兩人如今的關系，她心中也不再有火氣。
沒有期望就沒有失望，她對自己的父親早就沒有了期望。
略過這點小事后，她的注意力立即放在蘇墨著重講解的β計劃上。
“也就是說，組織下一步打算調查的，就是β計劃的研究基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