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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墨和諾諾兩人的身影消失后。
一個嬌小的身影來到了石桌旁。
夏彌黑著小臉,錘了一下桌面,看向這兩個混血種的眼神分外不爽。
可惡!
以她對蘇墨的了解,再加上自己敏捷的身手,明明可以輕易規避掉蘇墨的偵察,成為一個合格的尾隨犯。
誰知道這兩個家伙突然出來攪局,讓蘇墨徹底警惕起來,這才導致了自己的間接暴露。
早知道自己應該躲遠一點的,不然也不至于被那個家伙抓過來當苦力,還得干活。
不過這么想的話,如果她真的沒過來,蘇墨估計不會對他們出手,這次和富婆的交易就會中斷,就無法在計劃開始前確認血清的質量,看來自己的跟蹤還是有意義的。
所以自己不用不開心……
才怪啊!
為什么那家伙和富婆談事情的時候,自己要成為后勤人員的苦力啊!
到底誰才是老大啊!
夏彌小姐微微磨牙,記住了這份屈辱。
記下來之后……她就手腳麻利的開始幫蘇墨善后。
倒不是她被調動起了什么主觀能動性,也不是因為熱愛后勤工作,而是單純因為她想迅速搞定之后跑過去偷聽。
夏彌那邊正幫忙善后,順便細心確認,有沒有別的什么可能會影響到他們計劃的事情的時候。
蘇墨和諾諾抵達了后山坡上一處幽暗的小亭中。
從外面看不到小亭內部的狀況,而想要接近的話,必然會被蘇墨感知到。
確認安全后,諾諾立即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精致的小木盒,打開小木盒,一個盛放著淡青色試劑的試管躺在其中。
“這邊是龍族血清?”
蘇墨好奇的端詳一番。
比起那天見到的三個陳家混血種服用的彩色龍血試劑,眼前這個試劑的顏色略微有些不同,視覺上看起來就不那么危險。
“嗯,他交給我的就是這個。”
諾諾立即點頭道。
“他說這枚血清能夠改善人類身體素質,雖然不足以讓其成為混血種,但對于久病未愈、體質虛弱或者體質衰老的病人還是十分有效,即使是混血種也可以作為緊急醫療手段服用。”
“聽起來似乎還不錯的樣子。”
蘇墨聞言,不由得有些意外。
“不過他居然還真的研究了醫療用血清?我以為那只是拿來騙你的誘餌。”
對于蘇墨這話,諾諾并不奇怪。
“一開始我也以為他們真的研究了治愈類型的血清,不過后來研究員向我介紹效果的時候,我才從他臉上猜出了他們研制血清的真正目的,這其實不是用來治愈疾病的,而是用來對抗衰老、延緩壽命的。”
諾諾具有側寫能力,這一點知道的人很多。
但她能夠側寫到什么程度,即使是他的父親也不清楚。
總的來說,她的側寫遠沒有到讀心術的程度,在完全陌生的領域效果不大。一般細節越多,越是熟悉的事物,她能側寫到的信息就越多。
除此之外,在用心共鳴的情況下,偶爾會有超常發揮。
今天上午和父親的碰面中,雖然她的側寫在做好了準備的父親身上沒起到太大效果,但在研究員身上她看到了熟悉無比的貪欲,因此窺見了他們研制血清的真正理由。
“對抗衰老,延緩壽命么,倒是不錯的想法。”
蘇墨微微頷首。
并不是所有權力和財富的擁有者,都如同龍五中那些喪失了信念的寡頭們一樣,甘愿為了一點點殘渣當狗的。
想要打動那些真正權力的擁有者,試圖挾制對方反而會自取滅亡,甚至有可能因為觸發對方的警戒心而遭受沉重損失,秘黨對此便很有經驗。
比起要挾,這種開發安全試劑用作交易倒是不錯的溫和手段。
反正暗面君主需要的只是資金,真正的權力從不在這些簡單的數字游戲中。
“這種血清并非是治療用途,無法治愈你的母親,但如果在你的母親蘇醒之后,倒是能夠充當營養劑使用。”
“嗯。”
提到這里,諾諾重重點頭。
反正她也沒有將母親被喚醒的希望寄托在父親手中,所以即使知道對方沒有認真開發治愈血清,她也并不失望,這種藥劑能夠作為母親的營養劑使用就已經足夠令人欣喜了。
欣喜到……諾諾甚至愿意在父親墳前少吐一口唾沫的程度。
看到蘇墨關上盒子,收起血清。
諾諾忍不住提醒一句道。
“這個血清,雖然據我判斷沒有什么問題,但說不定那個人用技巧欺騙了我在里面加了毒性什么的,你要小心。”
在知道她的能力的情況下,想要欺騙側寫并不是什么難事。
只需要有一個研究員完全不知曉其存在的第三者在其中投毒,諾諾根據研究員得到的判斷就會失效。
至于說通過血清本身分析出里面有沒有被動手腳,那委實是難為她了,她又不是人肉掃描分析儀。
“不必擔心。”
聽到諾諾的提醒,蘇墨微微點頭。
“我會交給專業人士檢驗成分。”
雖然夏彌老師說只能粗略估計,但基本毒性分析應該沒問題。
“好!”
諾諾松了一口氣。
對于組織里面有專業的研究人員這件事,她已經不再感到驚訝,對于強大且專業的神秘組織而言,這不是最基本的事情么?
解決了血清的事情后,她將之前已經掏出來的紙筒展開平鋪,露出里面的畫。
“還有這個,這是我今天去過的樓層和見到的結構。”
不得不說,諾諾繪畫功底還是有一手的,風格簡潔明了。
不僅花了三視圖,還特意花了透視圖,將自己去過的地方,還有重點房間都標注得清清楚楚。
在前來碰頭之前,蘇墨曾查閱過陳氏大廈的資料。
這個大廈雖稱不上地標性建筑,卻也是附近有名的高樓。
雖然比不上央視的大褲衩,但也有接近兩百米高,足足四十五層,在周圍的商業中心的高樓中屬于鶴立雞群的程度。
在諾諾的情報中,大廈最下面的十八層都是普通的辦公場所,并沒有什么太過特別的地方,而從十八層往上,戒備就會變得格外森嚴,每層都有安保人員交替巡邏,不留死角,無須贅述,這些安保人員全部都是混血種。
她抵達的樓層是三十六層,抵達之后電梯門口就能看到有兩個混血種看守,雖說她的父親不需要查驗身份,連帶著她也享受免檢待遇,但她仍能察覺到這些混血種安保的嚴密程度。
似乎是察覺到諾諾被這嚴密的安保震懾到了,她的父親特意對她說了一下大廈內部的安保情報。因為為了威懾,他沒說什么細節,只是著力渲染安保的恐怖。
不僅安保人員全員混血種,他們還配備了武器,一旦遇到緊急情況,他們甚至被允許開槍還擊。
不僅如此,大廈本身還有配有特殊應急防御系統。
一旦遭到外敵入侵,且危險度高于設定值,各個樓層之間便會有數百公斤重的安全門降下來,徹底阻斷安全通道,電梯也將被鎖死停運,就連玻璃幕墻都會被自動上鎖,將十八層以上所有樓層全部都分隔開。
這種特制的安全門只會在大型銀行的金庫中使用,哪怕是尋常的炸彈也不難以將其摧毀。
特殊應急系統一旦啟用,入侵者將會如同被困在牢籠里的老鼠一般完全無法掙脫,最后只能任人宰割,哪怕是一只老鼠也別想逃出去。
根據她父親的說法,被激活防御的陳氏大廈就是一座鋼鐵堡壘,堪稱是不破的防御。
從未有人試圖入侵過這里,也從不可能有人真的成功入侵這里。
說這話的時候,他眼神幽幽的看著諾諾,顯然是在告誡自己的女兒,不要有多余的想法。
他倒不是發現諾諾勾結了外人,而是單純擔心諾諾突發奇想,單槍匹馬闖進來。
以她過往的行為未必做不出來這事。
而他擔憂的也不是諾諾能夠成功潛入并奪走資料,而是擔憂系統要是將她視為入侵者,啟動特殊應急防御系統的話,會給血清研究帶來不必要的損失。
畢竟警報一旦響起,他們進行到一半的實驗或者別的資料都必須終止,并優先將保密級別高的物品存放在安全屋。
這樣一來一去甚至有可能將數個月甚至數年以來的實驗成果報廢,損失不要太大。
“傳說中的不破的防御?”
聽到諾諾口中,她父親對陳氏大廈的評價,蘇墨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他平時肯定不看小說或者電視劇,不然不會傻到立下這種flag。”
夏彌老師喜歡立flag也就算了,她好歹有實力在身上,是有機會逆轉flag的,可陳氏家主這種陰謀家居然也立flag,這是不是太自信了一點?
無法控制的隨機性向來是陰謀的敵人。
“你的意思是,即使對于這種級別的防御,組織也不放在眼里?”
諾諾瞪大眼睛。
從敘述陳氏大廈防御裝置的時候,她就在特別注意蘇墨表情了,想要看看組織對于這種可怕的防御有什么打算。
別看蘇墨說的輕描淡寫。
可對于諾諾而言,陳氏大廈的防御的確已經算是頂尖了。
數十個全副武裝的混血種小隊,還有堪比銀行安全門級別的牢籠封鎖。
整個陳氏大廈如同一個兇狠的鋸齒獵夾一般,任誰來了都會被狠狠地咬死骨頭跌落陷阱,最后被獵人隨手炮制,哪怕是特種部隊也完全無法突破。
即使是A級混血種使用言靈青銅御座,也不可能打碎這種級別的安全門,除非是高危言靈的持有者,或者是S級別的混血種出手,才有可能突破這種級別的防御。
可放眼望去,S級別的混血種哪怕是全世界都沒有幾個,基本已經斷代。
她所知道的人中,也只有卡塞爾學院的傳奇屠龍者昂熱校長有這個級別的血統。
而哪怕是以昂熱校長的力量,也未必能摧毀這種防衛。
蘇墨到底是哪來的信心,覺得這樣的防御也微不足道?
是因為神秘組織中有高危言靈擁有者?
還是說,單純只是因為他對于組織的盲目信心?
看著蘇墨那有些好笑的表情,諾諾分不太清。
她的側寫對于蘇墨的效果并不好。
如果說,她側寫自己的父親的時候,會覺得她父親很多時候不像是人類,而像是一個怪物在借助人類的身體活動的話。
那么,她觀察蘇墨的時候,則是完全相反,蘇墨的反應太簡單干脆,能夠讓人一下就讀懂他的意思,但也僅限于讀懂他的意思,無法往更深層次窺探到他的內心。
如果說,側寫其他人像是通過樹木的品種、高度、習性等外在信息來判斷對方隱藏在地面中的根的情報的話,那么蘇墨就像是并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浮萍一般,你能和觀察其他樹一樣觀察他的外表,但你無從推測他的根底,仿佛他是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浮萍,沒有這個世界的過往的印記。
明明蘇墨大多數時候態度都十分真誠,但對他的側寫卻無法得到太多有用的情報,像是河里的魚張望著岸邊的人影,會被水面的波光干擾,看不清楚全貌。
最后得到的,都是些如同鏡花水月、霧里看花一般的不確定性結果。
這讓她稍稍有些在意。
蘇墨倒不知道諾諾心中在想干什么。
注意到她驚訝的目光后,他微微搖頭。
“世上哪有不破的防御,更不要說只是區區陳家。”
有夏彌老師在,哪怕是核彈庇護所都能突破,更別說只是區區金庫大門了,對于這種級別的防御,蘇墨并不放在心上。
“除了這些外,還有要注意的么?”
聽到蘇墨這么問,諾諾回過神來。
雖然無法從蘇墨發言中獲取什么隱藏信息,但信息交流本身還是毫無障礙的,蘇墨那并未隱藏的語氣證明他的確不將陳家的防御系統放在眼里。
確認這一點后,諾諾也沒有繼續追問組織機密,而是對蘇墨的判斷表示信任,并接著他的話說道。
“安保防護我只知道這點情報,不過對于組織來說,最重要的、也是最想要查探的,應該就是他們試驗的資料和成果吧?”
諾諾指向圖中一個自己標記了重點的房間。
“我的這一支血清便是是從這個房間拿出來的,當時我并未進入房間,不確定這個房間是不是一直用來存放血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