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彌驚疑的看向蘇墨,想知道自家眷屬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卻看到了他異常真誠的表情。
“我之前不是說過么,我相信你的判斷。”
蘇墨無比坦然淡定的說到。
“如果你真的打算用這種方法的話,想必已經有了補救的辦法吧,龍血方面我不太了解,所以我選擇信任你,如果這就是你的決定,我并不反對。”
此乃謊……不完全的真話。
蘇墨這番話并非謊言,他的確不介意采用夏彌的方法。
當然,如果真的是必然會成為死侍的辦法,他肯定不會同意,他又不是真傻。
可他說的也不是完全的真話,他又不是芬里厄,自然不可能夏彌說什么他都照做。
只是夏彌故意嚇唬他的心思太明顯,技巧又太拙劣。
眼前的情況,還遠沒有危急到需要做九死一生抉擇的時候。
他判斷夏彌隱瞞了一部分詳情想嚇唬自己,那部分才是關鍵,所以干脆以直球應對。
相處這么久,他大概也摸出了夏彌的弱點。
“嘶!”
聽到這話,確認蘇墨是認真的后,夏彌微微張嘴,有些說不出話來。
直球克腹黑。
夏彌未必不明白蘇墨是經過自我思考才選擇相信自己的,與其說是相信她不如說是相信他自己的判斷。
蘇墨也并沒有隱瞞這一點,直言是相信夏彌有補救的辦法。
即使是這樣,信任依舊是信任。
如果自己試圖再繼續之前的故意嚇唬捉弄的話,總有一種玩弄他人信任的壞女人的感覺。
身為君王,自然不能在該認真的時候愚弄臣下信任,她也是聽說過烽火戲諸侯典故的文化龍。
“好吧好吧,沒意思不逗你了!”
少女舉手表示投降。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猜到的,但的確有補救的辦法,不過這個辦法靠的不是我而是伱。”
“靠我?”
蘇墨微微一怔,被勾起了好奇心。
如果說夏彌具備著什么奇特的手段,能讓自己不被龍血侵蝕什么的,他倒是不奇怪。
原著中也提到過龍血洗禮的說法,被洗禮過的混血種可以安定的突破臨界血限,就和日本的皇一樣。
只是不知道代價為幾何,若是非要心頭血之類的話,那的確不是可以輕易賦予的東西。
如果是生命最后的波紋,那只有死前才能贈送。
“沒錯。”
夏彌老實地點點頭,然后開口道。
“我問你,龍血的毒性,也就是侵蝕性,主要表現在哪個地方?”
“龍血侵蝕性么……應該主要在于精神上吧?”
蘇墨如此猜測到。
原著中的死侍,或者爆血的結果,主要都提到了精神上的墮落。
至于身體,被龍血侵蝕的身體雖然也會變得更強,更接近純血龍類,但高級混血種本來也會有這種表現,就像皇本身就會有龍骨狀態,這一點并不會影響什么。
只要精神和理智被龍血侵蝕,就會徹底墮落。
要么成為人奸、自詡龍類,要么干脆失去自我意識、淪為野獸。
“沒錯。”
夏彌點點頭。
“龍血的侵蝕性主要體現在精神性上,所以想要抵抗龍血侵蝕的話,比起物理意義上的抗性,精神上的抗性更為重要。”
物理意義上人血構成都基本一樣,但不同人能夠抵抗的龍血侵蝕程度不同,這本就說明關鍵不在于血,而在于精神。
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太科學。
但根據前傳的說法,爆血的原理是用意志刻意削弱人類基因,從而讓龍類基因進行充分表達。
說明關于龍族的事情本就科學不到哪里去。
蘇墨倒是也能理解這一邏輯。
也能明白夏彌的潛臺詞。
“你的意思是,我的精神抗性比較強,有可能擋得住龍血侵蝕?”
他疑惑的看向夏彌。
“嗯。”
少女篤定的點點頭。
“為什么你會這么認為?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么?”
蘇墨先是有些疑惑,旋即立即反應過來。
“你是想說,血之哀?”
他回想起自己最初被夏彌看中的理由,如果說自己身上真的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并且和精神上抗性有關的話,那就只能是血之哀。
雖然他自認為并沒有這東西就是了。
“是的。”
夏彌看向蘇墨,眼神與他對視。
“血之哀是龍類都有的東西,而且血統也越高,血之哀越強。”
“可我是純血人類!”
蘇墨舉手提出異議。
“這不重要。”
少女搖搖頭。
“血之哀是外在表現,其真正反映的并不是一個人的孤僻程度,而是反映的一個人對外界的抗拒程度。血之哀強的人很有可能外在表現十分活潑,甚至有可能是社交達人,但這并不影響他同時抗拒著這個世界,這是一種類似于心之壁一樣的東西。”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你一個純血人類會有這么強的血之哀,但這不重要,性質是一樣的。”
“簡單來說,血之哀越強,心之壁越強,精神抗性越強。”
夏彌老師做出總結。
聽到前面蘇墨還有些難以理解,提到心之壁,他立馬就懂了。
龍王是個動漫宅的好處就在這里,很多專業術語可以直接借用,雙方理解也都沒有障礙。
總之,夏彌老師是認為自己有血之哀,所以精神抗性很強,強到說不定足以抵抗龍血侵蝕,所以才覺得自己用她的血也能成為混血種。
單看論證過程的確十分完整,并且看完讓人很有嘗試的意愿。
但唯獨忽略了一點。
“我是說,如果你誤會了,我沒有血之哀該怎么辦?”
蘇墨小心翼翼提問道。
他是真的認為自己沒有血之哀,并且自認為精神正常,至于為什么會讓夏彌誤解,為什么有直接通關地鐵尼伯龍根的孤獨——那單純是這個世界有問題好么!
如果說,這個世上別的生物有血之哀,是自我隔離、精神上覺得自己和世界格格不入、沒有和世界和解之類的自我認識失調的問題的話。
蘇墨的狀況則完全不同。
全部都是世界的錯——這話用在他身上并不過分。
他的自我認知沒有問題,主要是世界不對。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