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蔥嶺之中。
野獸在咆哮。
一路過來,更是有著一道道的恐怖氣息升騰。
不過如今的天地依舊還是沒有東西能夠威脅到騰云的李耳。
他的身影依舊在飛掠。
很快就是穿過了蔥嶺,進入了秦國境內。
而這一刻距離他離開諸夏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年的時間。
二十年的時光,在李耳游歷整個天下之時,此時整個華夏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最為明顯的無疑就是靈氣的增加,相比于之前如今的靈氣含量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而最大的變化,不僅僅只是靈氣的增加,而是整個華夏大地之中各個方向的改變。
自從靈氣席卷天下,如今已經是四十年時光了,這四十年的時間,整個天下的修行者已經幾乎徹底普及了開來。
東起美洲,西至蔥嶺,北至北冰洋,南至呂宋,龐大的疆域之中到處是華夏的修行者,同事華夏的腳步也蔓延到了如今整個范圍之中。
認可更是在四十年的時間當中,呈現著幾何倍的增加。
若是最初的諸夏人口不過兩千多萬,最多的時候,人口都未必能夠超過三千萬,那么四十年后的如今整個華夏的人口恐怕已經不下于八九千萬了。
這還是不考慮奴隸的情況下,否則人口恐怕已經破兩億了。
雖說這些人口已經不足以填充著整個華夏。
畢竟在未來,兩千年后,不過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之上就養活了十五億的人口,而如今整個華夏的面積,哪怕是以最小的情況來說,那也是超過了兩千萬平方公里。
這么龐大的范圍,哪怕是最簡單的人口計算,那也需要十億以上的人口才能夠填充。
可這注定只是一個開始。
可并非是結束。
特別當整個華夏的情況在迅速之中好轉。
特別靈氣的出現,讓糧食的產量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提升著。
雖說還未必能夠達到后世高產作物的層度,可與現在春秋時代的糧食產量也不可同日而語了。
而且來自于守藏室的大量的知識,也正在改造著如今的整個世界。
可以預計接下來,整個社會的生產生活將會再度引來一次暴漲。
而對于諸侯們來說。
在過去的時間當中,幾乎是他們的狂荒之日。
他們的權柄在迅速之中擴大,他們的勢力也在迅速之中擴大。
他們統轄的人口,以及范圍都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其他的不說,單單曾經最強的晉國和楚國,如今的范圍就已經是之前的三倍還不止。
晉國不用說,統轄了整個草原,不僅僅讓他的范圍不斷擴大,更是獲得了巨大無比的牧場,源源不斷的牛羊馬匹在生產,并且朝著諸國逸散了過去,讓他們的生活,以及生產都得到了質的飛躍。
楚國,如今四十年的時光,他已經幾乎徹底占據了兩廣地域,甚至朝著后世南越,緬甸擴展了開去。
如今的楚國,無疑成為了再度超越了晉國龐大諸侯。
而且和之前僅僅只是名義上不一樣,如今由于開闊令,楚國境內大量大貴族都已經前夕進入了容州,楚國公室再度掌握了整個楚國的權利。
雖說其代價是,楚國之下,容州所在,多了密密麻麻十數個國家。
其中還有著一個侯爵之國。
可那又如何。
這些國家,都是臣服于楚國,尊楚國為上國。
不僅僅可以給楚國開闊領土,更是可以給楚國提供源源不斷的勞動力。
比之之前楚國的擴張無疑都要強盛不少。
甚至還可以壓制一下吳越兩國的擴展。
吳越兩國因為造船業的發達,如今已經成為了海域之上兩位無冕之王,哪怕是強盛的齊國,與此時的吳國越國相比都遜色不少。
一個個基地彌漫在了整個戎州之中。
大量的財貨,以及人礦被兩國源源不斷的運送回去。
或是出售,或是成為自身的勞動力。
原本不是威脅的吳越兩國,在如今而言,也成為了楚國不得不考慮的事情。
若非是如今天下,還有足夠的擴張之地。
恐怕三者早就因為爭奪戎州的資源打了起來。
當然此刻的天下若是說變化最大的,還不是這些國家。
而是另外幾位。
四十年的時光,無論是身處于西戎之地的秦國,還是占據了西伯利亞平原的趙魏韓三國,亦或者擴張東北的燕國,以及占據島國的田國,以及最后美洲之地的高國,鮑國,欒國。
如今的變化都是極為巨大。
秦國,如今的秦國擴土幾乎有萬里之遙,整個西域所在都被他納入了統轄范圍之中,秦國人口如今雖然不是最多的,可絕對是領土范圍最大的。
趙魏韓三家。
在過去的四十年的時間發展,如今已經徹底分割了西伯利亞平原,其三家的人口都已經突破了百萬之眾,趙國甚至因為和晉國接壤,其人口甚至突破了兩百萬。
而燕國,如今的燕國其范圍相比于他全盛時期幾乎大了一倍還不止,其人口也多了近乎于一倍。
高國,鮑國,欒國因為有著美洲這一塊天然的無主之地,其擴張速度也絲毫不遜色。
如今鮑國差不多占據了后世加大拿所在之地,而高國則是后世米國所在之地,而欒國則是墨西哥所在。
三家幾乎平分了整個美洲。
四十年的時間,也足以讓他們完成從零到一的前進。
如果說之前的統轄,還只是一些皮毛,那么這一刻整個諸夏的光芒的確已經徹底蔓延了開來。
而伴隨著領土蔓延的同事,諸夏的光輝也灑落在了整個天下所在。
百年。
不,不需要百年,就是如今,整個天下都已經歸于華夏了。
歷史也在這一刻徹底發生了改變。
守藏室之中。
江晨的身影依舊端坐,四十年的時光,在他的面容之上并沒有留下來任何的痕跡。
于此時的他而言,時光也已經毫無意義了。
門外。
一道身影緩緩的走了進來。
“先生!”
子產恭敬的聲音響起,目光則是不由自主的看向江晨那并無變化的容顏,心中不由感慨。
六十年前,他見先生,就以鶴發童顏。
四十年前,依舊如此。
而如今,似乎也未有什么變化。
相反,四十年的時光,他卻從青年逐漸化為了老者。
鬢角更是早已泛白了。
面容不知道何時已經枯槁了起來。
雖說如今的他修為已經到達了煉精化氣巔峰了,可哪怕再怎么巔峰,他依舊只是煉精化氣而已,這一個層次并沒有增長壽命的功勞。
若是無法突破煉氣化神,那么他這一身生命也很快要到達盡頭了。
畢竟如今的他已經七十多歲了。
而凡人的壽命最高也不過一百二十歲。
在一般情況下,都無法突破這一個界限,他也并不例外。
是時候他已經感覺到了如今他的精氣正在逸散了,一旦過了八十歲,他的精氣恐怕會大幅度的逸散而出。
一旦真正到達那一個時候,他就只能等死了。
“你來了!”
子產陷入沉思之中,江晨的話語也在這一刻響了起來。
突兀的思緒讓子產的念頭被收回。
“先生,吾來了!”
子產恭敬點頭,不敢有著絲毫怠慢。
“你知道何為法嗎?”
江晨手中的書籍放下,視線放在子產的身上,他的話語緩緩而起。
簡單的話語,簡單的詢問,不大,可這一刻卻不由一下子讓子產凝神了起來,思緒也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
“何為法?”
自語的聲音而起,子產若有所思。
“法者,天也,天地有其運轉之規律,人,生靈自然也有其規律,法,束縛于天,束縛于地,同樣束縛于人。”
““夫凡人之性,見利莫能勿就,見害莫能勿避。其商人通賈,倍道兼行,夜以繼日,千里而不遠者,利在前也。漁人之入海,海深萬仞,就彼逆流,乘危百里,宿夜不出者,利在水也。故利之所在,雖千仞之山,無所不上;深淵之下,無所不入焉。”
子產沉思之中,江晨的話語緩緩開口。
同時一縷縷的神意加持于其上。
讓神意伴隨著聲音擴散于整個天地之間。
這一刻,子產雖然好像只是聆聽,可他的意識卻好像陷入了這神意的海洋之中。
一個個的文字,一句句的話語,在這一刻猶如化為了規則之力擴散。
而子產恍惚之中,似乎看到了過去的一幕幕。
他看到了他在鄭國。
看到年輕的他在一展宏圖。
為田洫,劃定公卿士庶的土地疆界,將農戶按什伍加以編制,對私田按地畝課稅;作丘賦,依土地人口數量交納軍賦;鑄刑書,修訂并公布了成文法;實行學而后入政、擇能而使之的用人制度;不毀鄉校,愿聞庶人議政,有控制地開放言路。
那一幕幕的呈現。
于眼前。
這一刻昔日的場景在不斷的交織,而他的腦海之中,一縷縷的思緒也在這一刻不斷的蔓延。
守藏室之中,子產的雙目不知道何時閉了上去。
而江晨的話語卻沒有因此而結束。
或者說,他的聲音才剛剛開始而已。
“智術之士,必遠見而明察,不明察不能燭私;能法之士,必強毅而勁直,不勁直不能矯奸。人臣循令而從事,案法而治官,非謂重人也。重人也者,無令而擅為,虧法以利私,耗國以便家,力能得其君,此所謂重人也。”
話語夾雜。
而在他的話語不斷之中,整個周圍的時空則好像被徹底凝固了起來。
不,不應該說是被凝固了起來。
而是被分割了出來。
同時子產的身上,一縷縷的絲線蔓延而出,交織在了整個空間之中,整個周圍,似乎隱約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網格。
將整個周圍的空間被包裹在了其中。
網格呈現,這其中的一切似乎都在按照著既定的軌跡前進著。
“夫圣人之治國,不恃人之為吾善也,而用其不得為非也。恃人之為吾善也,境內不什數;用人不得為非,一國可使齊。為治者用眾而舍寡,故不務德而務法。”
子產一縷縷的絲線呈現,一縷神意更是若隱若現,而在神意交織之中,他的話語也隨即響起。
而在子產開口的那一瞬間,江晨的話語也隨即停了下來。
“這是?”
自語了一聲,江晨的心中不由微微的一動。
作為僅差一步就足以跨入煉神反虛的他,自然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此刻子產身上的變化。
神意交織。
很顯然,這一刻的子產即將要突破煉氣化神了。
而且和李耳一樣,此刻的子產似乎已經尋找到了屬于他的道路。
至少有了一份明悟。
也只有這樣,他的神意才會自然形成。
江晨可是感覺到了,子產體內可沒有金丹。
也就是說此刻的子產并非是走的李耳金丹大道,而是走向了一條完全屬于自己的道路。
“法者,設之于官府,而布之于百姓者也”
“看來法家,會提前問世了。”
輕語的聲音開口,江晨的嘴角之上在這一刻不由露出來了一抹笑容。
如今子產的氣息,以及其中的言語,已經足以讓他確定這一刻的對方感悟的是什么。
是法,或者更準確點說是法則。
是規則。
相比于李耳的自然之道,子產感悟的無疑是天地之道。
而在這一道出現的那一刻,也代表著法家真正的走入了歷史的長河之中。
法家,諸子百家之一,是華夏歷史上提倡以法治為核心思想的重要學派,以富國強兵為己任,后世《漢書·藝文志》列為“九流”之一。
法家成熟很晚,但成型很早,歷史上最早可追溯于夏商時期的理官,成熟在戰國時期。春秋、戰國亦稱之為刑名之學,經過管仲、士匄、子產、李悝、吳起、商鞅、慎到、申不害、樂毅、劇辛等人予以大力發展,遂成為一個學派。
原本想要完善法家,恐怕還需要百年的時間,最終等待著韓非子一鳴驚人,法家才徹底走上歷史的舞臺,可這一刻不一樣了,當子產尋找到了屬于他的道。
這一個本應該誕生于百年后的學派,似乎要在這一刻提前出現在了這一片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