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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鄉試不是有手就行?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0日  作者:橘貓不是貓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一品御貓 | 橘貓不是貓 | 紅樓御貓 
瓦剌可汗“入京朝拜”天可汗,禮部自然不可能將其當做一般的使臣對待。

夷瀾一家入住四方館后,禮部專門將四方館北側的亭臺樓閣都清了出來,作為未來順義郡王的臨時住處。

賈琮親自送夷瀾回去,站在院落的大門外語重心長的說道:“夷瀾,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我跟你說句心里話,此事若成,你將被載入史冊,成為瓦剌百姓的萬家生佛。”

萬家生佛?

夷瀾回到暫住的庭院時,藍啟朵正帶著一雙兒女讀書。

瓦剌是前朝分出去的其中一國,漢學早就融入了他們的生活。汗庭貴族無不以學習漢學為榮,藍啟朵身份綽羅斯家族的貴女,才學自然不差。

夷瀾站在遠處看著妻子兒女此時溫馨的一幕,回憶著以往充滿了殺伐與爭斗的日子,不由恍惚起來。

或許這一次是他三十多年來,所做出的最明智的決定……

“大汗,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父汗”

“父汗”

一雙兒女有些怯生生的,夷瀾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他跟藍啟朵的婚姻本就是利益結合,對這雙兒女之前的關心基本可以說是沒有。

反倒是從涼州往京城的這一路上,一家子才算是同甘共苦,有了珍貴的親情。

藍啟朵不像瓦剌女子,溫婉端莊,頗具漢人女子的品質。她幫夷瀾褪下外衣,送來涼茶。

一雙兒女去院中玩耍,藍啟朵才希冀的問道:“大汗,永豐伯怎么說的?”

夷瀾躺在了樹蔭下的竹榻上,眼神恍惚的望著天空緩緩飄蕩的白云,幽幽問道:“朵朵,你說,我這么做真的對嗎?”

“大汗不是說南朝強盛,瓦剌難以抵抗嗎?與其以卵擊石白白犧牲,還不如成為南朝的一部分。當年先祖入主中原,咱們與漢人早就有了血脈融合,又何必分瓦剌、大夏呢?”

藍啟朵的母親是漢人,自幼被其母教授經史,對華夷之分頗有見解。

見夷瀾已有動搖,于是抬出了法統繼承的說法。

“古人有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大夏繼承了大元的法統,瓦剌與韃靼不過是大元滅亡后分裂出來的一部分。后世史官編纂史書,瓦剌的歷代可汗都不過是寥寥一筆帶過。既然咱們瓦剌在昭武年就認了天可汗陛下為主,又何必再造無畏的殺孽?”

夷瀾對什么法統不法統的并不怎么看重,但藍啟朵口中的天可汗陛下讓他有些動容。

昭武皇帝是個偉大的君主,五次征北打得瓦剌與韃靼連抵抗的勇氣都沒有,卻能在打敗了草原群雄之后善待草原上的百姓。

那三十年,恐怕是草原百姓過得最幸福的時刻,至少絕大部分百姓冬日里都不會餓死。

“是啊,天可汗陛下真是一位令人崇敬的帝王,可如今的南朝皇帝,我有些信不過……”

夷瀾突然坐起身來,握住了藍啟朵的雙手,有些激動:“朵朵,我想去拜見天可汗陛下,也只有天可汗陛下才能讓我放心。”

“朕乃天子,一言九鼎,這夷瀾竟然不相信朕!”

皇帝老爺有些氣悶,看著龍禁衛密探送來的密奏差點詔夷瀾來勤政殿揪住他的衣襟問憑什么。

賈琮忍住笑勸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草原人向來崇拜強者,圣人當年可是五征漠北打得他們生活不能自理,草原群雄無比拜服于圣人的王霸之氣。再加上昭武年對草原的王化之策,圣人在草原的威望可以說是前無古人。”

“的確是前無古人,這還是大哥當年制定的策略,可惜……”

當年圣人在前面拿刀架在瓦剌貴族的脖子上問他服不服,先太子拿著糧食在后面招撫草原的百姓,讓大夏在草原上的威望一度壓過了瓦剌與韃靼的汗庭。

可惜王化之策因為昭武末年的奪嫡之爭中斷了,若不然哪會有后來的兩部反水之事。

皇帝老爺很想重啟當年的計劃,可惜老爺子已經拿不動刀了,他自認沒有老爹的武力值,太子還是個雛鳥,唉!

夏守忠小心翼翼的問道:“皇爺,那夷瀾的請求……”

“你去問問父皇,父皇要是愿意見,你就讓禮部去安排。”

皇帝老爺有些郁悶的擺擺手,夏守忠立馬退了出去。

明明他也當了好幾年的天子了,怎么一個個都只服他老爹。

難道是朕沒有揍過他們的原因?

咔嚓嚓,咔嚓嚓……

越想越郁悶的皇帝被這陣咔嚓嚓的聲音吵得有些煩躁,抬眼一看賈小三正抱著鄯善瓜啃得有滋有味,頓時更為氣悶。

“吃吃吃,就知道吃,就不知道給朕送過來一塊!”

賈琮啃的歡快,聞聲將盤中的瓜遞過去一塊:“陛下嘗嘗,這冰鎮的瓜吃的真爽快。”

咔嚓嚓、咔嚓嚓……

君臣二人一人抱著一塊瓜,坐在殿外的石階上,一邊啃瓜一邊說著瓦剌的事。

“若夷瀾此舉是他的真實想法,朕倒是對他要高看一眼了。”

皇帝推己及人,還是能理解夷瀾的心思的。

只要不是昏庸的君王,誰又愿意被后世稱一句紂、桀、厲、煬。面對一個即將解決溫飽問題的強大帝國,瓦剌最多撐不過二三十年就要被滅。

他夷瀾眼看就要成為瓦剌最后一任可汗,亡國之君能做什么?保住治下百姓,將是他最后能做的大善之事了。

而且此事若成,他夷瀾就可以從亡國之君一躍成為瓦剌百姓的保護神,該如何選擇才是正確的,以夷瀾的精明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他現在只差一個契機,比如草原百姓唯一認可的天可汗陛下明詔四方,他夷瀾是為了瓦剌百姓,才放棄了孛兒只斤家族對瓦剌的統治,并入大夏,使瓦剌徹底成為華夏王朝的一部分。

在君臣二人吃瓜說事的時候,禮部的人已經帶了夷瀾入宮。

賈琮被皇帝榨干后才放出了皇宮,皇帝知道這小子腦瓜里肯定有針對瓦剌的策略,故而用一車的鄯善瓜掏干了賈琮腦瓜里的東西。

當然,這些東西都是不成體系的,很多地方還有不切合實際之處。

像是移民軍屯、扶持草原畜牧業、推行漢化、加強草原對中原糧食的依賴等等。

這些都只是大方向的謀劃,具體要實施起來,肯定是需要完整的、系統性的一攬子計劃。

皇帝原本還想繼續壓榨孩子的,不過想到鄉試在即,夷瀾那邊也沒有正式定下,所以就暫時放過了賈琮,命他鄉試后再好好完善針對瓦剌的策略。

沒人知道夷瀾在龍首宮發生了什么,不過夷瀾在出宮后對自己的妻兒以及同來京城的瓦剌貴族說,草原人的慈父、偉大的天可汗陛下原諒了他這個不懂事的孩子,將下旨撫慰深陷水火的瓦剌百姓,賜予他的孩子圣人的恩澤。

自夷瀾入宮覲見圣人老爺之后,朝廷對瓦剌可汗一家的約束看管明顯松懈了不少。

原本在四方館有不少藩國的使臣還想著看天朝的笑話,想著瓦剌有可能借此機會將夷瀾一家救出去。

不想夷瀾狠起來連自己人都打,他親自將兩名密謀逃跑的瓦剌貴族交給了龍禁衛。

那些忠誠于孛兒只斤家族的人反倒是緊緊跟隨在夷瀾的身后,四處宣揚著天可汗陛下的光輝偉大,為即將到來的民族融合增磚添瓦。

賈琮暫時沒有理會這些事,他忙著呢。

元祐七年的順天府鄉試終于開始了,按照規矩,八月鄉試自初九日始試出場,復三日試第二場,又三日試第三場。

今秋鄉試順天府赴考的人數再創新高,達到了兩千四百余人之巨。

貢院外黑壓壓的陪考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讓許多百姓在這幾天賺下了不少的銀錢,中秋節家里又能多幾盤菜了。

大夏科舉的考試制度已經非常完善,鄉試錄取并重三場,止憑文高下。

鄉試的考試內容,以《四書》、《五經》、策問為主,同時也考察考生的寫作和思想問題。

主要包括考生對于《四書》、《五經》的熟悉程度和理解程度,考生對于詔、判、表、誥等文體是否能熟練運用。

同時還會抽取當時的時事政務四五條,要求考生結合經學理論發表議論或見解。

七月鄉試初定時,禮部奏準:“取士本為世用,乃有用世之才不能于制義中見奇,而二、三場或露一班,開通并有通今博古、文辭成一家言者,此即頭場不甚紕繆,各房無妨間取一、二卷,以示崇重實學之意。.至于落卷乃有不染一墨、評一字者,何以服士子之心,自后三場必須加筆,毋只以一勾了事。”

故朝廷下旨明喻四方,取士在實學,并重后場策問,需言之有物,鄙空言虛談。

今秋順天府鄉試就是關于土豆、玉米的推廣以及土地兼并的問題。

好家伙,賈琮直呼好家伙。

這對于自己來說根本就是送分題,但對于那些每日只會之乎者也的空談者來說,那是要命。

最主要的是土地兼并這事,不知哪位大爺這么猛,敢將這事拋到明面上來,讓作為既得利益者的仕子來討論。

抑制土地兼并在當下來說是不能明說的政治正確,拋開這個政治正確你就是寫出一朵花來也會名落孫山。

可這事很多人都不敢下筆啊,萬一自己贊同抑制土地兼并的事傳了出去,今后還怎么在仕林圈子里混?

可不贊同,他又只能名落孫山,愁啊!

賈琮瞅著對面號舍里的兄弟頭發都快被抓沒了,差點笑出聲來。

號舍低矮狹小,好在這幾日天氣不錯,賈琮順利的答完了試卷,當他從貢院走出來時,元祐七年的中秋節都過完了。

“寶二哥可還好?”

相比精神還算不錯的賈琮來說,在貢院的九日差點把寶玉給逼瘋。

自出生就錦衣玉食的寶玉能堅持下來,這都還得感謝政老爺的大棒威懾。

“快回家,快回家!我感覺自己不干凈了,我要洗澡,我要洗澡!”

賈琮被寶玉四處抓撓的模樣給逗笑了,不過剛笑出聲就被旁邊的哀嚎給嚇住了。

原來是有人實在憋不住了,自知舉業無望哭出聲來。

還有人在公開吐槽抱怨此次鄉試題目的難度,瞬間引起周圍不少仕子的贊同。

寶玉停下了抓撓,呆滯片刻后疑惑的詢問賈琮:“這次的鄉試不是有手就行?我覺得這次鄉試的題目比院試時還要簡單。推廣土豆的事邸報上說的清清楚楚,土地兼并的問題就更簡單了,方田均稅、清丈田畝等等,這些不都是朝廷這兩年一直在做的嗎?”

因寶玉沒有避開人的習慣,這些話讓不少人側目,看向他的目光不乏惱火與仇視。

賈琮冷哼一聲,冷冷掃視一圈,將這群仇視寶玉的人嚇了回去。

不過他也沒有同這群人多說什么,只是將寶玉拉上車,兄弟二人在親兵的護衛下離開了貢院門口。

鄉試的成績九月初才會張榜公布,京城的各家客棧幾乎爆滿。

讀書人一多就容易出事,賈琮想到寶玉的性子就頭疼,加之他在貢院門口的那些話恐怕無意間得罪了不少人,于是一回府就將寶玉交給了政老爺看管。

有政老爺的大棒威懾,寶玉自鄉試后就一直呆在榮國府甚少外出。

唯有好友衛若蘭生辰時,與賈琮一同去了一趟衛府赴宴。不過就在這次的宴會上,賈琮哭笑不得的肯定了一件事。

衛若蘭在國子監讀書,同學中有不少參加了今秋的鄉試,宴會中對鄉試考題的討論就沒停過。不少人抱怨此次鄉試題目出的刁鉆,讓他們沒辦法下筆,恐怕要落第了。

陰差陽錯,寶玉的奇葩性子這一次又幫了他,今秋順天府的鄉試寶二爺極有可能要上榜了。

為何這么說呢?

寶玉回府后曾將自己的答卷默寫了一遍,林如海以中規中矩四個字作出了評價。

不過寶玉關于土地兼并的策問在林如海這里評價不錯,在寶玉的眼中,均田于民的大同世界才是正確的,仕林官員強占民田就是不法惡事。

他習慣性的噴了幾百字,言辭激烈,卻十有八九會陰差陽錯的暗合出題人的心思。

林如海不敢說百分之百,但此次順天府鄉試題目對于大部分仕林學子來說出的刁鉆,加之考官多是朝中的老學究。

寶玉的那份策問,指不定就要被哪位老大人看中,出圈的可能性很大啊。

九月初八,重陽節的前一日。

順天府鄉試桂榜貼在了貢院外,今秋赴試學子共計兩千四百余,取中八十九人。

賈琮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落第,他敢自信的說一句,琮三爺的卷子就是標準答案,他要是落第了,那他就敢提著刀去貢院宰了取士不公的人。

至于寶二爺,這兩日癡迷于一本新出的話本,正跟湘云你儂我儂,估計連自己參加了鄉試的事都忘了。

銅鑼的響聲越發清晰,賈琮放下了手中的筆,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

二狗子還未靠近就興奮的大喊起來:“中了,中了,三爺中了今秋順天府鄉試第一,咱們家出了一個解元!”

賈琮走到正廳時,迷迷糊糊的寶玉正拿著一張黃榜發呆,一旁的政老爺眼睛都紅了,看到賈琮來后竟然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

“我兒竟然中舉了,琮哥兒,寶玉中舉了,中舉了啊!”

“二叔莫哭,二叔莫哭,寶二哥天資聰穎,中舉不是理所應當?這是喜事,咱們該好好慶祝慶祝……”

賈琮求助的看向一旁撫須微笑的姑父爹爹,林老爺上前安撫道:“琮哥兒說的是,今秋鄉試,琮哥兒拿下順天府解元,寶玉也是鄉試第八十九,我家一門一試兩舉人,合該好好慶祝慶祝。”

“妹夫,你不知道啊,你不知道……這些年我心里苦啊。珠哥兒去后,我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寶玉身上,可他實在太……唉!”

政老爺幾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將這些年憋在心里的話統統倒了出來。

寶玉第一次聽到了老爹的心里話,愧疚的低下了頭。

好在政老爺如今官運亨通,加之寶玉年紀輕輕就中了舉,后面的話語多是夸獎與贊許。

寧榮賈家出了個順天府鄉試解元以及鄉試第八十九,兩府頓時歡騰起來。

老太太大手一揮就賞了闔府上下,下人們統統加賞一月的月錢,搭高臺唱大戲,宴請親朋好友。

連宮里的娘娘都賜下了御制的文房四寶與典籍,嘉許琮哥兒與寶玉命其再接再厲,爭取在明春的會試再奪捷報,為賈家增光添彩。

府中的熱鬧對賈琮的影響不大,鄉試不過順手為之,他現在還有作業要寫呢。

皇帝老爺給他布置了作業,要他完善對瓦剌的整體兼并以及治理之策,這可是個了不得的差事,弄好了名垂青史都不為過。

便是各家來人賀喜,他都只是草草露了一面后就趕回書房埋首故紙堆中查找資料,逐步完善著一條條計劃。

這是一項浩大的工程,好在有點讀機活詞典林姐姐幫忙,哪里不會點哪里,九月末時,賈琮終于寫出了針對瓦剌的初版戰略方針。

上呈皇帝之后,皇帝將其作為主干,由內閣、六部五寺共同探討,根據實際情況商議補充其中的細節之處。

而賈琮則是被皇帝老爺扔到了龍首宮去,由老爺子頒發獎賞——賞賈琮鏟屎官官帽一頂,陪老爺子垂釣太液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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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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