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夾饃吃的那么香……
餓肚子的時候,難道不是吃什么都香嗎?康安當年餓急眼的時候,逮著蟲子都覺得咯嘣脆,雞肉味。
不過臭妹妹是女人,也許女人最了解女人,因此聽到她這么說,康安倒是多少心安了一點。
“現在回家嗎?”
康安說著望向小區的門口。
不太想回去,回去指定得被拉著打游戲,一下午的時間就會被虛度過去。
‘那你想去哪?’
腦海里的聲音懶洋洋的問道。
康安忍著搓爪子的欲望,低聲道:“去科大怎么樣?我想提前熟悉下以后的校園環境。”
腦袋里面一聲冷笑。
康安也覺著有些不好意思,太明顯了,不好洗,但不好洗也得硬洗,便硬著頭皮道:“科大的食堂也挺好吃的,晚上帶你嘗嘗,尤其是修行院,男俊女——”
“走走走!”
噠噠噠,身后傳來腳步聲,康安扭頭,臭妹妹穿著好看的小裙子,迫不及待牽上他:“科大在哪?要打車嗎?”
太多槽,不知道從哪兒吐起。
這周圍行人也是,居然沒有注意到光天化日,他身后憑空多了個人出來。
在‘色批’敖女的帶領下,康安進入到修行院,而后拽住想開始搜索帥小伙的她,將其拉到無人處。
“干什么?”
臭妹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本宮手機沒帶,等會要是加威信,先讓帥哥加你,回家伱推給我,ok?”
ok你個大頭鬼。
康安一臉黑線,道:“這里是修行院,有好多厲害的練氣士,娘娘你確定要在外面待著嗎?”
“你什么意思!”
敖女瞪大眼睛:“騙本宮來這,到了以后又想讓本宮進去?我不要!”
眼見她鬧小脾氣,康安只得安撫:“保險起見,先進去嘛,路上遇到帥哥哥,我幫你要威信不就行了嗎?”
“不行,這是可恥的欺騙!”
敖女戳著康安的胸口,痛心疾首:“你真是為了找你小姨無所不用其極,無情的利用本宮,用完就甩!你這只黑心的狐貍,本宮真是看錯你了!”
康安小小年紀,就已經遭受了異性情感上的拷打。
他這一生果然會很精彩。
內心小小的安慰一下自己,康安裝作為難的樣子:“我也想讓娘娘隨心所欲的活著啊,但是,現在的情況你也了解嘛。”
這番話并沒能讓敖女理解。
換來的只有鄙夷,以及更靈魂的拷打:“原因呢?會不會是你太沒用了?如果你像老道魁一樣強,本宮會活的這么委屈?”
康安張了張嘴。
雖然但是,這不是你選的嗎?偶像。
好在他明白女人不能講道理,因此便‘慚愧’的低下頭,提供給敖女她所需要的情緒價值。
“哼。”
臭妹妹哼了聲,而后轉過身,一抹臉,再回身的時候,康安的眼睛緩緩瞪大,差點驚叫出聲。
我糙,柳亦菲。
而且還是超配般柳亦菲,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那種,看到他震驚的眼神,敖女擰了擰他的臉:“好看嗎?”
當然好看了!
“沒你好看。”
狐貍低眉小意的道。
他的識相避免了后續真正的拷打,敖女松開手,轉身擺了擺手:“本宮自己去玩了,你趕緊找你小姨去吧,看你就煩。”
康安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有阻止她。
該說的話都說了,臭妹妹應該心里有數,一龍一狐,偶爾也需要自己的空間,其實蠻好的。
他其實很擔心以后的日子。
尤其是長大以后,有天如果他結了婚,一龍一狐還是連體在一起,那日子會過成什么樣子?
羞羞的時候,
敖女能不能看見?看見了心里什么感受?會不會在腦海里指導他,甚至出來幫他……
嘶——不能想不能想。
深感窒息的康安沒有去找白玉貍,而是先去了教師辦公室,很巧的是,那間被屏風隔斷的空間里,只有個單薄的身影翻看著桌上古本。
哦吼。
見辦公室里沒有旁人,狐貍做出捕獵姿態,悄悄的靠近過去,剛一接近屏風,一雙冰冷的眸子便轉頭向他看了過來。
躡手躡腳的康安有些手足無措。
周圍短暫的安靜了幾秒,而后在她發問以前,康安端正站著,平靜道:“我來看你了。”
秋添衣臉上沒有流露出欣喜。
直接撇過頭去,目光再度放向面前的書本上,口中靜聲道:“你小姨在——”
“我真是來看秋姐姐你的。”
再度開口的時候,康安已經貼著她坐下,聞到那股,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味。
旁邊女人不再開口。
可惡,一本破書竟然比他還要有吸引力?
康安張開血盆大口,準備狠狠去舔這個冷漠的女人,將她冰冷的內心舔熱,變成他的溫度。
“我等會要去上課。”
嘩啦啦,書頁翻動的聲音:“不能再把你帶過去了,去找你小姨,她在上孟波的課兒。”
她語氣一直很平靜。
慢條斯理的,說的話也很像那么一回事,讓狐弄不清她的內心,是不是真的和她所表達的情緒一樣。
哎,不管了。
康安將腦袋放在她的腿上,剎那間,感受到了身下柔軟一瞬間的僵硬。
“我躺會可以嗎?”
他瞇著眼睛,盯著秋添衣精巧的下巴弧線:“中午沒怎么吃東西,頭好像有點暈。”
當時光聽卓卿講身世去了,菜沒吃幾口,雖然身體不缺養分,但腸胃還是習慣性的向他發出抗議。
就那么安靜的躺了一會。
秋添衣呼吸的頻率一會快,一會慢,耳畔也好長時間沒有聽到翻動書頁的聲音。
“你先起來。”
躺的正舒服,都躺出幾分困意的狐貍有些不情不愿的爬了起來,而后便見秋添衣起身,去鄰桌拿了半袋旺旺雪餅過來。
“吃吧。”
她將雪餅扔在桌上,又指了指茶壺:“渴了有水,自己倒。
好女人心里有我。
康安心里一邊感慨,一邊拆開袋雪餅,咯嘣咯嘣的嚼起來,而后仰臉看著她:“秋姐姐,你站著干嘛,坐著啊。”
秋添衣嘴唇輕抿,而后道:“坐久了,想站著。”
小氣。
康安忍著心里好笑:“坐吧,我不枕了。”
被說中的秋添衣神色有些不太自然,更不想坐了。
但她不坐,康安就一直盯著她。
盯——
最終,秋添衣還是敗下陣來,小心的撫著工裝裙沿坐了下去,康安也真的沒有再枕上去,就在旁邊咯嘣咯嘣吃著雪餅。
吃了六七袋,胃里感覺好了很多。
他又看向桌上的茶壺,因為平常只有秋添衣一個人用,所以旁邊只放著一個杯子。
身為一只有潔癖的狐貍。
能讓他用別的杯子的人不多,恰好,秋添衣算作一個,畢竟曾經同床共枕過。
“能喝嗎?”
康安指著它。
秋添衣抬眼看了眼,而后低頭看書,沒有說話。
這就是同意了。
早就摸清和她的相處方式,康安也不客氣,拿起茶杯,美滋滋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輕抿一口。
味道不錯。
可能是心理作用,苦滋滋的茶水都變得甜絲絲的。
“秋姐姐,你真好。”
不知道為什么,康安一直很享受這種相處方式,因此腦袋一熱:“等我長大,秋姐姐要是還沒結婚的話,要不是嫁給我啊。”
說完他就后悔了。
特喵的,嘴賤個錘子啊,大好狐生,如今剛開個頭,干嘛要急著給自己找歪脖子樹啊。
所幸秋添衣不是柳亭。
如果是壞女人,康安要是敢說這種騷話,壞女人絕對能記幾十年,說不定等頭發白了還得拿這事出來拷打他。
但秋添衣和所有女人都不同,聽到狐貍的這種甜言蜜語,她的神色忽而變得有些冰冷。
“這句話,我會找機會告訴你小姨的。”
她翻動著書頁,語氣倒是平靜。
嘶——
康安慌得一批,如果小姨知道他說了這種騷話,心里會怎么想呢?狐貍尋思了片刻。
“還是不要告訴她了吧。”
秋添衣嘴角剛想動。
“不然以我小姨的性格,她現在就該幫我攢彩禮了,不太好的,她已經很辛苦了……話說,秋姐姐,你老家那邊的彩禮一般是多少啊?我只是問問,沒有別的意思。”
這個問題注定得不到答案。
秋添衣盯著書頁中的某一個字,一直盯了好久好久,直到上課的時間到了,她才如釋重負的合上了書。
“我去上課了。”
她站起身,眼睛沒有去看康安:“你愿意待在這就待在這,不愿意待在這就去找你小姨,我走了。”
康安看著她的身影一直消失在門口。
而后才得意的笑了起來。
這波啊,這波是以退為進。
辦公室里空無一人,康安沒有去找白玉貍的打算,去找了她肯定得分心,大概率還會請求課上老師讓他留在班里。
沒必要。
之所以想來科大,只是他想離小姨近點,等最后一節課下課再第一時間過去找她,給她一個驚喜,而后三人再一起去食堂吃飯,或者回家路上買菜。
這不比在家打游戲強多了?
生活嘛,就是想盡辦法將每一天都過的有滋有味。
而小姨她,就是純白的鹽粒。
抱著對狐生的感悟,康安沒有再在辦公室里待著,想去找找臭妹妹,看她有沒有因為騷擾小伙子,被條子叔叔以違背少男意愿的名義抓起來。
但下樓期間,悠哉悠哉的他,在某一刻卻忽然繃緊身后,渾身每個毛孔都收束起來。
他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一個絕對不該在這里出現的,女人。
“康安?”
樓梯下,李院長很意外的看著他。
“院長爺爺。”
康安背著小手,一般人可能會覺得他很拽很不禮貌,實則他背后的雙手都絞在一起,盡量不用眼角余光去看他身旁的那個少女。
“你是來找你小姨的嗎?”
李院長笑呵呵的道:“找到了嗎?要不要去爺爺那坐一會?”
“不用了不用了。”
康安搖著頭,擠出笑容:“我等我小姨放學呢,就在這一片,不會亂跑的,院長爺爺你去忙吧。”
“哎,好好好。”
說完,李院長和他身旁的少女繼續向上,在路過他身旁的時候,那個如精致人偶的少女扭頭過來,看著他的側臉。
康安沒有去看她,自然向下。
好在少女的腳步沒有停留,康安就一直走到樓底下,走到體育場,而后才長長的吐出口氣。
這口氣延遲太久。
等他吐出以后,肺中火燒一般的狀況才有所緩解。
真特碼出門撞見鬼了……
為什么神農架,那個劫持他,差點壞了他大事的女人會在廬陽?她不是老道魁的關門弟子,被稱為道家三教小師叔的……薇垣?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太清教的祖庭在龍虎山。
龍虎山在贛江,薇垣她跑到廬陽,難道是知道了壞女人也在廬陽?那可太特么的危險了。
該怎么通知壞女人呢?
得趕緊跑路啊,這已經不是燈下黑了,也不知道那妹妹剛才認出他了沒。
按理說是沒有的。
畢竟他當時的偽裝相當頂,蒙著臉,涂著偽裝色,像個沒有感情的冷血殺手。
最關鍵的是,那是狐貍啊。
而他現在則是個正兒八經的人類帥正太,兩者之間八竿子打不著,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想著想著,康安忽然拍了下手,他特么怕個錘子啊,人類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但那又如何,也沒人動他啊。
那他剛才那么害怕干什么?
莫非是,那個臭妹妹上次給他留下了什么心理陰影?也不知道打官司能不能要點醫藥費。
在康安尋思著薇垣來廬的目的,以及影響的時候,在李院長的辦公室里,二人也在討論著他。
“感覺康安怎么樣?”
相對而坐,面對面容稚嫩的少女,李院長的語氣,卻像在和同輩人論處:“未來,你們可能會成為一段時間的同學,甚至我準備讓你們坐到一起。”
少女點了點頭。
她沒有糾結康安的事兒,平靜聲道:“她還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