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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柳姐生前……求首訂
獨棟暗室,康安將一眾小妖送回來以后,望著它們形色各異的眼神,他臉上緩緩獰笑道:“你們應該都認出我是誰了吧?啊?家人們。”
眾多小妖害怕的圍聚在一起。
狐貍高高翹著尾巴,左右踱步一會,最終到一盆水煮魚的面前:“啊哈,這不是牛尾巴嗎?被端著就進城來啦?我記得我以前到你們河里洗澡的時候,你是不是扎過我啊?”
盆里。
一條和黃辣丁有些相像的魚左右躲避著他的爪子,驚慌失措的連連吐泡。
“哼。”
康安看著面前的一眾小獸。
而今它們的父母大多不在,狐貍當真是說什么是什么,沒有一妖膽敢反駁他。
“狗熊,水瀨!”
給完下馬威,康安轉頭看向剛剛恢復過來的二獸:“你倆把它們看好,誰要是敢偷偷跑出去,我回來發現少了數目,就打你倆,聽見沒有?”
“……知道了。”
狗熊水瀨兩兄弟有氣無力的道。
“狐貍……”獸群中有只花尾榛雞,看著他小聲道:“你能把我媽還有熊叔它們帶回來嗎?”
康安冷冷地撇她一眼,沒給任何保障,轉身就跳回了波紋里面。
他是只冷漠的狐貍。
毛仙南大王……說實話,那么冒險失智,任何結局都配得上它們,況且,留下斷后是它們自己的選擇,他只關心柳亭還有鴉鴉哥。
回到秘境,康安在洞口左右徘徊,因為還是深夜,從它這個位置是看不到基地那邊的,只能從聲響判斷那邊的情況。
還在打。
而且打的很激烈。
光從地面的顫抖,以及山崩般的聲響,康安就能想象到另一邊的柳亭在進行著怎樣的戰斗。
他幫不上忙,所以就不過去添亂了,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等待過程中難免讓狐心堵,壞女人能來撈他,狐貍有一點沒想到,本來他還以為要繼續靠敖女脫困呢。
一開始的計劃是這樣子的:
由敖女創造出龜爺的蜃像,通過他描述以及敘述的去吸引衛九思等人的注意,而后他負責悄悄去摸玉牌,如果摸到了,敖女就和他綁定,能瞬間讓他到達化氣境。
屆時蜃像無法維持,眾修必定發覺有詐,但沒有關系,因為康安已經趁機回到靈瀧,敖女之后再從他身體里離開,用大概匹敵還虛境的修為,在道家子弟中打開一條路,只要回到山洞進入通道,出去后柳亭順勢把通道關閉,這趟行動就完美無缺了。
可惜出現了個地瓜精。
康安都已經夠謹慎了,所以沒讓敖女提前跟他合體,想著被發現也沒事,能以煉精境的無害修為麻痹掉眾人,再配合敖女尋找后續機會,卻沒想到少女油鹽不進,死不松爪。
要不是鴉鴉哥來得及時,康安恐怕真的只能自報家門,等龜爺來撈他,但即便這樣估計也很難脫身,起碼要簽上一紙賣身契,從此再不得自由。
“哎——”
狐貍窩在地上,唉聲嘆氣。
在他身體里的敖女聽了一陣,終于忍無可忍:“別哎了,有本宮你還怕提升不了實力嗎?融合以后,頂多幾月就讓你突破成丹境,還不夠爽嗎?成丹我再讓你領悟個本命神通,你就是狐族天驕了懂不懂?”
“娘娘先別融合吧……”
康安尾巴晃悠,理性分析:“融合以后你就真是個大號電池了,等會萬一柳姨那邊需要幫手,我尋思你閑著也是閑著,不如——”
他住了嘴,腰子又開始隱隱作痛。
這娘們自尊心賊強。
明明融合前融合后怎樣都是她親口說的,但說完不許別人提,這是什么臭毛病?還能是家人嗎?
“哎……”
他又滿臉惆悵。
過了會,眼見他狐耳朵都耷拉下去了,一道宮裝麗影凝聚出來,踩著長到過分的美腿到他身邊,身形比之蜃境則稍顯虛幻。
“你和那個……柳姨,很熟悉嗎?”她低頭向狐貍問道。
“不能說熟悉。”
康安強打起精神,抬頭帶著點小謙虛:“只能說,經常在一起睡覺而已。”
敖女用光著的腳丫子戳戳他的狐臉:“就你這種丑狐貍,和你睡覺?她圖啥啊?圖你舌頭長?舌苔厚?”
“丑狐貍?我是十萬大山出了名的長得俊!就剛才那只榛雞知不知道?當初非要和我早戀,天天給我送小雞,想賄賂我的腸胃。”
說著,康安狐首看向山洞:
“我肯定死活不同意啊,我能便宜了它?它把它媽都拉過來了,威逼利誘,沒用!后來等我化形,它媽南大王看我的眼神也有些不對勁了,像是想續弦的樣子,我就趕忙下山了。”
身旁的敖女沉默了。
康安哼哼唧唧一陣,以為她不信,要不是心情有點堵,他說什么也得洗白白以后自證一波。
“哎嘿?那邊沒動靜了?”
這時候他也注意到遠處的聲響停了,而后才扭頭過來,卻見山洞口不知何時多了幾道身影。
其中就有南大王。
這相貌平平,灰頭土臉的榛雞精正緊張的盯著身旁的女人,嘴巴張著不知道該不該解釋。
“先回去。”
柳亭面色有點蒼白,倒也沒冷著臉,腳步匆匆的便往里邊走,正想過去抱她的康安心里一沉,急忙趕過去想問問她有沒有什么傷勢。
前者走的很急,直接進了通道,康安也追過去,身體穿過波紋像通過一層薄膜。
到了密室里面,他狐眼左右看了看,卻沒發現柳亭的身影,心里稍微有些焦急,便低頭看向那群小獸:“我姨呢?她剛出來,她蛇怎么不見了?”
“……沒看清,剛才就嗖地一聲。”
獸群里花尾榛雞回話道:“不確定你是不是第一個出來的,我媽呢?還有毛大仙熊叔它們呢?”
不等康安解釋,通道里面南大王它們也回來了,最后一個回來的是烏鴉,剛出來,它便將放在裝置上的玉牌狠狠啄碎。
“鴉鴉哥!”
康安小步過去,蹭著它噓寒問暖:“沒事吧鴉鴉哥?要不要去給你倒杯水來喝?”
烏鴉在山洞話還不怎么多。
直到把玉牌啄碎,它才翅膀拍拍胸口:“嚇死你鴉鴉哥了,那小天官太嚇鳥了,曹,老道魁是把一身精炁都留給她了啊。”
說話間它身上還滴著血。
“鴉鴉哥啊,先別說這個了。”康安爪子推推它:“柳姨呢?我柳姨去哪了?”
“倒水?倒水是吧?”
“?鴉鴉哥”
“咳——”
烏鴉尷尬的咳了聲,而后寬慰道:“柳姐蛇沒事,只是這次她消耗不輕,再加上那小天官有點難纏,在她身上留下了一點點的小手段,柳姐近期可能不方便露面,所以……”
康安緊張追問:“所以什么?”
“所以恭喜你,你可以接收柳姐的遺產,啊不是,代管她的資產了。”烏鴉拍了拍他的肩膀,諂媚笑道:“狐狐弟啊,鴉鴉哥對你這么好,屋里的這些秘境是不是該分我一半?”
康安狐臉煞黑。
都要接收遺產了,那他柳姨還能有個好嗎?剎那間,難言的情緒堵塞住他的內心。
黑化進度:
耳旁的烏鴉還在煽風點火:“臨終前,啊呸,臨走前柳姐還跟我說了,讓我照顧好你,莪哪兒用她交代啊,咱們親兄弟,哥倆好的……”
“以后這間大別墅就是咱哥倆住了,狐狐弟記得在家放臺烤腸機,柳姐生前,啊不是,以前不同意,現在家里做主的換成了狐狐弟,咱哥倆還不吃香喝辣?”
旁邊,敖女都面色不忍了。
她對那個和丑狐貍天天睡覺的女人,也有些許好奇,想研究下對方的傳承和XP,卻不想沒了機會,她選的狐貍不僅外表,眼看著內心也要黢黑了,哎——
成長終究是好事。
“狐狐弟——”
“狐狐弟你嗦嗦話啊狐狐弟!”
“狐狐弟啊!蛇死,,不死的,和我柳姐有什么關系?”
噠噠噠——
聽到樓梯傳來的腳步聲,康安下意識扭頭,卻見換了身奢美衣服的柳亭撩了撩頭發,而后走到烏鴉面前:“我就這樣讓你交代他的?”
“咳,那什么,大戰之后活躍下氣氛嘛,柳姐……”
烏鴉將身子縮到了康安身后:“我為狐狐弟流過血,我為古天庭立過功啊!”
柳亭撇了它一眼,
這扁毛今天確實立了點功勞。
恰巧狐貍也蹭到了腳邊,甚至人立起來,前爪扒拉著她的腰嚶聲道:“柳姨——我差點以為你回不來了柳姨!柳姨我好愛你。”
柳亭眼波閃爍,放過烏鴉而后溫柔的看向狐貍:“安安吶,姨姨剛換的衣服。”
“……哦,忘了這茬。”
康安不好意思的把狗爪子從她身上拿掉,只留下兩道黢黑的印子在她的米色裙擺上。
“快去洗洗吧丑狐貍。”
聽到旁邊不合時宜的聲音,
柳亭笑容微斂,看向走到康安身邊,拎著它耳朵就要往上走的長腿蘿莉:“一直說自己是山里最俊,等會給你洗干凈,本宮倒要好好看看,要是發現你在騙我——”
后面的話語戛然而止。
御姐身蘿莉臉的敖女轉頭看向柳亭,皺眉道:“你攔著本宮做甚?”
壞女人笑瞇瞇的盯著她,反問:“尊駕是……敖女?”
明知故問!
敖女稚氣的臉上硬擠出雍容,點頭道:“正是本宮,所以你現在可以回答本宮的問題了嗎?”
“這是我家啊。”
柳亭無辜的眨眨眼睛,看向她手里的康安:“這也是我家孩子,你在我家,拽著我家孩子,還問我要做什么?不該我問你在做什么嗎?拐賣兒童?”
精彩,精彩!
不顧旁邊的一眾妖怪,烏鴉直接找了個小獸靠坐下來,翅膀還捅咕捅咕身下:“哎,哎,小崽子有瓜子嗎?”
它身下的狗熊眨眨眼睛:“瓜子?什么瓜子?”
“嘖,沒見識的鄉下熊。”
瓜地里,當事雙方氣氛凝固到了極點,尤其敖女,胸都要氣炸了,本地的龍族后輩也太不講禮貌了!多少年了,都沒人敢這樣當面懟她!
“狐貍!”
她低頭看向手里:“你說!你是誰家孩子!把蜃境里的那些話對著她再說一遍,現在!立刻!馬上!”
“哦?”
柳亭露出感興趣的表情,目光看向裝死的狐貍:“安安,你一只狐貍的時候對這位阿姨講了什么啊?說給姨聽聽。”
康安是一只死狐貍。
最起碼外表是這樣子的。
風吹不動,雨打不動,姨姨來了喊不動。
“說啊!你那些騙龍的騷話呢?!”
敖女氣的用手擰他的臉:“什么相逢恨晚!親娘娘!家人!共克時艱共進退!你舌苔不是厚嗎?給你舔你怎么不舔了?”
什么腌臜話!
他康安正狐君子常讀春秋的,在小姨柳姨面前不是什么隨便的狐貍,又沒有錄音,憑什么污狐清白嘛!
他繼續裝死。
“說話就說話,別對我家孩子動手動腳的。”柳亭冷下臉,抓著她手道:“要是覺得選擇了他,是他占了大便宜,那大可不必,我家孩子也沒你想的那么簡單。”
這話說的喪良心。
但巧了,柳亭什么都有,就是沒良心。
敖女都要氣炸了。
就在她快要失智的時候,柳亭又面色和緩,松開手道:“有些話提前講清楚比較好,敖女前輩也不用動氣,你送他上去洗澡吧,其余事,我們晚上可以再溝通。”
敖女咬牙看著她。
決定了,這只丑狐貍不要也罷,洗干凈就還給她,看她寶貝的,以為自己非丑狐貍不可?
開玩笑!
出來以后,她巴不得康安反悔呢!
而今就是個機會。
想著,敖女恨恨地提起狐貍就走,決定晚上就攤牌。
待她帶著康安上樓以后,柳亭轉頭看向毛仙它們,神色冷淡道:“你們這幾個,有什么說法沒有?”
“多謝大人出手相救!”
毛仙直接深鞠一躬:“從今往后,我等唯古天庭馬首是瞻。”
“大可不必。”
當著烏鴉的面,柳亭也渾然不懼,直接說了:“過幾天送你們回去,你們的感激我用不上,我和古天庭也就是合作關系,這次救你們,全看在康安的份上,你們上去吧,我等會讓人來接你們。”
毛仙等妖一愣,而后千恩萬謝。
待到它們也上樓以后,烏鴉頓時撲騰上來,哭喪道:“柳姐——柳姐啊!”
身前,柳亭臉上血色褪去,腦海中,依舊深深刻印著那一劍的光影,消不掉,完全消抹不掉。
“黑鴉啊。”
柳亭低頭看向烏鴉,左右眼分別浮現出日與月,口吻也變得淡漠起來:“我現在,對你有些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