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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神祗


更新時間:2024年03月28日  作者:平生未知寒  分類: 武俠 | 仙俠 | 古典仙俠 | 文青 | 熱血 | 平生未知寒 | 武夫 
被這么一提醒,陳朝很快便轉過頭去,同樣也將郁希夷的腦袋給擰了過去。

郁希夷感慨道:“這片藥圃里的任何一株靈藥,如今只怕都是各大宗門都視若珍寶的東西,結果在這里,就只能成為養料。”

陳朝笑道:“不是一個時代,在他們的那個時代,只怕扶云境雖說稀少,但也不會像是如今這般一樣,找遍世間都找不出幾個來。”

那個時代,據陳朝的估計,扶云境的修士數量,大概和如今的忘憂盡頭差不多。

而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些修行之法,只怕有大部分都沒有傳承下來,武道修行更是如此,如今的武道,和之前已經大不相同。

可以說是這個時代的武夫,自己重新開辟出來的一條道路。

人族的歷史如今往前推去,最多也就千年,千年之前的那段時間,就被人稱為上個時代。

至于那籠統的上個時代,到底是存在多長的時間,是不是只有一個時代,其實都無法論證,畢竟如今的修士,了解上個時代的唯一手段,大概就是偶爾發現的上古遺跡宗門了。

或許像是癡心觀里那些活得足夠長的老道人們會知道些什么,但這些老道人,都不見得會出現在人間,旁人就根本不可能從那些老道人嘴里知道些什么了。

不過這世間的真相,陳朝覺得遲早會知道的。

因為自己的叔父,那位大梁皇帝已經去了海外,許多事情,海外的那些修士,

只怕會很清楚。

離開這片藥圃,三人緩慢走在山道上,天空里不斷劃過流光,那都是一個個回山或者離山的修士,根據氣息,其中彼岸境的修士有幾道,而就在這短暫的時間里,忘憂境的修士竟然出現了將近十位。

已經不少。

窺一斑而知全豹,光從此刻的忘憂修士的數量來看,這戎山宗要是還在,只怕底蘊比起來癡心觀,也要深厚不少。

“這么多忘憂修士?看著身份都不高,可能嗎?”

郁希夷有些震驚,劍宗肯定是能找出十幾位劍仙的,但那十幾位劍仙,只怕也已經是極致。

所以他才懷疑這座戎山宗會不會有這么多忘憂修士。

陳朝看了一眼朱夏,搖頭道:“不會出錯。”

如今的景象都是朱夏親眼見過的,加上她的靈藥身份,對于氣息的感知本就不同,因此不會出錯。

之后三人來到山頂大殿之前,陳朝問了朱夏一個問題。

“朱夏,你是什么時候生出靈智的?”

朱夏是仙藥,當然仙藥也不可能一開始就是仙藥,最開始她只是一顆仙藥種子,種下去之后就開始慢慢生長,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和養分,她成為仙藥只是時間問題,但是戎山宗很顯然不止是想要一棵仙藥,不過仙藥是否能長成神藥,就不好說了。

但不管是仙藥還是神藥,朱夏這樣的藥草,都會在某個時間生出靈智,這也是用來區別它們和尋常藥草的最重要之處。

說道:“很早的事情了,反正我有知覺之后,就常常溜出藥圃去玩,只要不離開山門,就沒有關系。”

郁希夷詫異地看了一眼朱夏,“看守藥圃的家伙,不會攔住你?”

朱夏搖搖頭,“我的真身走不了,只能以修士神魂出竅的法子才能離開藥圃,而且每天只有一個時辰。”

談及這個,朱夏想起很多,緬懷道:“那會兒我還有個好朋友呢,你看,就是他!”

隨著朱夏伸手指了過去,山道下方有個白衣少年正沿著山道走了上來,他生得很好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特別的氣息。

好似是一種先天帶來的道韻?

陳朝怎么也算差點能夠成為一位道門大真人的存在,對于這些道韻,也自然有些熟悉。

朱夏看著他說道:“他叫北庚,好像是什么先天道胎,山上的修士說,這樣的體質,就是天生適合修行的,只需要不到百年,他就能道法大成,踏入扶云境。”

“為此他才上山,就被宗主收為關門弟子了,聽說以后他可能就是下一任的戎山宗宗主。”

朱夏向陳朝和郁希夷介紹著她的朋友。

直到那白衣少年來到這里,朱夏才指著他眉頭淡淡的憂愁說道:“就是不知道怎么的,他好像一直都不太高興,很少笑。”

陳朝沒說話,只是看著眼前的白衣少年,兩人相隔足夠近了之后,陳朝感受他身上的氣息,就越發的明確了。

的確是一種不同于修

行道法的道韻,而是隱約和天地相連的一種氣息。

這種人,一生下來,好像就和天地有所共鳴,的確是無比適合修行的苗子。

郁希夷嘟囔道:“天賦高了不起?老子一劍就捅死他。”

陳朝沒說話,只是看向不遠處,有一朵小小的紅花落到了北庚的肩膀上。

北庚低頭看了一眼,然后說道:“又跑出來了,就這么待不住?”

紅花化作一個小人,是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坐在他的肩頭,有些氣鼓鼓地說道:“你又不來看我,我每天待在藥圃里,除了吃就是睡,很無聊的!”

北庚說道:“我每天修行,跟你說的也差不多,不過修行是這樣,你做草也是這樣,沒有區別的。”

“所以說才無聊啊,小庚,你能不能帶著我下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很大,我還沒看過,而且你一直這么修行,也肯定會覺得很無聊,你不想去看看嗎?”

小姑娘坐在北庚的肩頭,誘惑著這位少年,少年卻只是搖了搖頭,“耽擱了修行,師父會不高興的。”

他被視作戎山宗的未來,被譽為有可能百年之內扶云,然后在千年內有可能破開更高境界的那個少年,宗門上下對他的期望都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好好修行,爭取一直往前走,走到他們希望的終點。

“修行修行,你就知道修行,真無聊!”

小姑娘氣鼓鼓的,但很快便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甚至很快重新化成

了那朵紅花。

因為在前方的山道盡頭,出現了一位高大的中年男人。

“師父……”

白衣少年這么抬頭看去,陳朝和郁希夷同時抬頭看去。

三人在一瞬間,其實感受各不相同。

白衣少年的境界還不夠高,所以這會兒看著那個高大的中年男人,只覺得高大。

郁希夷則是神情無比凝重,因為他在那個中年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當初在無恙真人身上感受過的感覺,而且還不同,那中年男人應該比無恙真人要強大太多了。

至于陳朝,是感到了如山岳一般的沉重。

這位戎山宗的宗主,給陳朝帶來的威壓感覺,和之前的妖帝無比相似,換句話說,這座不知道在當時是個什么地位的宗門,其宗主修為就足夠媲美如今的妖族第一強者。

那個時代,果真要比如今強太多。

高大的戎山宗宗主,看向山道上,最開始的視線卻沒有落到那北庚身上,而是在陳朝身上停留了片刻。

陳朝無比確信,這位強大的宗主,真的看到了自己。

但他的視線也很快便從陳朝身上移開,落回到了北庚身上。

“阿庚,隨為師來,為師有一門道法傳授給你。”

戎山宗宗主說完這句話之后,便自顧自轉身,甚至都不等白衣少年說話,就這么離開。

北庚趕緊一路小跑朝著戎山宗宗主追去,自家師父時不時便閉關,這次要是錯過了,說不定以后三五年又見不到了。

陳朝三人也跟

著追了上去。

戎山宗宗主來到后山一處僻靜處,盤坐下去,這里有一方悟道臺,臺后生著一棵枝繁葉茂的老松。

坐下之后,北庚也坐到了戎山宗宗主對面,安靜等著戎山宗宗主傳授道法。

戎山宗宗主卻不著急,只是淡然道:“阿庚,修行一事,道法在外,道心在內。你若無法堅定道心,被外事所擾,那么此生學習了再多的無上道法,也不可能成為真正的強者。”

北庚想了想,問道:“師父,如果我的道心本就不是為了更強修行,本意從來就不是成為強者呢?”

戎山宗宗主看著眼前的白衣少年,好似并沒有因為他的這個問題而生氣,只是淡然道:“宗門上下對你期望太重,你因此覺得修行路上一切都需要小心翼翼,生怕辜負了師叔伯們的期待,是也不是?”

“師父明鑒。”

北庚沒有隱瞞什么,這種外部的壓力,對于她一個少年來說,的確有些殘酷,他很多時候在修行的時候都不能心靜,約莫也是因為這個緣由。

戎山宗宗主平靜道:“不必去想,大路在前方,你即便偶爾走上了岔路,也沒關系,有為師在,自然能指引你走回來,你天賦出奇,天生便適合修行,當初為了帶你上山,為師跟不少人都戰了一場,付出代價不小,你若因為畏懼而止步不前,就有些辜負為師了。”

北庚看著戎山宗宗主,沉默片刻之后,才深吸一口氣

,點頭道:“弟子知道了,弟子請問師父,若是修行有成,弟子可以下山一趟嗎?”

“下山如何?”

“歷練一番,怕是對修行也有好處。”

“并無意義,你身份特殊,山下兇險,許多宗門會派遣出強者襲殺你,到時候你尚未修行到更高境界就此殞命,反而無意義。”

“那弟子何時能下山?”

“自然是當所有人都無法殺你的時候。”

戎山宗宗主這句話,歸結起來就只有四個字,那就是舉世無敵。

郁希夷嗤笑道:“他這套修行理念倒是和那些個一直閉關修行的老家伙們不謀而合,不過他們是不管世間大事,而眼前的這家伙,好像更極端。”

陳朝沒說話,同樣是做師父,他覺得這樣不對。

至少這里能確定的不對,就是眼前這位戎山宗宗主在用自己的想法強迫北庚遵循。

朱夏感慨道:“我算是知道他為什么一直都不開心了。”

雖然眼前的北庚一直都被眾星捧月,一直都被好好照顧著,但是這些只怕都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他一直都很痛苦。

之后的傳道過程變得很模糊,因為朱夏對那段記憶并不在意,郁希夷有些遺憾,“這他娘的最關鍵的時候,你掉鏈子了。”

一門上個時代的道法,說不定真是好東西,雖說他郁大劍仙用不著,但這不妨礙這位大劍仙想知道。

朱夏看了一眼郁希夷,皺了皺眉頭,她知道郁希夷和陳朝是很好的朋友,

但她還是不太喜歡這家伙,太粗俗了,一點都沒有阿月那么溫柔嘛。

陳朝無奈地看著郁希夷,他也察覺出來了朱夏的不滿,不過這家伙就是這么個性子,這輩子估摸著只有兩個人能真正收拾他。

一個如今已經出現了,就是自己那關門弟子蔣小安,在面對自己這個關門弟子,郁希夷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另外一個,還不知道會不會有,那就是這位大劍仙以后的媳婦兒。

要是以后再有了個閨女,郁大劍仙這輩子,在這三個女子面前,估摸著不管怎么都抬不起頭來了。

不過要是真有這么一天,想來這位大劍仙也不會如何在意的。

是煩惱,那也是幸福的煩惱。

道法傳授結束,戎山宗宗主要再度閉關,北庚離開那里,然后去了一處斷崖前,坐了下來。

紅花重新化作小姑娘,坐在了他的肩膀上。

北庚看著云海說道:“師父說不舉世無敵就不能下山了。”

小姑娘也嘆了口氣,但很快便開口安慰道:“沒事兒,反正我也下不了山,就在山上陪著你也行。”

北庚看著小姑娘,想了很久,說道:“以后有機會,我送你下山。”

小姑娘好奇問道:“為什么?”

白衣少年非常認真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說道:“你真的不知道你的宿命是什么嗎?”

小姑娘想了想,無所謂道:“好像就是這么吃著那些別的藥草,有一天等我長好了,就被別

人吃掉唄。”

小姑娘說得很隨意,更有些無所謂的意思。

好像在她看來,要是有這么一個結局,那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北庚看著自己肩膀上的小姑娘,也很認真地說道:“可我不想讓你死,你要好好活著。”

小姑娘疑惑道:“我怎么活?我又不是人。”

“你就是要好好活著,去看看那些我沒有看過的地方,去吃那些我沒有吃過的東西,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就這么活著。”

北庚看著云海,少年的心里很清楚,有一天他要是能走到扶云境,那么為了更高的境界宗門是肯定會讓他吃掉她和另外一棵仙藥的。

到時候說不定能讓他成為更強的存在,但是他不愿意。

他不愿意吃掉自己的朋友。

他一直覺得在山里沒有朋友,那些人尊敬他,也害怕他,更多的時候是在仰望他,這些東西都很容易讓人獲得滿足感,但他不需要,他只是想要一個朋友。

可只有朱夏才是他的朋友。

小姑娘在他肩頭上想了很久,才小聲說道:“這樣也行,我也想下山看看,我要是一輩子都在這山里,該有多無趣啊?”

北庚點頭喃喃道:“是啊,要是這輩子都在這山里,就真的很無趣了啊。”

雖然他也很想去山下看看,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自己這輩子估計也就只能在山里了。

既然是這樣,那就更要讓她下山了。

“對了,阿庚,我要是下山了,得有個名字

吧,我不知道該叫什么名字,你幫我取一個行不行?”

小姑娘把玩著少年的鬢發,很認真嚴肅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北庚想了想,認真說道:“你長得紅彤彤的,像是早上的那個天星,那就叫朱夏行不行。”

“夏為朱明。”

北庚看著小姑娘,希冀道:“你要是一輩子都這么開心燦爛就好了。”

就在北庚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就開始模糊起來。

郁希夷好奇地朝著四周看了看,結果看到自己身側的朱夏,此刻正在流淚。

這個其實性子還和小姑娘的時候沒有什么區別的女子,當初只是個懵懵懂懂才化形的草藥,沒有意識到北庚到底做了些什么。

但這會兒已經經歷了那么多,活了那么多年的朱夏,又怎么會不知道?

所以她很難受,于是哭了起來。

看著朱夏哭,郁希夷不知道說什么,只好轉移話題說道:“小陳,我覺得這個家伙跟你差不多,都是好人。”

陳朝看著北庚,微笑道:“如果讓他隨意一些,他的修行速度只怕會更快,滿山上下的期待,對他來說,阻礙了他。”

有些時候,太沉重的期待,就是枷鎖。

當然這個世上的枷鎖,也遠遠不止就是期待兩字。

陳朝他們能看到的一切,其實就是朱夏最想再回顧的回憶,和北庚的事情,是她在戎山宗的山門里那段時間里,最不愿意忘記的回憶。

也是最美好的回憶。

以才會一開始,就是這樣的畫面。

但他們要知道的,其實不是這個。

陳朝想知道的事情,其實有兩件。

第一件是戎山宗如何覆滅,第二件其實是那位扶云宗的宗主的手札怎么會在戎山宗。

但好像在朱夏的記憶里,是看不到這個了。

之后陳朝三人看過了戎山宗曾經的全貌,在郁希夷的仔細計算下,發現戎山宗至少有不下五十個忘憂修士。

忘憂盡頭的修士,居然也有七八個。

這還不算那些閉關的修士。

至于扶云境的修士,郁希夷也從那些戎山宗弟子的推算中得到答案,沒有閉關的至少有三四個。

這也就意味著,這座戎山宗,底蘊應該不會比癡心觀差,但問題是,郁希夷之后在一些戎山宗修士的交談中得知了一件事。

那就是戎山宗只是當時的二流宗門。

郁希夷揉著腦袋,有些不可置信,“這他娘的,這么強大的一座宗門,居然只是一座二流宗門,那么這個時代真正的那些一流宗門,到底有多強大?”

陳朝不說話,只是在回憶自己曾在手札里看到過那位扶云宗的宗主,他和戎山宗的宗主比較起來,只怕要更為強大?

那扶云宗會不會是一流宗門呢?

陳朝挑了挑眉頭。

而此刻朱夏的記憶,終于到了尾聲。

因為陳朝聞到了一股肅殺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

一座戎山宗,和陳朝一樣的,也有修士感受到了。

幾道偉岸的身影出現在山高處,

那就是沒有閉關的扶云修士了。

那位戎山宗宗主,此刻也破關而出,出現在了遠處,這位強大的修士仰起頭看向天空,天空其實很尋常,沒有什么區別,但只有他這樣的強大存在,才會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迫。

下一刻,天幕里,忽然毫無征兆的,有一道道燃燒著的流星朝著戎山宗砸了下來。

一片天空,立馬變成了火海。

戎山宗宗主還未出手,身后的其余扶云修士便有一人掠向蒼穹,踏入了那片火海里,攔下了那無數的燃燒著的流星。

但之后很快,那片火海里,就出現了一道身影。

那人更加偉岸,置身于火海里,就像是掌管著天地之間一切火源的神祗。

或許可以叫他火神!

在他面前,之前的那位扶云修士變得有些弱小,并不是他的對手。

于是另外的扶云修士去了。

如果那是一尊神,那他們也要和他戰一場。

但隨著流星越來越多,身后的流星里,站著更多的人。

不……是站著更多的神!

無數道神祗,靜靜立在火海里,漠然地看著人間。

而人間的人們也在看著他們。

安靜而激烈。

戎山宗內的修士們,已經開始慌亂起來。

戎山宗宗主看了一眼天幕,聲音緩慢地響起,“勿驚。”

說完這兩個字,他便朝著天空掠去,宛如一道拔地而起的光柱。

陳朝看著這一幕,沒有說話,只是一直在打量那些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神祗。

而且,他有個

疑問。

那些真的是神祗嗎?

或者說,這個世上真有神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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