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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貨!”
“豬!”
大仙們一口一個蠢貨地叫,田想越發狂躁,他瞪著林逸,“你也頂仙?”
林逸沒有理會他,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玻璃窗上堆滿了一雙雙紅茵茵的紅點,一雙雙爪子爭先恐后地拍打著防盜玻璃,玻璃與鋁合金相撞發出的碰撞聲不絕于耳。
“咯咯咯”的聲響從大門處傳來,只要在鄉下待過的人,都能聽出這正是老鼠啃咬木頭發出的聲響。
胡七蹲著身子,道:“這灰門果然厲害,這么結實的門板,已經啃出一個洞了。”
孫家客廳兩扇門相當結實的,采用具有抗腐蝕性能好、耐熱性能好,以及金屬強度高的鈦合金,并且足足有10公分厚。如此結實的門,也讓灰門啃出一個洞來。
常十一化為蛇身,迅速來到門洞處,此時,十公分厚的鈦合金已被啃出拇指大小的洞,有身形瘦小的灰門已試圖從此處擠進來,擠不進來,又繼續“咯吱咯吱”地啃咬著,直到洞口變大,一只灰門警惕地鉆進半顆袋腦,然后又迅速縮了回去。
但常十一動作更快,蛇頭如出弦利箭,風似地伸進洞口,那只已退出洞口的灰門仍然難逃被活捉的噩運,被常十一咬住整個鼠腦袋,生生拉了進來。
外頭傳來一陣“吱吱”亂叫,啃咬聲立即就消失了,那如海嘯般的拍門聲,也消失了大半。
看來,動物世界中,動物們對于天敵的畏懼,是深入骨子里的。
常十一一舉得逞,得意非凡,把這只還不算上灰門只能稱為碩鼠的老鼠丟到大家眼前。
曠亮的燈光下,胡七黃五兩只大仙已上前拳打腳踢了。
胡八和黃七也不甘人后,迅速參戰。
白潔無奈地翻著白眼:“不過是一只還未開啟靈智的玩意,也值得你們搞群毆?”
烏畫蹺著二郎腿,愛惜地撫摸著自己的手指頭,雖然化為人形,但手指就相當他的羽毛,他可是相當愛惜自己羽毛的。
“常十一,你還真是越混越回去了。有本事,捉一只真正的灰門讓咱們玩玩。”
常十一不服氣地道:“開啟靈智的怎么可能充當急先鋒?這種打頭陣的,也都是些蝦兵蟹將,我總不至于孤身一人出去吧?我又不是傻子。”
胡七說:“行了,都什么時候還抬杠。只是未開啟靈智的玩意,咱們分食了吧,剛好肚子有些餓。”
“可是一只哪夠?”
大仙們立即看向常十一。
常十一毫無所覺,誰叫她是天生的高度近視眼呢,她依然守在洞口,等著獵物上門。
胡七等了一會兒,后知后覺地想到常門都是些腦子不大靈光的貨色,只好開口道:“常十一,你干脆出去捉兩只灰門進來吧。”
黃五說:“最好是修煉的灰門,當然,開啟了靈智的也行。”只有吃這種也能增長修為啊。
反正大仙們的世界,都是弱肉強食的,兩軍對壘,死傷不計,也不會受天道限制,不吃白不吃。
常十一說:“你當我傻啊?我就一個腦袋,萬一伸出去,被他們群毆怎么辦?”
風高浪急般的敲門聲逐漸沒了,田想比任何人都要著急,趕緊伸長脖子張望。
“鼠王大人怎么停止攻擊了?”
沒有人理會他,林逸對常十一道:“你就守在洞口,灰門進來一個就殺一個。黃五黃七,你們夫婦留下來,助常十一一臂之力。”
“主人,我們呢?”白潔和胡七趕緊問。
林逸道:“這么多灰門,咱們不可力敵,只能智取。”
“主人不是有五明降魔扇嗎?”白潔覺得,有這個仙寶級的寶扇在,這些灰門連牙縫都不夠塞的。
林逸說:“這寶扇是我的壓箱絕技,不到萬不得已,豈能拿出來示人?”
“主人?”田想仿佛進入玄幻世界,瞪著林逸,“他們居然叫你主人?你究竟什么來頭?”
林逸問烏畫:“你不是說,這回因禍得福,修煉出了三昧真火嗎?”
烏畫前陣子嘴瓢,詛咒黃五嘴里生蛆,被黃五夫婦揍得半死不活,養了幾個月才養好傷,吃著林逸提供的香,安心休養了幾個月,居然因禍得福,居然修煉出了噴火技能。
說起這個,烏畫立即神氣起來。
“那是,此次修煉,居然修煉出了三昧真火,這也是我從未預料到的。我從未聽說,我烏鴉一族,除了天生詛咒技能外,竟然還能像神鳥朱雀一樣吐火。哈哈哈,我聽說,傳聞上古神獸大多身歸宇宙洪荒,但不少神獸為了血脈延續,都會在身歸混沌之前,封存一滴血脈在天地間。我想,我應該是繼承了朱雀神鳥的血脈,這才繼承了上古神獸朱雀神鳥的吐火技能。不然,如何解釋烏鴉也能解鎖吐火技能?哈哈,我烏畫真是天選之子。”
傳說中,修煉的普通飛門,確實有可能因緣巧合,繼承上古飛獸血脈,進而激活飛獸異能,血脈蘇醒,假以時日,經過修煉,便能成就新一代神獸,延續上古大神的全部血脈和本事。
白潔這個九尾狐,壓根不需要繼承來自靈獸血脈,只要修煉到一定程度,歷經命定的三災九難后,便能自動覺醒靈獸血脈,成為真正的九尾仙狐,飛升成仙。
白潔尊貴的血脈已經夠讓大仙們妒忌了,哪知烏畫這個二百五,口嗨哥,居然也有幸繼承上古神獸朱雀神鳥的血脈,不止大仙們妒忌,就連白潔也妒忌得眼都紅了。
偏烏畫還在那滔滔不絕地述說著上古神獸朱雀神鳥的種種光榮事跡,更是惹得大仙們妒性狂發。恨不得一擁而上,把他給撕了。
“嘿,最近我一直在網上搜索朱雀神鳥的來歷,可惜網上的太過抽象了,根本找不到朱雀神鳥的光榮事跡。可惜的是流傳仙界的《洪荒記》早就失傳,只能從老祖宗嘴里聽得一字半語的,唉,真是時不我待啊……”
林逸左右看了看,沒錯過一雙雙妒忌得發狂的眸子,冷不丁問道:“怎么你們不揍他呢?”
林逸捏了捏指頭,十根手指頭被他捏得咔咔作響。
“這家伙太好運了,好運到連我都忍不住想揍他。”
大仙們有妒忌之心,他一個普通人類,當然也有,并且只多不少。
到底是能預測禍兇的烏畫,總算從源源不斷的自豪中找回一絲警惕。
“主人,不遭人妒是庸才。但光妒忌不努力,才是庸才中的庸才,我說得可對?”林逸:“……”
帝都的初夏已逐漸爆發其威力,空氣中的熱浪讓他不想再把時光浪費在這些無用的唇舌中,換了個語氣:“你說得對。既然你已繼承了上古神獸朱雀神鳥的噴火技能,那接下來就看你的表現了。”
烏畫把小胸脯拍得震天響:“主人放心,接下來就看我的表現吧。”
烏畫化為鳥身,沖向大門。
“碰!”小小的鳥頭直直地撞上鈦合金大門,烏畫撲閃著翅膀,掉落地上。
大仙們集體嘲笑:“這就是繼承了傳說中的上古神鳥血脈的出場方式?”
“果然很拉風!”
烏畫從地上爬起來,甩了甩暈暈的腦袋,不服氣地大叫:“把門窗打開一扇,不然我怎么飛出去啊?”
與神鬼一樣,大仙們遇墻而阻,遇門不入,除非連接大門或墻上之處有門窗,且門窗是開著的,方能穿墻而入,或穿門而出。
此時別墅門窗緊閉,大仙們包括神鬼,都是沒法穿墻而出的。不然這個世道,得亂成粥。
胡七譏笑道:“我還以為繼承了神鳥血脈的你與眾不同呢。”
烏畫瞪眼道:“風涼話少說,都這個時候了,還拖后腿,至于嗎?”
此時,外頭的灰門大概又接收了新的命令,又恢復了對門窗的攻擊。
大門口那處嬰兒手臂大的洞也在逐漸變大,又鉆進一只更大的灰門。
常十一一口叼住,并迅速拖了進來。
胡七箭步沖了過去,抱著這只灰門就干了起來。一番撕咬后,胡七雙爪按住灰門的頭部,張嘴就狠狠撕下一塊血肉來。
林逸看到越來越大的洞口,當機立斷:“烏畫,別耍寶了,從樓頂飛出去,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好,主人,看我的吧。”烏畫重新抖擻了翅膀,飛向樓梯,往三樓奔去。
又一只灰門鉆了進來,常十一故技重施,接連拖進五六只灰門后,叫道:“不行,我吃不消了,趕緊想別的辦法。”
胡門黃門兩口子都在吃灰門,白潔嫌棄灰門低賤,有可能污染九尾狐高貴的血液,并未動口,只是用爪子把灰門扒得皮開肉綻,不能動彈后,把這只半死不活的灰門生生按在洞口處。
“趕緊找東西過來堵住洞口。”
黃七立即找來一個拖把,死死堵在洞口,暫時堵住了進攻的灰門。
林逸從窗外看去,外頭整個院子,全是烏壓壓的老鼠,地上、車上、花臺中、樹梢上,全擠滿了,如螞蟻般密集。這些老鼠甚至搭成鼠梯,一個接一個地往建筑物爬來。
也虧得這些沒有修煉成精,也未開啟靈智,就是比普通老鼠大些,但被這么多老鼠包圍,一旦把它們放進來,他們再是法力高強,都得被老鼠淹沒。
所幸,烏畫還算得力,從三樓沖出去后,一個俯沖,對著院子里的群鼠猛烈地吐著火。那火花如同夏夜里綻放的煙花,時亮時隱,零星的火星子如鋼镚般四下散落。
一群被火星子粘上的老鼠無不凄厲慘叫,并四處亂竄。
三昧真火并非普通火種,一經沾染上,便如附骨之疽,水燒不滅,土埋無用,直至把目標燒為灰燼為止。
被三昧真火燒中的老鼠,被燒得凄厲慘叫,哪還聽得進鼠火吩咐,直接逃竄,妄想找水源尋求解火之策。奈何老鼠太多了,挨挨擠擠在一起,很快就把火種傳染開來,不一會兒,整個院子全是滿地逃竄的火星子。
烏畫停在樹梢上,欣賞自己的美妙杰作,見老鼠們徹底亂了陣形,這才扯著破鑼嗓子喊了聲:“屋子后邊有水。”
動物之間雖然語言不通,但這些老鼠都有近乎10歲兒童的智力,還是能夠聽懂的,火燒火燎之下,哪還來得及多想,紛紛往后院奔去。
后院正是露天游泳池,足足300平方的游泳池,關了足足大半人深的水,這些被火星子濺到就鉆心入骨地痛的老鼠,紛紛沖入游泳池中。
雖然老鼠不怕水,也不怕被水淹,但時間一久,體力不支,也會被活活淹死。
不得不說,烏畫的計謀很成功。
他這吐出的火星子,以及一嗓子下去,便帶走了上千只老鼠,剩下的雖受鼠王指揮,繼續攻城略地,但在烏畫的強烈火攻之下,很快就潰不成軍。
越來越多的老鼠往游泳池奔去,遠處坐鎮指揮的鼠王見狀,不得已現身。
要是放在平常,烏畫是絕不會與一族之王的鼠王對上,但此時此刻,自認擁有神鳥血脈的他,血液都變得尊貴三分,骨子里的膽氣也變得雄壯起來,無所畏懼的他,面對鼠王高壯威嚴的身軀,二話不說就沖了過去。
邊沖還邊罵:“你個丟人現眼的玩意,不待在地底下打你的老鼠洞,居然膽敢指使灰門在人間作惡,烏大爺在此,豈容你放肆!”
烏畫翅膀猛扇,由高處沖向鼠王,在快要逼近對方時,嘴巴大張。
鼠王知道這只飛門擅吐火,不敢硬碰硬,立即原地消失。
烏畫嘴巴大張,卻沒能吐出火來,嚇得一個激靈,心臟猛跳,加上灰門忽然消失,不敢掉以輕心,身子在空中迅速對調,并猛扇翅膀,拼命地往高處飛去。
烏畫不信邪,扇膀猛扇,身子在空中打了個轉,再一次往灰門沖去。
“我可是繼承了神鳥血脈的,火,三昧真火……”烏畫用盡生平力氣,對著灰門猛張烏嘴。
這回仍是沒能吐出火來,反倒因雙方距離太近,讓灰門掄起棒子敲個正著。
“咚!”烏畫被敲中腦袋,身子如破布般飛了出去,摔進了老鼠堆中,滿滿的求生欲迫使他顧不得腦袋上的劇痛暈眩,強扇翅膀,飛向別墅。
鼠王見烏畫飛遠了,立即虛空變出一把弓和弦,并拉弓搭箭,灰撲撲的箭矢如流星般射向烏畫。
烏畫聽到了身后的破空之聲,原想機敏躲過,奈何身子沉重,本來靈活輕便的翅膀宛若千金重,又鈍又沉,暗自哀叫:“完了完了……”
翅膀驟然一痛,烏畫身子如石頭般往下墜去,無法自救的他只能發出一聲絕望慘叫。
“該死的灰門,老子詛咒你這輩子都沒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