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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真相的人看不下去了,紛紛指責二人,林逸真要是過去了,那就是有死無生啊。你的女兒是命,人家小伙子的命就不是命啊?
但王薔卻不管這些,有些顛狂地道:“林逸,你必須要救梁鈺,剛才要不是你多管閑事,小鈺也不會有此遭遇。”
眾人嘩然,羅光明和江遠俊也怒目而視,他們還是很感激林逸出手的,要不是林逸,江遠俊就得活活被掐死了。
林逸看著王薔,也有些無語,雖然他理解她一個做母親的,可這樣對他道德綁架,還是很不爽。
而王薔哪顧得上這些,居然上前捉住林逸,就要把他推過去,“你趕緊過去,換回我的小鈺。”
王越新上前拉住王薔,道:“王總,冷靜點,我已經打電話給大覺寺的不悔大師了,他一會兒就到,咱們先安撫住女鬼。”
王薔卻顛狂道:“不行,來不及了。你趕緊過去呀……”狠狠推了林逸一把。
白潔大怒,大罵:“老賤人不得好死。”嘴里罵著,但身子卻沖向梁鈺。
女鬼站在欄桿上,面朝人群,正欣賞人類的內訌,被白潔撞了個正頭,身子從欄桿上滾了下來,重重摔在地上,來不及爬起來,身子便被人死死抱住。
羅光明江遠俊貼符的貼符,抹朱砂的抹朱砂,把女鬼灼得越發鬼性大發,怨氣更是沖天。白潔也騎在她身上拼命地扯她的頭發,林逸也沖過來,把他剪了一小半的無相法衣蓋了過去。
無相法衣一接觸梁鈺,梁鈺的身子一陣劇烈顫抖,嘴里發出凄厲慘叫,想掙扎著從梁鈺身體里出來,卻被林逸死死按住。
無相法衣一直貼在梁鈺身上,只見梁鈺掙扎得更加厲害了,身上黑煙大冒。
羅光明看著這無相法衣,雖然被剪了部份,但還是認得這是無相法衣,心中古怪,這無相法衣可是他親手交給了清醒大人,怎會出現在林逸手上?
只見林逸死死地把無相法衣按在梁鈺身上,女鬼被灼得受不了,又逃不掉,便在梁鈺體內橫沖直撞,痛苦嚎叫。而王薔心疼女兒,聽到女兒的聲音,又上前來去捶打林逸。
“你干什么?你放開我女兒。”
而聽到消息匆匆趕過來的梁靜波剛好瞧到這一幕,嚇得魂都飛了:“大嫂住手!”箭步上前,死死抱住王薔,“大嫂,你別做傻事,林逸這是在救小鈺啊。”
唐曉慧也抱著王薔:“大嫂,你別沖動,現在真的只有林逸能救小鈺了。”
王薔卻心痛道:“可你看小鈺被他折磨得什么樣了。”
梁靜波是知道林逸身份的,只能死死抱著王薔,道:“那是因為厲鬼附身在小鈺體內,林逸收拾的是厲鬼。”
“媽媽,我好痛,我好痛啊,快把這人弄走。”女鬼立即學著梁鈺的聲音求救。
母女連心,王薔哪還忍得住,又要去撲林逸。林逸實在被弄煩了,一巴掌轟了過去,聲色俱厲,“閉嘴,吵死了。”
王薔被打懵了,還真不敢放肆了,因為林逸剛才的眼神好生可怕,簡直比厲鬼的眼神還要恐怖。
周圍人也感受到了,噤若寒蟬。剛才林逸的眼神,讓他們身子發冷。
林逸見女鬼還在那裝哭騙人,對神情恍惚地羅光明喝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救人!”
羅光明一個激靈,趕緊拿出朱砂浸泡過的繩子,并攏雙指,對著梁鈺的額頭重重一點,嘴里念念有辭。女鬼便生生被梁鈺身上拉了出來。雖然女鬼著實厲害,但被無相法衣灼得失去大半法力,此時也沒有反抗之力。漆進輝和羅光明的師弟趕緊拿出繩子把女鬼給捆上。
勾魂的無常也趕來了,勾魂鎖鏈把女鬼給捆得結結實實,女鬼怨氣沖天地瞪著林逸,“你到底是誰?你怎會有無相法衣?”
羅光明師徒趕緊看向林逸,對呀,無相法衣怎會在他手上?
林逸都懶得理她,對白潔使了個眼色。
白潔對著女鬼左右開弓,打了幾十個巴掌,直把她牙齒全打掉,這才停下手來,又從地上撿了些用過的紙巾全往她嘴里扔。
女鬼雙手被縛,法力盡束,哪敵得過白潔的力氣?只能拼命地掙扎。這些用過的紙巾又臟又臭,對鬼本就是一種傷害,被惡心的不行,又吐不出,嗚咽著流下怨恨的淚水。
白潔繼續撿地上的衛生紙,一股腦往她嘴里塞去,還是不夠塞,索性撿垃圾來塞,直到把女鬼一張嘴塞得滿滿的,再也塞不下去,這才雙手叉腰,破口罵道:“叫你囂張,現在知道姑奶奶的厲害了吧。”
女鬼氣得眼睛都流血了,可惜她的一切怨恨都無濟于事,被后來趕上的無常們又打又趕地拖走了。
“多謝大仙。”無常對白潔還是有一面之緣的,知道是清醒大人的靈寵,很是客氣地道了謝。
白潔擺擺手:“沒事,舉手之勞。”
無常們也認得羅光明,還以為這厲鬼是他捉到的,還特地道:“多謝羅道長。羅道長又立下了大功,我會向上頭給羅道長記上一筆。”
羅光明趕緊道:“您太客氣了,其實并非我的功勞……”目光畏懼地看著林逸。
林逸卻推開人群,蹲下身來,把烏畫抱到懷中,道:“可憐的鳥兒,都被傷成什么樣了。”
羅光明:“……”
林逸抱著烏畫,輕輕撫摸其凌亂的羽毛,女鬼實力很高,烏畫這個沒打過架只講嘴仗的家伙,一個照面便被拍暈了。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也是個倒霉蛋。
但在眾人眼里,便是林逸心地善良,連一只受傷暈迷的鳥兒也要救,就更有好感了。
王薔此時抱著失而復得的女兒,大哭不已。
梁鈺并不知道反生了什么事,反而茫然問大道:“媽媽,我怎會在這兒?剛才發生了什么事?”
梁靜濤是男人,比較理性一些,此時已恢復了鎮定,想到剛才他們夫婦對林逸的所作所為,也有些訕訕的。正要找林逸描補一下,卻發現自己的堂弟梁靜波已圍著林逸不住地道歉。
“林逸,對不住,我大嫂只是愛女心切,還請你不要跟她計較。我代我大哥大嫂向您道歉。”梁靜波對林逸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一些知道梁靜波身份的人,無不神色古怪。
雖然梁靜波不是圈內人,可他的老子卻是主管娛樂圈的某位大老之一啊。雪花影業能做到今天這般規模,少不了梁靜波老子的支持,這在圈內也不是公開的秘密了。
而民不與官斗,非圈內人的梁靜波在圈內的地位,甚至比堂兄梁靜濤還要高一丟丟兒。
而梁靜波卻對林逸這個才出道的新人,又是賠禮道歉,又是點頭夸腰,仿佛林逸才是他老子似的。
梁靜濤也有些懵,堂弟畢業于A大,又有加拿大留學的資歷,回國后就順利入仕,如今已是小有實權的副處了。雖然掙的錢遠遠不及他,可身份地位帶來的權利和地位,卻是他一介商人所不及的。堂弟有多傲氣,梁靜濤是深有體會的,所以看他對林逸這個新出道的藝人如此恭敬,讓他不得不猜想:林逸是不是也是某位大家族子弟?
林逸也有多年未見到梁靜波了,便疑惑地問道:“你和梁總是親兄弟?”
“堂兄弟,梁鈺是我侄女。”梁靜波趕緊對梁靜濤夫婦道,“大哥大嫂,你們剛才確實過分了,還不趕緊過來,向林逸道歉。”向梁靜濤使了眼色。
梁靜濤趕緊拉著王薔過來,向林逸道歉。
梁鈺看到林逸,也是雙眸一亮,她今天就是因為聽說林逸也要來飯店吃飯,不顧腿上的傷特地趕了過來的,就是為了見林逸一面。如今看到林逸本尊,便忍不住道:“林逸,你也在這啊。”
王薔扯了她一把,質問:“你怎么來了?”
“當然是看林逸呀。”
王薔又火了,板著臉對林逸怒目而視,只差沒有說,“說來說去,我女兒之所以有此遭遇,到底還是因為你林逸的緣故”。
“大嫂!”梁靜波橫眉豎目,要不是大庭廣眾,他真要抽她巴掌了。
林逸擺擺手道:“罷了,事情已經過去了。梁總和王總也是父母情深,我能夠理解的。”
梁靜濤咯噔一聲,進入體制,越發深諳大人物的說話方式,如果帶著怒氣還有挽救機會,如果語氣平靜,看似不當一回事,就證明在已經是記在心里了。
王薔還沉浸在女兒失而復得的心情中,雖然對林逸有所愧疚,但她素來高高在上慣了,覺得大不了之后彌補他便是了。加上女兒有這樣的危險境遇,還不是因為林逸,于是還是端著三分架子道:“剛才多有得罪,我也是情不自禁,請你理解一下我們做父母的心情。對了,我手上剛好有一個劇本,你若是有興趣的,可以來找……”
林逸打斷她的話:“不好意思,我的寵物受傷了,我先帶他去找醫生。”對梁靜波道,“什么時候回國的?改天我們約個時間聚聚。”
梁靜波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去年11月份就回來了。本想去找您吃頓便飯,可又怕您不得空。您什么時候有空,我們好生聚聚。那個……孫妙妙,楊思明你們還有聯系嗎?改明兒連系孫妙妙,還有其他同學,我們一道吃個飯。一晃也有好幾年不見了,也怪想念大家的。”
畢業都四年多了,梁靜波比林逸高兩屆,林逸還是滿懷念大學時光,便笑道:“一切你作主,我等你的消息。有我的聯系方式嗎?”
“有有有。”
“那好,我先走一步,回見。”
“回見。”梁靜波和唐曉慧趕緊讓開道路。
林逸瞟了羅光明師徒一眼:“可以捎帶我一程嗎?”
梁靜波趕緊道:“林逸,你住哪?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和羅道長是鄰居。”林逸似笑非笑地看著羅光明。
羅光明脖子縮了縮,但還是擠出笑容:“是我的榮幸,一起走,一起走。”奇怪地看了梁靜波,怎么他還用妒忌的眼色看著我?
林逸又與王越新等人道別,王越新此時懵了,雖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見梁靜波對林逸如此熱情有加,這幾個道士在林逸面前也一副小學生面對老師時的乖寶寶模樣,多少明白林逸果然還有另一個讓人畏懼的身份,內心火熱交加。看王薔如同看死人一樣。
“烏畫怎么也受傷了?”王越新看了林逸懷中的昏迷的烏畫,“今天的事確實有些驚駭,所幸沒出什么大事。還是趕緊送烏畫醫院瞧瞧吧。”
怪了,幾天不見,烏畫怎么長大了一圈?是劇組伙食太好,把它喂肥了嗎?
羅光明一聽烏畫的名字,身子再一次抖了抖。江遠俊也不遑多讓,師兄弟互望了一眼,都從各自的臉上瞧到了心虛。
而胡君和胡戈也正在不停地打量林逸,問羅光明:“那小子懷中抱的黑鳥,與那清醒大流氓的靈寵挺像的。”
“閉嘴。”羅光明快要暈厥了,飛快地脧了眼林逸。林逸仿佛未聞,對眾人頜首打了招呼,抱著烏鴉走了。
林逸一走,感覺自己應該做錯了的梁靜濤趕緊抓住梁靜波問:“小波,這林逸究竟是什么人啊?”
“大學校友。比我低兩屆,他是文學系的。”梁靜波已恢復到金字塔層次才會有的冷靜和矜持,“不過我們的私交一向不錯。大哥,你和大嫂也太不應該了,就算愛女心切,也不該把林逸推出去當炮灰呀。更何況,憑林逸的本事,這厲鬼也翻不起浪花來。改明兒帶上梁鈺,親自向林逸道歉。”
“這個……”梁靜波本來還想問這林逸究竟還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但這么多人,也不好問出口,便道,“好,是該帶小鈺去感激下人家。”
發生了這樣的事,大家也都沒心思吃飯了。梁靜濤結了賬,又去處理善后。
等梁靜濤打發了記者和官方救災人員,這才疲憊地坐上了回去的車。
而此時,林逸早已經坐著羅光明全款買來的七座商務車,駛向四季新苑,他們共同的家園。
車上的氣壓有些低迷,羅光明專心開著車,師弟江遠俊不得不縮在后座,與林逸保持著天崖海角般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