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林逸去了趟上清觀。上次在醫院住了幾天,瞧到醫院里有不少鬼嬰,都讓王珂嚴廣二鬼送去了京都有名的上清觀。上清觀香火旺盛,這些在娘肚子里就被打掉,以及因病或因意外而夭折的鬼嬰,因為無人超渡,無法去陰間報告,只能一直在醫院里徘徊。被林逸撞上,同情心泛濫,便把他們全收了起來。因為他又不是道士,無法超渡他們,便想到了上清觀,讓二鬼把鬼嬰們送去上清觀,借上清觀的香火送他們去陰間投胎。
一晃過去了一周,也不知這些鬼嬰被超渡的怎樣。于是林逸扮過普通香客,去了上香觀查一探究竟。
上清觀是華北地區數一數二的道觀,香火極其旺盛,今日周六,更是人流如熾。林逸與大多數年輕人一樣,背著個普通的背包,與廣大游客一道進了道觀。
上清觀供奉著各大道教神仙,其中最主要的尊神便是太上老君。林逸是東岳陰司的神職,算得上道教體系的,既然來了,自然也要拜見的。
觀內擁有法號的道士們正在老君殿打蘸,氣派非凡的老君殿內,除了一道念經的道士,還有不少信徒,能坐在渡了金身的老君殿內的信徒,要不身份不俗,要不就是道觀的衣食父母。
殿外,寬大的院壩里,也擠滿了信徒,除了虔城的信徒,還有不少陰魂。角落里則蹲著不少斷手斷腳,身體殘缺的鬼嬰。
這些鬼嬰們齊齊擠在角落里,不時被一些成年老鬼們欺負,偶爾哭上兩聲,但仍是見縫插針地擠進來,雖然這些鬼嬰沒有成年鬼的思維,卻也知道,法場內有他們喜歡的東西。無不跟隨本心插進來。
林逸心頭微酸,這些鬼嬰雖然可憐,但在道觀呆了一周,身體比之前疑實了許多,想來再經過一陣子的超渡,應該就可以去陰間報告了。
又在道觀里轉了兩圈,發現道觀內的所有陰魂都去聽道了,那些附近的成了精的動物,鬼嬰們也幾乎沒有落下,林逸放下心來,又去了別的神殿,給其他神仙們上香。
林逸從背包里拿出自己配了料再送去工廠制作的香料,給每位道教神仙都上了香。雖然每個神殿香爐里已插了不少香,但林逸一看就知,這些香的質量,實在是參差不齊。上清觀也供奉有東岳大神,據說前任東岳大神已是陰間最高BOSS,被稱為東岳大帝,或東岳大神,陰帝。新上任的東岳大神,則更名為泰山神。也不知這位泰山神才剛上任,無威信還是怎么的,整個上清觀,居然沒有泰山神的供奉。
來上清觀的第二目的便是巴結下自己的頂頂頂頂上司,既然沒找到泰山神,林逸只好去給東岳大神上香,希望這位主宰陰間的終極大BOSS收了他這個勾魂隊伍里的小小神職的香,對他睜只眼閉只眼。
給東岳大神上了香,老君殿的法會已經結束,游客們也開始往外走去。林逸也跟著往外走,忽然掃到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定眼一瞧,不正是鼎鼎大名的孫校花嗎?
只見孫校花正與一位身材高佻,面容清冷的短發女子說著什么,二人神色親昵。
也不知孫校花說了什么,短發女子便捏了孫校花秀氣的鼻子,微微一笑。
大概是發現了林逸的目光,孫勤勤忽地抬起頭來,朝林逸望來。
林逸心頭一驚,這女人好生敏銳,居然能感應到他在偷瞧她。
孫妙妙也發現了林逸,卻裝作不認識地拉著短發女子往前走。
“快走,是那個討厭鬼。”孫妙妙低頭往前猛躥。
走了一段距離,再也瞧到林逸的影子,孫勤勤這才問:“剛才那人是誰?你的追求者嗎?”
“他也配追求我?”孫妙妙不屑地說。
“怎么就不配了?長得挺清秀的。”這種奶油小生不正是小姑娘的最愛嗎?
“不過是金玉在外,敗絮其中。”孫妙妙道,“之前你們不是見過嗎?還有上次爸爸不是拜托你找關系說話嗎?就是為了他。這么快就不記得人家了?”
“哦,原來是他啊。我有面盲癥,你又不是不知道。后來事情怎么解決的?”孫勤勤隨口問。
孫妙妙把事情說了遍。
孫勤勤挑高眉毛:“瘟神?天選之子?”
孫妙妙撇撇唇:“誰知道呢,反正挺邪門就是了。”
“你……對他有意思嗎?”孫勤勤沉默了下,忽然開口。
孫妙妙趕緊道:“別開玩笑了,我怎會對他有意思?就是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也不可能是他。”
“可是,叔叔對他真的很關心的,我還以為……”孫勤勤知道自家叔叔的為人,但也沒見過他會那樣關心林逸。
說到這個,孫妙妙就一肚子怨言:“我爸的為人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都懶得說他了。我并不反對他幫人,可也要分對象吧?林逸這種人,品性不好,一副我窮我有理的思維,典型的鳳凰男,與孫志浩差不多。”
孫志浩是孫勤勤的前男友,各種極品行為,讓孫妙妙恨不得在家扎小人詛咒其一家子。所以林逸這種妄想迎娶白富美改變人生的鳳凰男,是壓根沒有好感的。只有濃濃的厭惡和鄙夷。
雖然已與孫志浩分了手,但給孫勤勤的傷害,一時半刻也是無法恢復的。而這世上,像孫志浩這種鳳凰男,還有很多。孫勤勤一朝被蛇咬,不知不覺便受孫妙妙影響,覺得那林逸也不是個好東西。
孫勤勤冷笑著說,“世人只知道鳳凰男司馬相如娶了卓文君,確實少奮斗了三十年。可世人卻忘掉了司馬相如本身的才華。想要吃軟飯,也得有那個本事和能力。以為有張能看的臉就能走人生捷徑,蠢。”
孫妙妙鼓掌:“就是。那林逸除了那張還能看得過去的臉外,也一無是處了。本來就是走的后門才進的A大,成績也只是普通,也沒個拿得出手的特長。就妄想吃軟飯,天真。”
看著氣憤填膺的妹妹,孫勤勤忍不住笑了起來,妹妹平時從來不會說任何人的不是,今兒卻如此反常?看來那林逸確實觸犯了妹妹的底線。不過孫勤勤還是勸她:“這林逸確實功利了些,但與你又有何相干呢?”
孫妙妙搖了搖她的手臂,又道:“姐,你不是不知道這人有多無恥卑鄙。他娶白富美是他的事,我才不放心上。只是我一直隱隱感覺,他被云想容幾人扔雞蛋,有可能是裝的。云想容這人我不了解,雖然驕傲了些,可也沒干什么出格的事,居然被整得那樣慘,這人太可怕了,心計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