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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正是導演。
他忙著準備記者會之時，收到了一個又一個的告狀。
孔燦是素有經驗的老演員，今天怎么突然不配合了？原本他還將信將疑，可她竟然連自己電話都不接了，導演再忙，也只能跑一趟。
結果他一到，看到的就是剛剛的一幕。
說實話，他是第一次見到孟陽其人。先前他對這個沒什么表演經驗的演員并沒多少信心，可剛剛的幾十秒，孟陽的表現讓他驚喜驚訝。
沒有固定情境，自我發揮，全靠演員自己的修養來呈現情緒。顯然，孟陽很會！她不但輸出了表達，還讓自己成為了照片里的主角。
抓拍到的一系列照片的效果都挺不錯。
可孔燦卻在說不行。
導演上前，到攝像師跟前仔細翻看起照片來。
拍照捕捉的是瞬間情緒，可一連好幾張下去，孟陽的表現幾乎都無懈可擊。沉穩，內斂，松弛，從內而外的表達，沒有一點浮夸。最難能可貴的，是她的眼睛有戲，她的表演有靈氣！
相比下，孔燦反而表現得很緊，有些刻意，有失水準了。
誰能想到，孟陽贏了女主專業戶？
導演臉上露出了笑。
他一直擔心就孟陽的水平演不好這戲，現在看來這擔心多余。有這等表現力，還有什么問題？……
可他的這笑，卻再次刺痛了孔燦。
她再次表示，這一組得要重拍。
“不用了！”導演道。
“可我不滿意。”
“我是導演，老周是攝影師，我們倆說過了就行。”
“如果我堅持還得重拍呢？”
“孔燦，時間不夠了。就先用這組。”
導演已經翻到了之前孔燦堅持廢掉的那幾輪照片，其實都拍得不錯。“老周啊，你把這幾張全都送去精修。”
孔燦怎么能接受三組照片全都被孟陽壓了風頭？這些照片傳出去，大家得以為孟陽才是第一女主吧？自己的演技會被質疑？自己連個菜鳥都比不過，粉絲又該多傷心？
孔燦：“我給劉總打電話……”劉總是天祥藝人部老總。“你要是不答應我重拍，那第四組照片我也先不拍了。”
“孔燦，大局為重吧。我答應你，過幾天再給你補拍幾組照片，單獨發給媒體，行不行？姑奶奶？”導演已經五十好幾，這聲“姑奶奶”明顯已是壓了好大的火氣……
氣氛落到了谷底。
陶然樂得看戲。
其實造成今天整個一手忙腳亂的，也是她。
按理，正常的劇是萬萬不可能在記者會召開那天才急急忙忙拍攝定妝照的。
可誰叫陶然忙，還臨時放了天祥鴿子呢？誰叫天祥這劇從籌備就時間緊張呢？
陶然他們一口咬定只有今天有空。上午拍攝，只要抓緊點，時間上絕對來得及。
天祥沒辦法，專門調了兩組專業人士來修照片做后期，務必要趕在今天發布海報和人物劇照。
這也就導致了時間上的緊張。
現在孔燦一不配合，問題就大了。
陶然恨不得孔燦作得越厲害越好。
于是這個時候，她硬生生插了一腳。
“孔姐，咱們就快把第四組照片過了吧？萬導說的對，萬事大局為重。”
“你是個什么東西？我和萬導說話，輪得到你插嘴？”果然，孟陽一出，孔燦又炸了。之前攝影師面前這孟陽怎么不跳出來？現在導演一來，她就屁顛屁顛來了，這不是討好是什么？還不就是要拍馬屁？
“我……我也是女主。我說句公道話而已。”
“你閉嘴一邊去！”
陶然：“孔姐，你要是這樣，我就不得不說道下了。之前我浪費了您不到五分鐘，您就罵我不敬業。現在您一遍又一遍地無故拖延，這一組照片已經拍了足足一個小時了。您還要重拍！您做人怎么這么雙標呢？
您浪費的，可是整整八十幾個人的時間。而且您分明知道照片急著要修，這涉及到了我們整部劇，我們上上下下幾百人的心血都在這兒了。您都這么任性嗎？
您這樣，難道就是敬業？就是有職業素養的表現？您不怕叫人笑您耍大牌嗎？”
陶然幾乎連氣都沒喘，一口氣巴拉巴拉道出，直接叫孔燦的臉都憋紅了。
“你特么什么東西！”炸了，終于炸了。是啊！一直都是大牌，是一線。現在被人當面，當著近百人面罵雙標，罵任性，罵不敬業，罵沒有素養，罵耍大牌，這還怎么忍？
她是這部劇最大的腕，她是天祥請來演這劇的，她不是來受氣的！
孔燦一把扯下腰帶上的手槍就砸到了陶然腳邊。
那道具槍頓時四分五裂，手柄還蹦出去了五米遠，可見孔燦用了多少力氣。
“不過是只不小心飛上枝頭的土雞，還真當自己是鳳凰了？你？還主角？行！”孔燦沖著孟陽毫不留情面的一番辱罵后，又看向導演：“你們都覺得她好，就帶著她一個人在這兒好好演！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撐得起這部戲！”
孔燦說著就脫掉了身上的外套，招呼她的助理收拾東西。
導演氣得跳腳，“你要做什么！”
“我頭疼，要回家了！”
“孔燦！”回家？照片沒拍完就不提了，下午很快就是發布會。雙女主少一個，算怎么回事？
孔燦冷笑：
“萬導，這部戲，我才是最大的賣點。我才是唯一的腕兒！這一點，必須是基礎共識。”
孔燦直接回了后臺換衣服……
聞訊而來的制片人趕緊跑去勸人。
陶然紅著眼，深吸一口氣。
“對不起，是我的錯。”
導演還沒開口，攝影師卻搶先道：“不關孟陽的事。她沒錯。她也沒說錯。是孔燦的問題。”
幾個工作人員跟著點頭。
攝影師：“我也挨了她一頓說。她直罵我不敬業，罵我沒有操守。我做這一行十幾年，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評價！孟陽，你受委屈了。”
“你們都消消氣！別放在心上。”導演也不爽。“我來給天祥上層打電話。”他可是天祥求著來導這劇的。還沒開拍就這德行，天知道以后會怎樣！
導演打起了電話：
“不關孟陽的事”、“我說的是孔燦”、“對！孔燦！我也沒想到”、“跟我甩臉子耍大牌，我用伺候她？”、“她如果還這個德行，那我也不拍了，你們另請高明”，“對，剛好馬上記者會，我就直話直說，這劇你們想怎樣就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