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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閨女都愁嫁,況且僅僅是區區伯府的侄女們了。
攬了侄女們婚配大事的翠花,頭都要禿了。
想來想去,還是打算麻煩她男人,不是說這回跟去的有四個大小伙子么。
寫了信,翠花詳盡的告知了黑娃,侄女婿人選需要他幫忙考察。
蹲茅房看到媳婦兒來信的黑娃,認真的琢磨起媳婦兒交予的任務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打這天起,他的目光時不時掃過,秦柯、韓匡遠、苗叔建和裴介孫幾人。
因為人家盧少亭說過一次家里有通房丫頭,他就給人打入了黑名單。
從砍哈(孟加拉灣)到卡拉(馬六甲海峽),順風順水,他們已經走了近兩個月的時間。
離卡拉越近,費薩爾越緊張。
卡拉,對大食商人來說,這里是個十分危險之地。
傳說這片海域里面有很多巨蛇,有些甚至比人的身體都粗壯,一個不留意,就能被它們摧毀船只。
如果這還不算最危險的話,那么這條狹長海域兩岸,歷史悠久,層出不窮的海盜,就是他們大食商人最忌憚的存在了。
在通往“香料群島”的這條海峽,成就了不少大食商人。
但是他們被海盜搶劫也是頻頻發生,輕則傾家蕩產,重則船毀人亡。
尤其是唐末后期,華夏內部自顧不暇,東南亞海島上勢力紛爭,海盜猖獗到了巔峰。
聽說那會的前輩們,船只和貨物不但全部被搶劫一空,甚至還會被海盜綁了起來,往老家傳話,索要贖金。
能順利贖回人的就要感謝真主了,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有些等不到商人們湊齊贖金就撕票了。
如此殘暴,誰還會前來送人頭?
大食商人們只得忍痛放棄這片,政治混亂不堪,遍布商機的貿易中轉站。
“將軍,請千萬不要大意了,海盜們沒有任何道義可言。”
費薩爾面色很是凝重,重啟這條商路,對大食帝國意義重大。
“海盜啊!”高懷瑜聽著興致頗高,他們在盾魚島的時候,可剿滅了不少呢。
“看費薩爾如此鄭重其事,將軍,咱們可不能在陰溝里翻船了,過了這片海峽,咱們離大夏可就不遠了!”
“放心,伯爺!”誰不想做無本買賣?!
三百多艘的大海船,多少年沒有過的盛況了?這可是超級大肥牛啊!
大小海盜群口水都流下三千尺了,近了,近了
咦?龍旗,有點眼熟呢!
高總兵下令:所有的水軍,穿上救生衣,手持標槍和彎刀,甲板上林立,火銃隊待命。
從打旗語開始,船隊就已經開始調整隊形。
二號海船排在了首位,穿了一身軟甲的高總兵,直視前方,目光冷肅。
整個海峽全長650海里,他們的海船日平均能航行100海里,所有船只穿過該海峽,也不超過十日。
危險,從海底到兩岸,從傳說中的巨蟒到海盜。
所有的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沒人不知道,過了這片海峽,他們離大夏近在咫尺了。
回到大夏就是該他們發大財啦!
如此緊張的時刻,忠勤伯他居然怡然自得,在船艙里逗弄兩匹小馬。
自打有天晚上,把這兩匹小馬放進去了一次空間,這倆馬對他就賴上了。
非空間水不喝,空間出產的大麥和燕麥吃得那一個,津津有味。
“呵呵,伯爺,高總兵晚上都睡不著覺了,您倒是悠閑吶。”
“尚書大人,咱們要相信高總兵,海盜雖然兇猛,但是咱們三萬多人吶!他們想咬咱們一口,有要看有沒有一口好牙。”
黑娃所料不錯,對著他們流口水的海盜們,此刻如貓爪撓心。
那甲板上站著的,一看就不是商人和普通百姓啊,這他娘的是一支水軍好嗎?
這么近距離的,這些人穿的衣裳,拿的兵器,他們看得一清二楚。
誰敢貿然行事?
見沒見沒血的兵器,他們能看不出來嗎?
兩岸上人心浮動,不遠處的一個海島上,全卡拉最大的海盜窩正在開大會。
來會的有上百家大小海盜頭目,吵吵嚷嚷,聲音都要震破天際。
“大當家,這可是一群大大的肥羊呀!”
“我的天,我們光數這船只有多少,都數得頭暈了。三百五十八艘呀,多少年沒見過這么大規模的船隊了。”
“誰能猜到他們船上都有什么?”
“從大食和天竺來的,我猜船上的金子和寶石肯定少不了!”
“咱們要干完這票,三五代人不愁吃喝啊!”
“他們的海船也不錯,貨和船咱們都得留下,有了船,咱們哪里去不得?!”
“哧溜!”眼饞啊,太眼饞了。
所有來會的海盜們就一個意思,他們要團結一致,把商船全拿下。
八輩子沒遇到過的好事,豈能白白錯過!
同是漢人,不好下手?那是不存在的!
之所以還愿意坐下來聽大當家指揮,為的就是大當家他們的兵器多,人馬壯。
見他們吵得厲害,大當家下面的小弟惱了:
“你們是不是眼瞎?啊!那是普通船商的船嗎?他娘的,人家的水軍都出動了,知道那龍旗代表的是啥嗎?那可是朝廷的官船!咱們要敢把這些船給打劫了,后果你能想象?”
眼睜睜的看著,吃不到嘴里,還能有比這跟窩火的事嗎?就知道來拱他們大哥的火!
“怕個鳥啊!咱們一不做二不休,全殺個干凈,這朝廷上哪兒來找咱們!”
“真是大言不慚!殺個干凈!你能殺得了幾個?”
“嘿!殺一個保本,殺一雙賺一個!就問你敢不敢?”
要是黃尚書他們在此,就能聽得出吵得最兇的海盜,居然用的還是漢語。
沒錯,他們就是在唐末混戰的那些年開始,陸陸續續從嶺南遷徙過來的漢人。
原本這條海峽兩岸的海盜,在漢人來之前,大多還是普通的漁民。
最開始也不過是夜晚乘坐小舢板,偷摸上船商們的商船,多多少少,偷到什么算什么。
遷徙至此地的漢人,很快發現了這等無本買賣,海盜的規模迅速擴張。
比起當地的馬來人,念過書,習過武的漢人,戰斗力強上了百倍。
他們既懂得團隊協作,又懂得各種鐵器的打造。
被他們打造出來的登船斧相當鋒利,在登船時用來砍斷索具和網,格外地有效。
整船整船的搶劫,綁架,搶了就跑,銷贓都有專門的渠道。
不過是,近兩百年來,大食商人都很少往來此海峽罷了。
如今都是室利佛逝本地的商人,將群島上的香料往天竺運。
他們雖然也偶爾打劫室利佛逝商人,但是畢竟,很多商人與室利佛逝王室或軍方有關聯。
他們也怕惹惱了室利佛逝的軍方,給他們來個一鍋端。
靠著老老實實的打漁,能養得起幾個婆娘幾個娃?
所以,這次看到一群外來的龐大船隊,他們一開始可是被驚喜上天了。
可龍旗代表了朝廷,論誰對如今朝廷實力最了解,還屬大當家!
肥羊在嘴邊,要不要吃?能不能吃?吃不吃得下?就成了今日大會的主題。
想干一票大的是所有人的心愿,可拿什么去干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別吵,別吵,大家把各家的壯勞力和家伙什都統計統計,聽大當家指揮!”
“也是,反正這些人,過這條海峽也要小十日,任何安排都還來得及。”
“大當家,我們都聽您的,您怎么說,兄弟們就怎么干!”
“聽大當家的!”
有組織的海盜們在商議,沒有組織的,都暗搓搓的獨自在行動。
“報,將軍,三十號船也摸上來了五個水耗子!”
“全都給我綁起來,掛在桅桿上!曬干了吃耗子肉!”
“屬下領命!”
“注意船底!可別讓耗子鑿了洞,灌了水進來!”
“您放心,十二個時辰都有人輪番聽動靜的!”
被敲暈了后捆綁在桅桿上的“水耗子”,白日醒來的時候,都快嚇尿了。
水軍們口中的“水耗子”,其實就是家貧的本地漁民。
他們打算的好好的,大半夜摸上船來,不過就想摸幾顆寶石回去而已。
哪里能想到,一上了船,就被敲暈了呢。
“饒命啊,求大人饒命!我們什么都沒偷到啊!”這些人很識時務,發現自己身陷險境,馬上求饒。
“求大人可憐可憐我們,我們真是頭一回干這事,家里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不足一歲的幼兒啊,求大人放過我們這一回吧。”
說得那一個悲切,說得那一個可憐,可他說的馬來語,大伙都聽不懂啊!
白瞎告饒了整整一個早上!
這群人充耳不聞,那就更嚇人了,難道問都不問,就要砍他們的腦殼?
秦柯擼著他的大貓,上下打量著驚恐的水耗子們,突然驚呼:
“哪里來的尿騷味兒?哈哈哈,這個最大的水耗子居然都嚇尿了!”
“就這點貓膽,居然還敢來偷咱們?”
“嘖嘖,就是膽子小的才摸黑來偷啊,膽子大的,不直接上來搶么?”
“小爺在此,看誰想前來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