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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情不自禁,杜柔蕙湊近他,勾住他的脖子,送上紅唇。
孫墨瞪大雙眼。
他的白月光……
主動親他。
他沒想到,他這種生活在黑暗中的老鼠,也會有人愛。
太不真實了。
之前杜柔蕙的說辭,他其實是有懷疑過,那只是讓他離開,不牽連她的托詞。
可是,完全沒有必要親他啊。
孫墨眸色轉深,一把扣住她,緊緊按在懷中,瘋狂回應。
杜柔蕙是想讓他沾上草藥便抽身的。
可男人的力道讓她動彈不得。
不僅如此。
這一吻仿似是打開了什么可怕的鎖。
男人滾燙的手在她身上開始摸索。
杜柔蕙下意識要掙扎。
可掙扎太過的話孫墨可能會起疑心。
這就造成了一種假象。
她在欲拒還迎。
孫墨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頭小子。
他強迫過女人。
也跟愿意的女人玩過,他都懂。
懷中人掙扎的力道,就是在半推半就。
調情罷了。
他懂。
他跟著杜柔蕙的一個多月。
看她給普通人治病,也見過她給富貴人治病。
不乏公子哥。
也有人追求她。
跟那些光風霽月的公子哥比起來,孫墨無疑是自卑的。
可原來,他才是被她偏愛的那一個……
欣喜之余,壓在心底的愛意被徹底釋放。
積壓已久的自卑,被杜柔蕙肯定后瞬間膨脹的優越感,沖刷著孫墨的腦海。
似是急于求證什么,他開始有意挑逗懷中人。
杜柔蕙又驚又怒。
可他的手法嫻熟,直接點燃了她。
各種極致卻不失愉悅的感覺從身體各處反饋到大腦,沖垮了她的理智。
院中小樹在夜風的沖刷下微微發抖,枝葉摩挲發出嗚咽。
孫墨倒吸了口涼氣。
心內狂喜。
她心里果然有自己。
過去的一個多月,她的高傲,她的清冷,不過是想用來吸引他的手段罷了。
自信盈滿胸腔,孫墨一把將人橫抱起來,急不可耐沖入房中。
室內空氣燥熱。
隨著肩頭一涼,杜柔蕙猛地回神。
她又羞又憤。
她是屬于宋瑜哥的,怎么能被這頭豬拱了?
“不要。”
杜柔蕙開始猛烈掙扎,拉過被子掩住自己。
微紅的雙頰,紅腫的嘴唇,散亂的發絲……
泛著水光的雙眸,帶著絲絲驚慌。
簡直是在邀請。
未經事的姑娘,總是有些膽怯的。
孫墨最懂了。
他微微一笑,溫聲哄道:“別怕……我會溫柔的。”
“不,不要碰我,我還沒有成親。”
“我會負責的,我只有你了,我一定會跟你成親的……”
“不!”她拼命搖頭,眼角有淚水。
孫墨皺了皺眉。
她臉上的神色,的確是拒絕。
心中的火熱冷卻下來,他撐起身子,繃著臉盯著身下的少女:“你在耍我?”
他最恨女人耍弄他的感情。
要么就不接受。
要么就不要騙他。
他殺的第一個人,就是耍弄他的女人。
眉眼重新染上戾氣,尖利的鷹鉤鼻也極具攻擊性。
他看她的眼神,第一次夾雜了冷意。
杜柔蕙心中發顫。
借著昏黃的燭光,她清晰看清了他臉上的坑坑洼洼,又油又黑的皮膚,粗大的毛孔,干裂的唇皮,以及泛黃的牙齒。
他就是一只名副其實的癩蛤蟆。
她怎么能將最寶貴的東西給他?
這一世,她要將最干凈的自己留給宋瑜哥。
可是……
“孫大哥,我們還沒有成親,不可以的……”
“既然不想,為什么要主動親我?”
“我喜歡你……情不自禁。”她強忍著心中的反胃,假惺惺道。
“我不信,你就是在耍我。”
他聲音很冰冷,已經帶出了明顯的殺意。
杜柔蕙感受到了。
強忍著恐懼,她淚水盈盈道:“要怎樣你才愿意相信我?”
“把你自己給我。”
杜柔蕙心中惱恨。
若不是怕他死在院子尸體難處理,她早就弄死他了。
哪里會在這里跟他假惺惺演戲。
可是……
她似乎玩脫了。
騎虎難下。
快速權衡,她決定選擇安撫他。
就當是被狗咬了吧!
宋瑜哥……
我不干凈了,對不起你。
但是,我還是會愛你的。
我的隱忍只是為了長久的與你相守,不要怪我。
下定決心,她強忍著反感惡心羞憤不甘,再次湊上了這只癩蛤蟆。
燭光搖曳,衣衫散落,室內溫度攀升。
“咯吱——”
床板才搖了一下。
孫墨便感覺有一股什么可怕的力量罩住全身,要將他碾碎。
尤其是心臟,幾乎要被擠爆。
他喉頭一甜,一口血猛地噴出,直接昏迷。
撕裂感剛侵蝕腦海,杜柔蕙便被濃稠的血液兜頭灑了滿身,呆住了。
開始即結束。
還有,吐血是什么鬼?
杜柔蕙羞憤惱怒。
她忍著惡心做好心理建設……卻光感受到痛了!
她滿心憋屈,恨不得掌摑面前這沒用的廢物。
不過她能感覺到此時的他渾身滾燙,呼吸急促,仿似破風箱在呼啦啦的吹。
不正常。
杜柔蕙臉色陰沉,一把將人推開,胡亂抹了抹臉上的血,給他搭脈。
氣血紊亂。
是血管中的鮮血沸騰了嗎?怎么四處亂撞?
很兇險。
她嚇了一跳。
他倆只是做了羞羞的事情,為什么這個男人好像被什么高手用內勁狠狠打了一拳,重傷錘死。
杜柔蕙惱恨起身,從藥箱中拿出銀針,開始給他扎針穩住心脈,緩解癥狀。
她今晚做如此大的犧牲,便是想讓他死在外邊。
任由他死在家里,她今晚的一切就成了個笑話。
一刻鐘后。
孫墨悠悠轉醒。
不待他說話,杜柔蕙連忙提醒:“孫大哥,趕緊運功調息。”
又是一刻鐘。
孫墨捂著心口,再次睜眼。
“你是不是練什么功走火入魔了?”杜柔蕙凝眉詢問。
孫墨眉頭直皺:“沒有。”
“你以前可是受過什么重傷,落下了隱疾?”
他再次搖頭。
“那就奇怪了。”
春宵一刻突發狀況,就尷尬。
兩人相看無言。
月亮苒苒爬高,夜愈發的黑,蛩鳴聲斷斷續續。
杜柔蕙深吸一口氣,強忍著身下的不適,開始套衣服,去院中打水洗臉。
冰涼的毛巾覆在臉上,不斷汲取著她眼尾的熱意與淚水。
真是失敗的一天。
想搞宋雯,搞砸了不說,還面臨被孫墨牽連的風險。
如今又被一只癩蛤蟆破了身子。
身上散發的血腥味,她只覺得惡臭,再也沒有了香甜的感覺。
老天為什么要這么對她?
她不過只是想要宋瑜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