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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們嘩然。
不說一千兩，就是一百兩，對他們泥腿子來說，也是天文數字好吧？
他們看向鐘氏等人的眼神微妙起來。
杜里正皺眉，瞪向鐘氏等人：“可有此事？”
他做了幾十年里正，身上自有一股威嚴。
“胡說！”鐘氏眼神閃爍，不敢看里正,只瞪裴瀟瀟，“你說我們偷就偷啊？”
裴瀟瀟大聲道：“舅舅用梯子爬的墻，肯定有痕跡！而且他摔了一跤，腰有傷，讓郎中診治便知。”
“即便如此，我們又沒偷成！”鐘氏依舊梗著脖子。
裴瀟瀟不跟她吵，只看向杜里正。
“不瞞您說……今早我打算和我娘過來告知舅舅，供肉丸給他們,去云東鎮賣的，可他們卻惦記著讓我家破人亡……”
頓了頓，她反問道：
“您不是有個外甥住在家里嗎？如果您外甥不僅不感恩，還要把你們家的田契地契都拿去當鋪當了，自己吃香喝辣，讓您一大家子喝西北風，沒地兒住，您會怎么想？”
杜里正一噎。
如果真是這樣，他就打斷他的腿，然后扔到街上去當乞丐。
裴瀟瀟又看向其他村民：“如果是你們，你們會坐視不理，讓自己的田契地契被人偷取當了吃香喝辣嗎？”
眾人啞口無言。
哼，一群圣母婊。
就知道譴責別人。
換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怎么說了吧？
裴瀟瀟繼續道：
“里正，原本我是要把賣肉丸的買賣,給他們的，如今他們要置我于死地,我不想再跟他們合作了……如果里正有合適的人選，可以推薦一兩個……周圍還有好幾個鎮呢……”
此話一出，杜里正目光微閃。
這個肉丸賣的是不錯的。
他們家派個人去做這個小生意，其實也是可以的。
其他村民也是精神一振。
裴瀟瀟又嘆氣：“肉丸中呢，是要加調味料的，這配方一泄露，不僅我要賠到傾家蕩產，且肉丸也不能再賣了……”
眾人一聽，哪里還坐得住？
紛紛譴責起杜大山一家人來。
“呸，平日小柳對你們多好，卻還老想著坑她，你們根本就不是人！”
“她一個人已經夠苦的了，你們身為她的哥嫂娘親，還整日去糟蹋她！”
“好幾次我都看到小柳偷偷的哭！”
利益綁定之下，眾人的風向瞬間轉了個個兒。
裴瀟瀟幾不可見的勾了勾唇。
看，人就是這么的現實。
杜大山一家子人氣的渾身發抖。
這個死妮子，竟然給大家放誘餌，聯合起來指責他們。
果然是好心機，好城府！
裴瀟瀟繼續倒苦水：“我娘一個人住,我又無法時常守著,一不注意,估計配方就被什么偷了……我心里苦啊！”
“我家就在裴家對門，瀟瀟，我能幫照看一二的！”有嬸子毛遂自薦，“一有不對勁，我就讓我家二郎去告訴你！”
其他人不甘示弱，紛紛湊上來表友好，以撈個到鎮上支肉丸攤的機會。
“我家跟裴家也近，他們要是敢來翻門，我也可以攔一攔的！”
裴瀟瀟一臉感動：“多謝各位叔伯嬸子……這樣太麻煩你們了……”
“大家鄉里鄉親，說什么麻不麻煩？見外了不是？”
裴瀟瀟愈發的感動：
“其實我有個好法子……讓我舅舅家簽個契約，只要配方從他們手中流出去，他們家的地契田契就都充到族中，人賣到伢行抵債……”
說到這兒，她面容凄苦：“至于不夠一千兩的缺口，我只能用自己的苦力去填債了……嚶嚶嚶……誰讓我們是血親呢？”
鐘氏蹦起來：“不行！”
其他村民卻是眼前一亮。
“這個法子好！”
“憑什么？”鐘氏尖叫！
“你們不起歹心，房子田地還是你們的……又沒損失。”
“反應這么強烈，是不是還想偷？你們也太過分了吧？居然這樣對自己的血親！”
杜大山一家子人幾乎被村民們的口水給淹死。
半刻鐘后……
“好了，既然已簽了字據，就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反正你們不起歪心思，就絕對不會有損失……契約只有一年，也不算多難。”
裴瀟瀟接過合同，微笑：“麻煩里正幫我物色人選了。”
杜里正回以微笑：“好說，好說。”
沒熱鬧可看，村民們散去。
宋瑜夫婦卻沒走。
鐘氏只覺礙眼，手指房門：“趕緊滾！”
裴瀟瀟沒動，環視一圈，視線挨個掃過或厭惡或驚恐或怨恨的一張張臉。
她嗤笑一聲：“乖乖的，往后我爹的租子你們依舊能繼續抽點管理費，否則以后都不會有這種好事。”
宋瑜說得對，要恩威并施，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否則將他們壓的太狠，指不定會發瘋咬人。
鐘氏一干人等卻不覺得這是恩。
他們只知道，那些管理費，甚至那些租子，都是他們家的！
“不服？那今年第二春的耕種權，我直接轉租給別人吧，你們說我做不做的了我娘的主？”
“好！”鐘氏咬牙。
這小蹄子連長輩都敢打，還有什么是做不出來的？
裴瀟瀟滿意點頭，又道：
“我在乎的人，就是你們要忌憚的人……別再打我娘的主意，聽明白了嗎？”
她聲音不大，語氣很冷，眼中有警告與張狂。
她有恃無恐。
鐘氏一大家子人恨不得上前拍死她！
他們眼中是不甘不忿，裴瀟瀟滿心不屑。
有字據，有村民幫盯著，還有里正幫壓著。
鐘氏他們就是想再蹦跶，也要掂量掂量。
至于其他有偷配方心思的村人……
經過今日一事，若有人還敢不長眼撲上來，她就不是扇兩巴掌這么簡單了！
總而言之，雞精在裴母這兒，算是暫時堵上漏洞了。
了結一段心事，裴瀟瀟長吐一口濁氣。
她行至宋瑜身旁，手指勾住他大掌，輕聲道：“我們回去吧。”
宋瑜反手握住她：“好。”
老宋家。
裴瀟瀟走后，裴母的眼淚就似斷了線的珍珠，滴滴答答落下來，完全停不住。
她了解自己女兒的脾氣，知道她去是找娘家人算賬的。
她很想跟著一起去。
可一想到跟著過去，不是去獻孝心，母親一定會生氣，會揪著她罵個不停。
多年來的陰影讓她心臟猛縮。
可……
萬一兩邊打起來，哪一方受傷她都不想看到。
腦子胡思亂想，她終于坐不住，邊抹眼淚邊往門外走。
“親家，看你走路都沒力氣，先吃點東西吧！”
剛一出東廂房，宋母便攔在身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