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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瀟瀟:“???”
丟給他一個你有病的眼神,她轉身就走。
宋子陽面色一變。
這女人,最近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
今早在西山,故意在洪珊跟前下他面子。
進入嘉伯家后,也沒瞧自己一眼。
跟以往癡迷他的那個花癡,判若兩人。
宋子陽不相信裴瀟瀟是變心。
一定是這女人用欲擒故縱的伎倆來引他注意。
蠢貨。
他譏諷道:“裴瀟瀟,敢妄言制作機械,你若是能弄出來,朝廷還要工部做什么?”
“與你無關。”裴瀟瀟眼神都欠奉。
“與我無關?”宋子陽氣笑了,“你故意挑我在的時候,拿圖紙過來給嘉伯,不就是為了讓我對你刮目相看嗎?”
裴瀟瀟:“???”
她一副驚得說不出話來的模樣,宋子陽不屑一笑。
瞧,被他說中了吧。
“可惜啊,準備不充分,嘉伯一問,你就露餡。”他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說到底,這張圖紙,只是你為了接近我而故意找的工具。”
“我們回來不到兩個時辰,你就畫出了這張圖紙,也是難為你了。”
一定是早上聽到他跟杜柔蕙說要做點家具,才匆匆趕的稿。
裴瀟瀟:“……”
裴瀟瀟氣笑了。
她冷冷道:“你說這圖紙是接近你的工具?”
宋子陽微昂起下巴,一臉倨傲。
沒說話,態度卻說明一切。
裴瀟瀟余光瞥見嘉伯神色猶疑。
看來原主以前瘋狂倒追宋子陽的事跡,真是深入人心。
暗了暗眉心,裴瀟瀟冷冷盯著宋子陽:“如果我用圖紙做出了絞肉機,是不是說明你今天都是在故意敗壞我名聲?”
整天有個傻逼在面前自以為是。
裴瀟瀟忍不了了。
“不可能做得出來。”宋子陽很自信。
“如果真做出來了呢?”
“那我就當眾下跪給你道歉。”
“真的?”裴瀟瀟雙眼一亮,“還要賠償我的名譽損失費。”
宋子陽:“哈?”
“你不會以為你隨意污蔑我的名聲,不用付出代價吧?”
宋子陽懂了,一臉不屑:“你還有什么名聲??”
“怎么,賭不起?”裴瀟瀟冷笑。
“這有什么賭不起,你若真做出來,我賠你一兩銀子。”
裴瀟瀟:“我的名譽就值一兩?”
“你的名聲一文不值,這是看在同村的份上才給的價格。”
裴瀟瀟:“十兩銀。”
“我絕對不會承認違心的事情。”宋子陽笑容惡劣,“你的名聲就是這個價格。”
她扭頭就走。
“等等!”宋子陽叫住她,“十兩就十兩,不過你也要給出相應的賭注。”
“你想要什么?”
“把我引薦給洪珊。”
裴瀟瀟恍然大悟。
她說呢。
宋子陽平日跟原主多說一句話都嫌浪費時間。
今日跟她扯皮這么久,原來是有所求。
裴瀟瀟笑容微妙,“你輸了,承認污蔑我名聲,當眾下跪向我道歉,并道歉,賠我十兩銀子,我輸了,賠你十兩銀子,把你引薦給鴻珊。”
宋子陽一臉自信:“成交。”
丟下這句話,他邁著輕快的步伐頭也不回走了。
“宋瑜媳婦,你不該沖動的。”嘉伯搖頭嘆氣,“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
宋子陽家是全村中家境最好的那幾家之一,住的青磚瓦房。
十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但宋子陽家咬咬牙,也能拿出來、
還不會傷筋動骨。
至于裴瀟瀟……
裴父不久前去世,裴家已大不如前,這十兩銀子怕是很難支持。
老宋家又是那副光景。
她今日與宋子陽打賭,是引火自焚呢!
裴瀟瀟:“不用擔心,我會贏的。”
嘉伯欲言又止。
裴瀟瀟畫出來的圖紙,上邊看著似乎還蠻像回事。
他負責的那部分什么杠桿傳動裝置還好說。
下邊用來絞肉的幾道切片,可都是要用鐵制的啊。
縣城的鐵匠可不一定能做出來。
然小娘子一臉自信,他也不好說什么,只是憐憫的看著她離開。
正如嘉伯所料,這里的鐵匠手藝,遠遠比不上后世的車床,能精細而快速的做出各種零件。
連續一個月,她見天的往鐵匠鋪跑,跟鐵匠商量改善刀片的事宜。
“還是差了點。”裴瀟瀟將刀片組裝好又拆卸下來。
鐵匠拿過去擺弄了一下,感覺也沒差太多了。
便道:“我再改進改進,你過兩天來,應該就能行。”
裴瀟瀟點頭。
她是知道真正的絞肉機長什么樣的。
有了終點,走完全程只是時間問題。
想到宋子陽即將給自己下跪磕頭,還奉上銀錢,裴瀟瀟的心情便雀躍起來。
她告別鐵匠,歡歡喜喜乘車回村。
裴瀟瀟的好心情只維持到進入村口那一刻。
村口大榕樹下圍坐著一群嘮閑嗑的婦人。
嗓門最大的就是宋子陽的母親,高氏。
“我說裴瀟瀟啊,你跟人打賭,遲遲不開局,這是怕輸,故意拖延呢?有意思嗎?”高氏不屑盯著裴瀟瀟。
裴瀟瀟面不改色:“我和你兒子打賭,可沒有規定具體的時間。”
這說辭,在眾人看來就是底氣不足。
有跟高氏交好的人幫腔。
“遲早都是要輸的,早點認輸吧,別人還當你有骨氣,干脆利落。”
“哎呀,你們也別逼那么緊,她就是在努力攢錢,天天出攤攢夠十兩銀子呢。”
“瀟瀟一個月前救人得了一百兩銀子的事情,你不會沒聽說吧?她才不缺那十兩銀子。”
大牛嬸看不慣這群老娘們對裴瀟瀟開火,出口反駁。
裴瀟瀟是她丈夫長期穩定的客戶。
每天來回專車接送,二十文一天。
每月大概能穩定給他們家帶來四五百文的進賬。
裴瀟瀟偶爾也會給一些肉丸他們家。
拿人手短,她覺得有必要為裴瀟瀟說上兩句。
有人也想起來,一拍手:“對啊,她現在有錢著呢!不過……既然她不缺錢,為什么還老拖著啊?”
高氏冷笑:“不就是想借著這事情,讓我兒子時刻關注嗎?”
她故意說的含糊。
至于是關注人,還是關注事,自行理解吧。
村婦門恍然大悟,看向裴瀟瀟的目光滿是鄙夷。
賭局在一天,宋子陽就會分心關注一天。
如此,裴瀟瀟便能達到時常讓宋子陽惦記的目的。
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