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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夜玄竟然很快就睡著了。
微微鼾聲，顯示著他最近的疲憊和困倦。
原來，真的困到這地步了。
從她給他按摩開始，到他睡著，前后不到半分鐘。
楚千漓的手還在他的肩頭上，不知道要不要將手收回去。
這樣趴著睡，也不是辦法，對心臟很不好。
要不要，給他換個姿勢？
楚千漓猶豫了好一會，終于還是決定，對他稍微好點，看在他對無涯那么好的份上。
她努力，一點一點，將他高大的身軀翻了過來。
期間，風夜玄眉心緊皺，仿佛要醒過來了。
她立即低頭，小聲哄道：“別亂動，就只是給你翻個身子，讓你睡得更舒服些。”
五天五夜沒有休息，頭兩天是為了陪她，留在侯爺府守夜。
后來三天，據說都在軍營里，在挑選精兵。
其實，也算得上，是個憂國憂民的好王爺……
好不容易，終于將他沉重的身軀翻了過來。
風夜玄卻在她想要離開的時候，忽然抬起手，胡亂揮了一把，繼而，將她的手拉著，摁在自己的胸口。
“四皇兄……”她輕輕掙了掙。
不料她掙扎的時候，他卻握得更緊。
迷迷糊糊地，還能看到他那兩片好看到讓人有些入迷的薄唇，微微張合了下。
好像，在說什么。
楚千漓知道不該偷聽別人的秘密，但她就是忍不住低頭，認真聽了下。
“這里……好痛，漓兒……這里真的……好痛……”
楚千漓低頭一看，他摁住的地方，是他的心臟。
她的手，一下子就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燙得她立即抽了回去。
甚至，連她的人也像是被驚嚇到了一般，從床邊站了起來，一連退了好幾步。
感覺到與他的距離足夠的遠了，她才心慌意亂地，停了下來，抬頭，看著還躺在床上的男人。
他的呼吸依舊均勻，有些沉重，微微的鼾聲，不影響他的氣質，反倒，給他多添了一抹讓人心疼的氣息。
只是，他的手……
那節骨分明修長寬大的手，還落在自己的胸口上，睡夢中，依舊用力摁著。
像是要抓住什么，但他手中，卻又什么都沒有。
她剛才那么大的動靜，竟然沒有將他吵醒，可想而知，他睡得要多深。
這里，好痛……
楚千漓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一想到他那幾句話，手便也下意識，摁住了自己的胸口。
心臟所在的地方……
他說，這里，好痛。
為什么她只是聽到了，便也覺得自己的心臟，跟著揪痛了起來？
玄王爺不是很厲害嗎？這些日子，每次見到他，他始終是高冷矜貴好像一個遠不可攀的王者。
為什么這樣的王者，也會有述說自己心臟好痛的一面？
忽然發現，這樣的夜晚，這樣的男人，她沒辦法多看一眼。
每看一眼，心臟也跟著揪痛一下。
好像被下了蠱一樣。
楚千漓有些倉惶地，從房間里逃了出去。
伏寧就在不遠處，看到她出來，立即迎了過去：“姑娘……”
“噓。”潛意識的，楚千漓并不想吵醒里頭的男人。
畢竟，五天五夜沒有休息，絕對會讓人元氣大傷。
更何況，他之前受過重傷，還沒有完全痊愈。
“他在里頭睡著了。”
楚千漓不想解釋太多，關于某個男人睡在自己寢房的事情。
她只是小聲道：“幫我收拾一下書房，今夜，我睡在書房里。”
……一夜，又有些輾轉難眠。
最近睡眠質量，似乎一直不太好。
第二天，楚千漓是在伏寧的敲門聲之下醒來的。
“姑娘，王爺要出征，大家都去城門處送行，姑娘，五王爺已經準備好了，在等你呢。”
楚千漓從迷迷糊糊的夢中，一瞬間清醒過來。
是了，那男人，今日要出征了。
悵然若失。
但她沒有想太多，立即從書房的長椅上爬了起來，匆匆收拾過自己后，趕緊出門。
伏寧拎著個食盒，追在身后：“姑娘，你早點還沒用，先吃點東西呀！”
“給我送過來吧，我在馬車上吃。”
風無涯的馬車，很寬敞，很舒服。
別說是兩個人，就是里頭坐四五個人，也不會覺得擁擠。
“阿漓，四皇兄這一走，怕是得要三兩個月才能回來。”
“我們明日也要啟程去龍騰國了，也未必回來地比他早。”
楚千漓低頭，啃著伏寧送來的點心。
話是這么說，但不知為何，剛才還有些味道的茶點，此時，味同爵蠟。
“你可有生四皇兄的氣？”風無涯盯著她的臉，柔聲道：“身在其位，很多事情，由不得四皇兄做主，阿漓，你明白嗎？”
“我明白，也很清楚，再說了，你陪著我便是，我為什么氣他不守承諾？”楚千漓垂眸，聲音輕輕的。
風無涯淺嘆了聲：“你呀，真的明白自己的心意嗎？”
“我哪里就不明白了？”楚千漓抬起眼簾，瞪了他一眼。
“我喜歡的人是你，無涯，你要是再將我推給其他男人，我就要生氣了。”
“為什么一直強調喜歡我？難道姑娘家喜歡一個男子，不是應該藏著掖著？”
風無涯淺笑：“你確定你是真的喜歡我，還是，不斷說這話來提醒自己，必須要喜歡我？”
楚千漓被他問得有些啞口無言。
喜歡一個人，非要天天掛在嘴邊嗎？
應該，是不需要的。
但她時常在說。
到底是為了什么？果真是為了提醒自己嗎？
風無涯見她眉宇間一股淡淡的愁容，唇角的笑意就更深了。
“所以，其實，你真沒有自以為的那般喜歡我，是不是？”
一直提醒自己，也不過是怕自己的心，不夠堅定罷了。
就算瑜妃給她施了攝魂術，可這丫頭對四皇兄的感情太深，攝魂術，也許漸漸地，就被她自己的意識化解了去。
風無涯心安了，笑道：“既然你覺得你對四皇兄沒什么感覺，那么有件事，我就是告訴你，你也不會難過了，是不？”
楚千漓心頭一驚，一瞬間，莫名不安。
她看著風無涯，輕聲問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