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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家人到的時候,門口等了一排的人。
別說李家人,就是列炎都嚇了一跳。
這啥陣仗?迎接貴妃呀?
只見三間獸頭大門,門前肅立著八個帶刀護衛。
正門卻不開,只有東西兩角門有人出入。正門之上有一匾,匾上大書“護國公府”四個大字。
門口站了有二十人左右。而且還是五叔打頭。
其實這一開始吧,就北姣在這等著,后來護國公問:“來了沒?”
于是又派了個小斯過去打探。
后來世子回來了,也留了小斯在這等著。
然后是老夫人派了人去看看。
最后列良安推著輪椅出來,轉了一圈到門口不走了。
家里的幾個少爺圍上來也不走了。
人啊,就是這樣,慢慢的聚出一個儀仗隊來。
李家人下了車,列炎先介紹了一下自家五叔,然后領著人入府。
看著李家人的背影。這回換護國公府的人吃驚了。
怎么這家人連個丫鬟都沒帶?看穿著,也不像是買不起丫鬟的人家。而且還是五老爺親自迎接的。
李本善剛到護國公府,就被門口的下馬石,還有一留的拴馬樁給驚呆了。
進了府,又和列良安一起走在前面。
雖然這位爺坐著輪椅,可他身上的氣勢仍然讓他腿軟。
小棉不動聲色地緊走兩步,手一揚,一張靜心定神的符箓飛入二叔口袋。
李本善頓時直起了腰,一步一步穩穩當當的走在列良安身邊,甚至偶爾還能和他寒暄幾句。
列良安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剛才他是故意的,作為一個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將軍,身上的氣勢一般人可扛不住。
可一番試探下來,這李家二叔明顯是不懂武功的,為啥自己釋放的威壓對他沒有用呢?
突然,列良安回頭問道:“炎兒,哪個是你師妹?”
不等列炎回答,李小棉上去福了一禮,笑瞇瞇道:“小棉見過五叔。”
列良安:……
他是故意問的,其實他早就認定是大麥了。
只不過那丫頭低眉順目的,他沒話找話就想問問。
“你,你有多大?”列良安忍不住問。
“我十一歲了。”
李小棉走近一步,看似恭敬,實則也悄悄釋放出一點點威壓。
讓你欺負我二叔,來而不往非禮也。
列良安突然覺得后背一涼,競有種寒風吹進脊梁骨的感覺。
他目瞪口呆,一著急,差點咬著自己舌頭。
眾人繼續往里走,只是氣氛突然安靜下來。
李小棉看看鼻尖出汗的母親。
對于常年上山下山,擔水勞作的農民,這點路也就是從家里走到地頭,算不得什么。
估計,娘親這是緊張了。
于是李小棉干脆每人身上丟了一張符。
包括小臉繃得緊梆梆的小三順。
頓時,李家眾人的臉上笑容正常了,也有心思去看護國公府里的風景了。
府大,下人也多,丫鬟小斯各忙各的,井然有序。
到了二門,世子夫人已經等在那里了。
她見一群人徒步而來,不由皺眉看向北姣。
怎么沒坐車進來?
北姣搖頭指了指前面的兩位主子。
五老爺給人介紹風景,三少爺也沒攔著,帶人走的是近路。
世子夫人笑著迎了上來,一群人自然又是一陣寒暄。
列良安率先進屋,給父親一個鄭重的眼神。護國公頓時瞇了瞇眼。
可是,當終于看到李小棉本人時,護國公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自己是不是老了?
還是太草木皆兵了?
這就是個娃娃。至于這么重視嗎?
護國公努力擠出來了微笑,問道:“幾歲了?”
小棉也微笑著福了一禮,道:“今年十一歲了。”
“哦,和我家五丫頭差不多年紀。”
護國公又問:“可上過學?”
李小棉突然想笑,這個場景怎么有點熟悉的感覺?
她連忙道:“不曾上過學,不過是跟著哥哥認得兩個字,不是睜眼的瞎子罷了!”
“嗯,即使不上學,能識字也是好的。”
護國公仿佛不經意似的,道:“聽說是你救了炎兒。”
這句話讓李家人一愣。
李本善更是脫口而出:“列炎,誰欺負你了?”
那語氣,仿佛他是列炎爹似的,一股子護犢子的味道。
列炎剛要開口說話,就被列良安一把按住,并且順勢當在列炎面前,防止他和小棉眼神交流。
小棉突然扭捏了起來,然后仿佛下定決心似的道:“這事說來話長。”
護國公:“無妨,慢慢說。”
不怕你說,就怕你不說。說得多了,我才會知道你說的是對是錯,說的多了,破綻才能出來不是?
李小棉撇嘴,就知道列炎那貨不靠譜,看看這第一次見面,他叔,他爺爺都緊張成啥了?
不過也說明,他們對列炎的重視。
看在他們真心實意對待列炎的面子上,還是自己陪他們玩玩吧。
李小棉又矯揉造作一番后,這才道:“不是我救她,是我們一起自救。”
護國公皺眉:“此話怎講?”
有意思了吧,這一開始就和列炎說的可不一樣了,到底誰在撒謊呢?
說吧,護國公做出洗耳恭聽的和藹樣子。
迎著護國公的目光,李小棉道:“那一天,我本來上山采草藥的,結果發現有個少年正被人追殺。”
李小棉突然壓低聲音,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一樣。
護國公繼續做和藹可親的樣子。
小棉顫抖地道:“我嚇壞了,連忙藏起來,可好巧不巧,他跑過來了,還和我藏在了同一個地方。”
“我們倆四目相對,都嚇了一跳。結果弄出動靜驚動了殺手。”
“沒辦法,我們只能一起殺敵,一起逃亡。”
“敵人太狡猾,人又多,我們只能聯手。正好我知道一些獵人布置的陷阱,便指揮著他把敵人引到陷阱邊,我再偷襲殺死敵人。”
說到這里,李小棉看了看眾人,見大家都面無表情,就連自家人也是一臉木然地看著自己。
她突然委屈地道:“我都殺人了,嚇得手都抖了,你們不震驚害怕一下?”
護國公府的人只得配合地抖抖手。
他們家男女都能上戰殺敵,殺人跟切菜似的,有啥好怕的?
李家人則表示很無語。因為李小棉這分明就是在講故事。
因為只有講故事的時候,她才是這副表情。
李小棉繼續道:“等消滅了殺手,我們倆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于是便結為兄弟,以師兄妹相稱。”
護國公聽著李小棉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反而信了幾分。
列炎說的那啥賣身認主簡直荒唐透頂。
一場共患難下來,拜把子兄弟這才是人之常情。
這一天,護國公府從上到下都很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