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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會從裴崇煥的口中聽到這樣的回答，寧芝芝先是一怔，隨后臉上綻開一抹笑容。
她眼睛彎了起來，臉頰側面的酒窩甜膩的醉人。
“小哥哥，你還真是……”
還真是讓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她知道被人保護是什么感覺，寧家人幾乎滿足了她幼時對親情的所有求而不得，但是她卻獨獨沒有想到，有一天這種感覺居然會在別人的身上體驗到。
而這個人，還是她第一面見到時就格外狼狽的裴崇煥。
寧芝芝說不出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覺，像是感動，但其中又似乎夾雜著別樣的情緒。
原來毫無血緣關系的人，也會因為那虛無縹緲的感情而保護對方、站在對方身邊嗎？
寧芝芝定定地看著裴崇煥，好久這才緩緩開口，只是已經沒有了剛剛的調笑。
“有我在，我也不會讓你出意外的。”
安靜的辦公室內，唯有被擱在一邊的平板電腦發出的細微聲音，仔細聽的話依稀能夠分辨出寧芝芝的聲音。
在她來之前，裴崇煥一直在看深宮謀，把有她的片段來來回回看了好多遍，像是看不夠一樣。
但現在他卻已經無暇顧及那電影，他專注認真的看著寧芝芝那仿佛住了星星的眼睛，聽到自己的心臟既緩慢又有力的加速了跳動。
他有些狼狽的將頭別到了一邊，像是為了緩解現在的氣氛一樣，低頭不輕不重的咳嗽了兩聲，聲音都變得僵硬了起來。
“嗯，我知道了，你還有什么需要我幫你查的東西嗎？”
寧芝芝搖了搖頭：“暫時沒有了，如果有的話我會跟你說的。”
她現在已經有了明確的目標，接下來就等寧陵那邊的消息了。
想到這里，寧芝芝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說起來，她是不是也應該跟著去一趟？
畢竟是自己的積分任務對象，她也想聽聽她會說些什么。
江城的天氣多變，早上還是陽光明媚的天氣，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烏云密布。
淅淅瀝瀝的小雨讓玻璃窗蒙上了一層水霧，從窗外向內看去，燈光氤氳模糊。
寧芝芝坐在咖啡廳的沙發上，百無聊賴的望著窗外的風景。室內的溫度正適宜，拐角的唱片機正流出舒緩的輕音樂，伴隨著空氣中彌漫的香醇咖啡味道，讓人有幾分昏昏欲睡。
寧陵戴著口罩和鴨舌帽，全副偽裝的狀態下依舊能從他流露在外那雙弧線鋒利的雙眼中，看出幾分肆意張揚。
“這個王靜涵，怎么還沒來？她該不會想爽約吧？”
寧陵低頭看了一眼擺放在桌子上的電子時鐘，微微蹙眉，他伸手抓了兩把自己的頭發，動作間隱隱透著幾分不耐煩。
約定的時間是早上八點，可現在都已經九點了，他連王靜涵的影子都沒見到。
寧陵有合理的理由懷疑，她是不想來了。
“別著急嘛哥哥，萬一她是路上有什么事情突然耽擱了呢？”
寧芝芝扭頭看向寧陵，小手在他的胳膊上輕拍了兩下算作安慰。
她今天穿了一件的粉藍色的公主裙，頭發被編織成了一個大大的麻花辮，就垂在肩膀的一側。
她什么偽裝都沒做，倒不是期待著被粉絲認出來圍觀要簽名的場面發生，而是因為，她在戲內戲外根本就是兩個人。
戲內的她是氣勢傲然、高高在上的小公主，戲外的她則是元氣活力的小女孩。
有時候寧芝芝在深夜無法入眠的時候，也會思考一個問題。
戲內戲外，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她？
戲內的重光小公主是她本色出演，完全套用了自己小時候的性格和行為，而現在的她……
寧芝芝抿了抿唇，有一瞬間的恍惚。
現在的她是偽裝嗎？其實也不盡然。
她感受到了寧家人的愛意，和周圍人的善意，這些情感將被寒冰包裹著的她逐漸融化，讓她能夠感知到外界的感情。
如今的她，更像是戲內戲外的結合體，是兩種矛盾性格的結合體。
不過不管怎么樣，都是她自己。
“芝芝，我們還是回去吧。”
就在寧芝芝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的時候，寧陵突然開口了，他扯下口罩長長呼了口氣，眸子里全是冷意。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讓他等這么長時間，他非常不爽。
“我看她一點誠意也沒有，還談什么合作？就讓她繼續跟著郁嚴那個人渣遭罪去吧。”
幾乎是寧陵的話音剛剛落下，咖啡廳的大門被人猛地推開。一身寒意、被雨淋的渾身濕透的王靜涵站在門口大口喘著粗氣，她左眼腫得老高，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樣，青紫紅腫的皮膚看上去格外瘆人。
寧芝芝只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細看，眼前便蒙上一層黑暗。
是寧陵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芝芝別看。”
寧陵的聲音近在耳畔，她甚至還能聽出他語氣中的緊張。
寧芝芝睫毛顫動了幾下，突然覺得好笑。
她這個二哥還真是把她當作小寶寶一樣保護了，難道他已經忘了當初直播綜藝時她的表現了嗎？
她當時雖然沒有表現的太過于成熟，但那樣子也不像是一個五歲的小姑娘該有的樣子，但寧陵依舊把她保護的死死地，讓她心中暖洋洋的。
“對不起寧少，我來晚了，希望您別介意。”
聽到她的話，寧陵微微挑眉。
他明明是讓自己的經紀人以另外一位朋友的身份，去約的王靜涵，可是她在這里看到自己卻沒有絲毫驚訝，這是不是說明，她已經猜到了？
被寧陵捂著眼睛的寧芝芝，和他也是同樣的想法。
王靜涵在看到寧陵之后，便低下了頭，盡力避開周圍人的視線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在看到寧芝芝和寧陵的動作之后，王靜涵的腳步頓了頓，然后繞到了一邊，拉開凳子坐了下來。
她選的角度剛好只能夠讓寧芝芝看到她完好的那半張側臉。
注意到她的動作，寧陵心中的不滿消下去幾分。
他緩緩松開了捂著寧芝芝眼睛的手，然后抬眼看向王靜涵。
“他干的？”
這個他是誰，在場的三個人心中都心知肚明。
王靜涵苦笑一聲，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在寧陵充滿憐憫的眼神中，她抬起手撫向自己被打的面目全非的臉頰，眼中飛速掠過一抹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