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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意思?”寧芝芝嗤笑一聲。
“你覺得自己有資格質問我嗎?寧月柔,別忘記了,剛剛如果不是我在爸爸媽媽面前幫你遮掩,你現在,已經拎著自己的行李被趕出寧家了。你怎么就不吸取教訓呢?”
想到方淑華剛剛毫不留情的給出自己的兩個選擇,寧月柔咬緊牙關。
她心里不爽想要反駁,可是卻發現自己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因為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寧芝芝說的是對的。
倘若不是寧芝芝,以方淑華的性格,根本不會給她做出選擇的機會!
可是,那又怎么樣?
難道寧芝芝妄想用這個來要挾她嗎?做夢!她寧月柔不會被任何人威脅的!
光看她的表情,寧芝芝便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她驀地笑了出來。
“寧月柔,你是不是想多了?我需要拿這個威脅你嗎?你有什么值得被我威脅的嗎?”
倘若說寧月柔身上有值得被她利用的地方,她為了寧月柔在方淑華面前撒謊,特意賣她一個好,以后借此來利用她也就算了。
可偏偏寧月柔身上的哪個特點她都看不上,這樣的人,放在彩鳳國,連被她低頭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在這個家,你的去留,我說了算。”
寧芝芝背著手,笑意晏晏的看著寧月柔,聲音中卻透著徹骨冷意。
“原本想著,如果你識趣一點的話,我高抬貴手放你一馬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很可惜,你好像并不珍惜這個機會,那么……”
看著寧月柔眼底浮現的那一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恐懼和慌亂,寧芝芝勾唇一笑,心滿意足的往后退了兩步。
“那么,以后再讓我抓到你挑釁我,就不只是像今天這么簡單了。就像我最開始跟你說的那樣,寧月柔,在這個家里,假孩子是沒有資格留下來的。更不要說是一個妄想取代真孩子的壞孩子了。”
說完這句話之后,寧芝芝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而她的身后,寧月柔的肩頭不住的顫抖著。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在看著寧芝芝離開之后,她發自內心的松了一口氣。
“寧芝芝……你給我等著!”
害怕過后,便是觸底反彈的恨意,她望著寧芝芝房間緊閉的臥室門,暗自下定決心。
是寧家人先不仁的,那么就別怪她不義了!
翌日一早。
寧芝芝有些困頓的跟著崔望踏進了劇組的大門。
她昨天晚上看紀錄片看入迷,一時間忘記了時間,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外面的天都已經蒙蒙亮了。
她聽著走廊上方淑華走動的聲音,第一次感覺到了什么是害怕,于是匆忙將平板電腦塞到了自己枕頭下面閉上眼睛,用被子蒙過了頭頂,妄圖掩飾自己熬夜的事實。
不過還好,方淑華只是推開她的房間門看了一眼之后就離開了,并沒有發現她裝睡的事實。
而她也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原以為能一覺睡到中午,但中途放在枕頭旁邊的電子手表卻突然響了起來,是崔望打來的電話,說秦川改了深宮謀的結局,需要小公主陪著太子一起再演一段。
沒有辦法,寧芝芝只能老老實實的起床,收拾好自己之后乖乖下樓等著崔望來接。
伸手擋在嘴邊,秀氣的打了一個哈欠。
寧芝芝用紙巾按了按自己眼角溢出來的生理性淚水,然后開始四下環顧,想要尋找寧琛的身影。
寧琛正和秦川站在一起,看著大屏幕上的回放討論著什么。
寧芝芝走過去的時候,正好聽到秦川略帶不滿的聲音。
“我覺得這部分演的還是有一點問題。他是太子,哪怕知道自己最后會死,也應該從容赴死,最后不應該露出那副表情。”
表情?什么表情?
聽著秦川的話,好奇心從寧芝芝的心中冒了出來,她踮著腳尖從寧琛和秦川的胳膊縫隙中看向屏幕。
只見身著銀色盔甲的太子長發高束,手握銀色長槍,站在堆積的尸體旁,看著早就已經倒下的旗子,臉上露出一抹茫然,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舍,最后,種種情緒都化為了決絕。
他長槍挽了個花,背影孤獨而又堅定的向著前方而去。
寧芝芝怔怔的看著屏幕上的那道聲音,不知不覺中自己的情緒也被帶的難過了不少。
她抿了抿唇,抬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寧琛,胸口處憋脹的疼。
他的背影高大,身上還是戲里的打扮,沒有脫下。那身盔甲上面好像還有戰場特有的硝煙味道。
作為曾經上過戰場的皇太女,只是一點淡淡的味道都足以勾起她記憶最深處,那段她最不愿意去回憶的記憶。
那段記憶里只有血腥和漫天黃沙,當初的她不喜歡那樣的天氣,而現在,她卻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不喜歡打仗了。
晃了晃頭,寧芝芝努力的把自己回憶起來的畫面從腦海中趕了出去,隨后一把抱住了寧琛。
不這樣確認一樣,她總覺得面前的人就會像曾經那些在她面前戰死的武將一樣,消散的無影無蹤。
在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當那些將軍的棺槨進城時,那些披麻戴孝跪在路邊的女人,為什么會痛哭流涕,甚至昏厥過去了。
那種失去家人的感覺,太過于撕心裂肺了。
許久未曾出聲的系統再次冒了出來,履行公務一般在寧芝芝的腦海中播報。
“恭喜宿主進一步理解了親情的含義,增加積分三百分,希望宿主再接再厲,早日達成目標。”
如果放在往常,寧芝芝或許會因為這突然到賬的不菲積分而開心,可是她現在心里卻一點都不高興,甚至有種厭煩系統的感覺。
“哥哥。”寧芝芝將額頭抵住了他身上冰涼的盔甲,聲音悶悶的。
“嗯?芝芝?你什么時候來的。”
原本打算和秦川繼續爭執的寧琛將嘴邊的話咽了下去,他拉著寧芝芝的手輕聲問道,隨后慢慢轉身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開心了?是誰惹我們芝芝小公主生氣了?告訴哥哥,哥哥幫你出氣好不好?”
他用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注視著寧芝芝,一邊安撫似的,不停地拍著她的脊背,就像是在哄一兩歲的小寶寶一樣,既溫柔又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