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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口的郭夢華一手仍按在門把手上，保持著開門的動作，語氣雖然驚訝，但眼中卻沒有一絲波動。
不知道為什么，王風云沒由來的緊張了一下。他抖了抖自己手中被捏皺的紙張扯出一抹心虛的笑容來。
“是啊，郭總監。你吩咐我的工作，我當然要加班加點完成了，這樣才算不辜負你對我的信任。不過……你怎么也在公司？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下班回去了嗎？”
他明明跟其他同事確認過了，郭夢華已經下班了，可為什么他還是出現在了這里。
“我剛剛在咱們老板辦公室開了個小會，沒想到時間過這么快，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十點了，我本來是想過來看看他們有沒有忘記鎖門，沒想到正好看到你還在。”
郭夢華邁步走了進去，雖然面上什么表情都沒有，但只要一想到面前這個人是他們寧總的大哥派來的間諜，心里就忍不住打鼓。
這個王風云，回去之后不會告狀吧？
而王風云心中想的卻是，這個郭夢華這么突然來實驗室，不會是發現他的小動作了吧？
心思不一的二人就這樣面對面站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不知道過了多久，郭夢華突然伸手，將他原本整理好的文件全都弄散了。
就是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讓王風云瞳孔一縮，肩膀都下意識的縮了起來。
郭夢華這是什么意思？是對他不滿？
“老實說，我不知道為什么你們寧總會派你過來當商業間諜。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剛剛抄的那些東西只是一些廢棄數據而已，沒什么用，就算你帶回去也研究不出什么來，所以你還是直接丟了吧。”
盡管是室溫正好的實驗室內，王風云還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寧總和商業間諜這兩個字剛從郭夢華嘴里說出來的時候，王風云就覺得自己腦里“嗡”的響了一聲，仿佛周身的血液全都上涌集中在了腦袋里一樣。
“郭總監，你在說什么啊，我怎么聽不懂你的意思呢？”
王風云決定裝傻，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郭夢華什么都沒說，而是直接繞過桌子，從他對面的桌子里扒拉出來一個小型攝像頭。
“你也不用解釋了，剛剛你的一舉一動，我都在手機里看的清清楚楚，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給你調出來看看回放。”
什么叫人贓并獲？這就叫人贓并獲。
王風云的胸口劇烈起伏了兩下，隨后又趨于平靜，像是已經接受了現實一樣，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眼中只剩下了坦然。
“所以下一步是準備送我去警察局嗎？我只有一個問題，你是什么時候發現我有問題的？”
竊取商業機密是要承擔刑事責任的罪名，他從踏入NH公司大門的那一步，就已經做好了自己會被發現的準備，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綻。
郭夢華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他也想知道老板是什么時候發現的，可是他不敢問。
“多余的話就不用再說了吧？跟我走吧。”
接下來，該按照老板吩咐的那樣，把人送到寧氏公司的大門口了。
而這句話落在王風云的耳中，卻是要把他送到警察局的意思。
他低著頭，認命的跟在郭夢華身后踏出了實驗室的大門。
今天的夜黑沉沉的，像是無邊無際的墨水潑灑在了天空中一樣，王風云坐在郭夢華的車里，心情就像今晚的天一樣壓抑。
也不知道他會被判幾年，等再出來的時候，物是人非，他還能跟得上這個社會的節奏嗎？
正胡思亂想著，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郭夢華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從手邊的煙盒里摸了根煙出來，放在嘴邊，含糊不清道。
“行了，寧氏公司到了，你下去吧。”
終于到了。
王風云深吸了口氣，大腦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先下了車，當他看到那熟悉的門口時，這才想起剛剛郭夢華說的那句話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
他猛地回頭，剛想問郭夢華這是什么意思，卻見那輛車早就已經駛遠了。
放在床頭的書突然掉了下去，即使地上鋪了毛毯，但書落地時的那一聲悶響還是把寧芝芝從睡夢中吵醒了。
揉了揉惺松睡眼，寧芝芝恍惚聽到門外似乎有人說話，好奇心驅使著她掀開被子下了床，打開門時卻發現站在走廊里的人居然是寧誠。
他似乎遇到了什么千年難得一見的事，模樣已經不復從前的沉穩，仔細聽還能從語氣中聽到一絲不敢置信。
“你說什么？他們什么都沒做，就直接把王風云給放回來了。”
電話那邊的助理顯然也很恍惚。
“是的，寧總，我已經反復問過他好幾遍了，事實確實就是這樣，他們什么都沒做，就直接把人放回來了。而且他回來的時候，還是被NH公司的研發總監開車送回來的！”
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以為自己在做夢，還掐了自己胳膊一把呢！
寧誠的眉頭蹙起，不過沒一會兒又舒展開來。
“我知道了，這件事等我明天去公司之后當面細說。另外，你再去給我查一下NH公司的背后到底是誰。”
他現在對NH公司的老板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能在發現王風云的身份之后，又把他原封不動的給送回來呢？
寧芝芝在聽清楚寧誠的話之后，睡意就褪去了不少。
她是不是做錯了？總覺得她大哥對她公司的好奇心更重了。
掛斷電話的寧誠一轉身就發現了那嬌小的身影，他愣了下，然后彎腰把她抱了起來，神情也放柔軟了許多。
“芝芝？都這么晚了，怎么還沒休息？”
寧芝芝靠在他的懷里，甜甜一笑。
“因為剛剛房間里有東西掉到地上了，所以被吵醒了，正好聽到外面有人在說話，就出來看看，沒想到是哥哥。哥哥，都這么晚了，你不去休息嗎？”
她的關心讓寧誠心頭的煩惱散去一些，臉上也多了些笑意。
“哥哥才從公司回來，等下就休息，抱歉，我不該在走廊上講電話的，是不是吵到你了？”
搖了搖頭，寧芝芝輕眨了眨眼睛。
“不會呀，哥哥沒有吵到我，只是我很擔心哥哥，你每天這么忙，會不會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