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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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夏季的到來,酷熱開始席卷江陵城。
春兒將冰塊滿滿當當盛入木盆中,命人將兩盆冰抬入房內。
顧明珠正在作畫。
很快解暑的冰鎮綠豆湯便端了上來,剛喝半碗,月言和阿三從外回來。
阿三將食盒放到桌上,道:“小姐,關叔讓我帶回來的糕點。”
顧明珠問道:“做糕點的師傅病好了?”
“好了,關叔還覺得慚愧,若不是因為糕點師傅病了,十三園的糕點也不至于拖延至此才開始。”
“好東西不怕晚。”
春兒將適合內幾道精致無比的點心端出來,邊端邊詫異道:“小姐,這師傅手好巧啊,居然是小兔子模樣的。”
碟子中擺放著五只小巧玲瓏的兔子糕,粉色的眼睛,雪白的身軀,神態里帶著三分天真,任誰看了都想捏上一捏。
再看另一碟,是正兒八經的桃花糕,尋常的桃花糕是一塊一塊的,而這碟子里的,是粉白兩色,桃花形狀的糕點,最令人驚奇的是,花瓣栩栩如生如千百瓣。
顧明珠用手觸碰,道:“是桃花粉混了蜜畫出來的花瓣,確實心靈手巧。”
她拿起一旁的勺子,嘗了一口,點頭道:“不錯。”
顧明珠放下勺子,道:“留下這碟,其他的送去岳家小姐,就說我送的。”
“是。”
春兒收拾著食盒出去了,阿三無事干脆跟著一起,屋內便剩下月言。
月言道:“小姐,回來的路上看見刑部的范仲帶著人手往王府去了。”
“這都第三天了,都臭了。”
德親王府的亭臺水榭與蓮花池連接在一起,夏天炎熱,被尸體泡臭的池水引起府內丫環的注意,發現了自家小少爺被被泡得腐臭的尸體。
范仲穿著一身暗紅色的官服,狹小的假山夾縫里,空蕩蕩的沒留下一絲線索。
范仲面色嚴肅,蹲下身子,掀起遮面的白布,少年臉色白如鬼面,毫無生氣,還隱隱飄著一股惡臭,匕首深入腹部,刺中了要害。
仵作驗完尸體:“是重傷昏迷后被推入池中溺亡,兇器就是這把匕首。”
匕首已經被取出,范仲接過兇器打量片刻,在匕首底部發現了一枚楓葉形狀的標記。
“紅葉樓!”范仲低聲道。
拱門處離隨滿面焦急趕來,范仲收起匕首,上前行禮:“卑職見過王爺。”
離隨理也未理,徑直朝地上的人走去,待瞧清地上人的面容,登時面色巨變,不由自主軟了雙腿:“裕兒……我的裕兒!”
一行人面面相覷。
德親王有兩子一女,長子離愿今年二十四,但天生腿疾,自小就養在府中極少露面,二子便是離子裕,江陵內的人都戲稱為小王爺,幼女離瑞,今年才十歲。
離隨猛然抓住范仲的衣領,怒道:“給本王查!我定要將人碎尸萬段!”
“卑職一定竭盡全力!”
離子裕被害的消息瞬間傳遍整個江陵城。
殺害當朝親王之子,這得有多大的膽子啊!
“大理寺的人也去了。”
顧明珠翻了一頁書,消了半盆的冰塊重新被盛滿。
顧明珠道:“讓他們好好查吧,把我手頭的賬攏一攏。”
“是。”
月言出門了。
顧明珠慢慢放下書。
她動手雖倉促,可干凈利索,刑部查不到她頭上,唯一知情的便是岳靜姝和月言。
岳靜姝若是出賣她,那岳華的事便瞞不住,若滿江陵都知曉這樁丑聞,岳華這一生毀了不說,她也會被離隨當成幫兇處置。
這已經是第六日了,刑部也該查到紅葉樓頭上了。
第二日,離隨在宮門口公然持刀的消息震碎了江陵城百姓的茶余飯后。
“說是睿王雇人行兇,花了大價錢請紅葉樓的人殺了離子裕,目的就是讓德親王無后。”
“無后?”
“德親王的大公子雙腿癱瘓不能人道的事在江陵可不是什么秘密啊。”
又有人問道:“紅葉樓?紅葉樓是什么?怎么沒聽說過?”
“聽說是一個殺人如麻的樓,里面的人個個面如閻羅,勾魂索命。”
“你聽誰說的?”
“隔壁的鄰居在刑部里當差,他昨日同我喝酒時告訴我的。”
“當真?”
“那還有假?”
“要說這城內也真熱鬧,兇命案可真多,我還聽說前些日子在城外……”
茶肆內的百姓茶余飯后的交談著八卦。
月言聽了個遍,驅使著馬車回到顧府。
她匆匆忙忙進了院,找到正在午息的顧明珠:“小姐,初秋的信。”
顧明珠本就淺眠,聽聞睜了眼,詫異道:“初秋的信?”
這個時候,會有什么事?
月言道:“初秋親自找的我。”
顧明珠坐起身,拆開信,很快閱完,神色微變,將信遞去。
月言接過,一閱,瞬間皺起眉頭:“有人出一百萬兩買徐玨的項上人頭!”
她接著往下:“明夜城外十里涼亭……”
“這個人還要見你?”
月言放下心,道:“小姐,這事……”
“我很好奇。”顧明珠緩緩道:“一百萬兩,取徐玨的人頭,在這個節骨眼上,會是誰呢……”
月言在她身旁坐下,她眉頭緊鎖,思慮片刻,道:“江陵城內臥虎藏龍,但能一下子拿出一百萬的,卻沒有幾個。”
顧明珠道:“這個人想要趁著亂局,除掉心中大患。”
月言神色一怔,很快反應道:“……小姐是懷疑?不過,他是怎么找到紅葉樓的?”
對啊!
他是怎么找到紅葉樓的?
二人相視,顧明珠冷笑一聲,看向那張紙條,道:“看來樓里有了叛徒。”
“這個人就在江陵!”月言沉思道:“應該不是重要之人,這個人并沒有直接找到紅葉典當鋪。”
“你親自去一趟,想個法子,無論如何,一定將人給我揪出來!”
風輕。
茶樓歸于寂靜,后院的柴房門口,一左一右站著兩名妙齡女子。
很快從后門進來一名全身掩藏在斗篷里的人。
顧明珠帶著一身寒露,推開了柴房門口。
柴房視線昏暗,隱約嗅到血腥味,初秋點上燈。
一雙白面的繡花鞋映入地上人的眼簾。
男人被下了藥,全身施展不出半點武功。
顧明珠在他面前蹲下:“史吏。”
史吏嘴巴喏喏,頹敗著喚道:“樓主……”
顧明珠笑笑:“你還認我這個樓主,很好。他給了你什么好處?加官進爵?良田千頃?”
史吏搖頭:“不……不是的,我只是聽到有人在找紅葉樓的消息,一個消息一萬兩……我只是告訴了他如何與我們取得聯系,屬下……屬下沒有多說別的。”
顧明珠伸出一只手,微抬起他的下巴,她的笑容很柔美,史吏卻從那一抹柔美里看出了殺意,顧明珠輕聲贊道:“沒有暴露位置,做得不錯,但……”
顧明珠的手覆上他跳動的喉結:“史吏,從你進紅葉樓的那一天起,你就該知道,背叛,只有一個下場……”
史吏眼現驚恐,顧明珠手一擰,只聽得咔嚓一聲。
她拍拍手,站起來:“把他掛在顯眼處,讓所有人都看看。”
初秋垂下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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