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月帝好不容易穩住身子。
他急忙問夜星月,“聽說你在道觀養了十八年,你師傅,柔音師太是不是眼角有顆淚痣,喜歡彈琴?”
“是的,師傅最喜歡彈那首……那首曲,沒有名字。”
“你可會彈?”
東月帝越說越激動了,已經叫人取來古琴了。
夜星月自然會彈琴的。
她從小跟著柔音師太學藝,她的琴藝青出于藍勝于藍。而那首曲子夜星月聽了千百遍,自然更駕輕就熟。
她看了一眼東月帝讓人取來的古琴,“上古梅花琴?”
“你識得此琴?”
東月帝激動了。
夜星月,“我師傅說,她以前有一上古梅花琴,是家傳之寶,琴聲清透明亮,但是贈予最心愛之人了。”
“正是朕!柔音!我的柔音!”
夜星月開始拔弄琴弦。
那首曲子的意境其實是很難彈的,尤其是沒有經歷過的人。因為那曲子是一首情曲。
一開始是一對情侶非常的甜蜜,你濃我濃,可是后來發生變故,戀人不得不分離,有種永世不得相見的悲哀蒼涼。
夜星月完美的演澤出了曲子的意境。
而東月帝隨著曲子的旋律,也想起了他年輕的時候一幕幕經歷。
年輕的時候他并不喜歡皇權,而是喜歡出外游歷,他聽說蒼山種種神奇,于是想去蒼山學藝。
但是途中他遇到一個蒼山弟子,她叫柔音,她懂術數,她一眼看出他沒有蒼山學藝的緣份。
他偏不信,一路去蒼山,可是每一次都被其他事伴住了。他這個人好打不平,一路上遇見不少貪官污吏,他就忍不住出手教訓,這樣一來錯過了每年一度的蒼山大考。
他干脆在蒼山附近的小城住下,等待下一年考試。他與柔音接觸的時間長了,對她心生好感,他追了柔音足足半年,使盡渾身解數,才讓柔音喜歡上他。
他們拜堂成親,過了一段好不快活的尋常夫妻生活。
豈料他頭上的四個兄弟爭奪皇位,相互殘殺,他父皇只好召在民間游歷的他回來繼位……
夜星月彈完了琴,東月帝已經淚流滿面了。
他嚎啕大哭,“阿柔,阿柔,原來你竟還活著。夜星月,馬上接你師傅進宮來,朕要見她。”
夜星月跪下,“其實,我師傅已經過世了。”
“什么?”
東月帝驚哀不己,“什么時候的事?”
“我回相府之前,師傅便過世了……”
東月帝又是一陣嚎啕大哭,嘴里不斷叫著“阿柔阿柔”,看得眾人滿臉疑惑。
只有皇后神情深深,似乎知道什么內情。
國師扶起東月帝,“陛下,你的身子骨經不得哀傷。”
東月帝神情哀戚,“二十五年了,我終是無法再見她一面。一直以來我以為她死了,想不到她竟一直活著。活了這么久。可是為什么她不來找我啊?為什么啊?”
皇后安慰他,“陛下,也許阿柔姐姐一直在道觀修行,是想給陛下你祈福,阿柔姐姐她并不是個喜歡宮廷的人,就莫要為難她了。她去了,到了那邊,也會給陛下祈福的。”
東月帝哭了一陣,終于止住悲傷,但他也沒什么心情了。
太子見此,“父皇要不要回宮歇著?”
東月帝看一眼太子。
又看一眼他心尖上之人柔音的愛徙,夜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