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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太醫看出德妃娘娘質問的眼神，他張嘴卻百口莫辯。
“砒霜……救……”三貴公公用最后一息，垂死掙扎抓住孫太醫的衣袍。
德妃娘娘看似著急的上前，一把抓住孫太醫的衣袖，眼神中都是警告與威脅。
孫太醫渾身冷汗，看到德妃的眼神，拿著銀針的手，顫抖而決絕的扎了下去。
本還能喘幾口氣的三貴公公，一下便定住。
孫太醫不似救人，是讓毒發更快。
自認為再精明不過的三貴公公，在臨死的瞬間才明白德妃是不想讓他活，眼睛死死而猙獰的盯著德妃，倒了下去。
死不瞑目的臉朝著德妃。
德妃嚇得往后一閃，被旻王和宮女扶住。
接著脖頸上一痛，就感覺剛剛似被掐住的喉嚨被松開了。
“德妃娘娘，如何解釋？”雕澄泓站在被木呦攙扶著仍舊虛弱的莫曦身側，居高臨下的質問。
雕澄炫想到粥里是無藥可救的砒霜，而剛剛他眼見孫太醫的銀針還沒碰到妹妹，妹妹就睜開眼了，這才覺出不對。
在北漠皇宮莫曦曾經利用他引開北漠宮內侍衛，自己帶走大棕熊的。
這嚇得他差點失控哭出來的中毒，原來是裝的。
雖然又被莫曦騙了，可雕澄炫卻差點笑出來，騙得好。
想明白后，他也如兄長，沉下臉：“你這管家往擎王妃的粥中下毒，然后特意來芙央宮來稟報德妃娘娘是何意？”
就算她貴為娘娘，也惹不得御北王府的世子、公子。
她怎能想到，一個王府的管家的丑傻女兒，怎會讓御北王世子公子這般護佑。
“王管家，你剛剛所言，可是與三貴公公合謀，毒害擎王妃？”德妃娘娘怒視。
沒等王管家說話便又道：“瀟兒才回大朝，就算擎王妃初來王府時，斥責你一番，也是你作為奴才應守的本分，怎就能懷恨在心？”
莫曦“虛弱”的杏眸看著德妃。
到這個時候她還能一副慈母模樣，還給自己摘得一干二凈。
旻王戎朗一臉震驚，他看著地上死狀猙獰的三貴公公，又看向王管家，面色煞白，顫聲問：“王管家，你竟然敢謀害主子？來人把王管家拿下。”
剛剛的侍衛都被戎瀟引開，沒發現什么問題，這會兒已經又守在芙央宮外。
聽到旻王聲音，嚓嚓的手持武器進來。
“奴才冤枉……德妃娘娘，奴才冤枉啊……”王管家跪著往前爬。
“瀟兒本就命運多舛，怎又遇上你這等惡毒的奴才……”德妃娘娘眼淚流出來，痛心疾首的指著王管家：“拉出去，斬了。”
王管家似乎沒想到德妃娘娘這般不顧他的性命，被侍衛拖住的時驚恐的叫喊：“德妃娘娘，是三貴，三貴公公讓我做的呀……”
“等等！”莫曦晃了下身子。
“擎王妃說住手沒聽到？”雕澄泓聲音沉穩不溫不火，卻讓侍衛門全都不再敢動。
暗處的戎瀟面色黢黑：……越發吃味……
德妃娘娘袖中的手緊攥，心中想著，這丑女竟然吃了砒霜還能活過來。更暗罵孫太醫這個廢物，平時不見醫術高明，卻在這個時候把她一心想要除掉的吃了砒霜的丑王妃救活。
口中卻道：“雕世子，這般歹毒的奴才怎能讓他多活一刻。”
“德妃娘娘，臣妾與王管家并無恩怨，與三貴公公更是素不相識，想來他也是被人指使，說不定此人正想著王管家快點死呢！”
莫曦的話，一下點醒還指望德妃救自己的王管家。
“德妃娘娘，三貴公公若不命奴才下毒，奴才怎敢？”王管家說完指著地上死不瞑目的三貴公公：“是他給奴才的砒霜，是他讓奴才找機會下到擎王妃的餐食里。”
“他說奉何人之命？”雕澄泓黑眸一掃：“說出真兇，本世子可保你性命。”
“是……”
“王管家，說出背后指使之人。”德妃一下打斷王管家的話：“本宮定懇請皇上，滅他九族為瀟兒做主，為擎王妃報仇。就算親族已成為尸骨，也要掘出來，挫骨揚灰。”
德妃娘娘很是氣憤，旻王急忙攙扶，覺得母妃這是太過心疼五弟，才會說出這樣的狠話。
而剛要說話的王管家一下僵住。
老淚在眼底流下：“奴才，全都說出來!”
他跪在地上，按押他的侍衛松開手，站在一旁：“是三貴公公給奴才的毒藥，說當年伊貴妃盛寵時，他同在宮中做公公的胞弟，因為一點小錯，被伊貴妃活活打死。所以他懷恨在心，就算伊貴妃死了，也不能讓她的兒子好過。如今他還沒等報仇，擎王便昏迷不醒了，所以他就要想讓擎王妃一起跟著擎王陪葬，以解心頭之恨。”
每年都有做錯事的宮人被杖斃，并不稀奇。
但是當年因為伊貴妃被打死的公公，卻只有一個。
因為伊貴妃向來待奴才和善，所以有這一遭，都被記著了。
那公公嗜賭成性，又沒有銀子，凡有機會出宮，便偷攜主子東西，換銀子去賭。幾次沒被發現便愈發膽大，看到熟睡的五皇子脖頸上的暖玉竟然起了歹心。
可哪想就在他動手時五皇子醒了，他一時心魔驟起，竟用手去捂五皇子的口鼻，怕他發出聲來。
五皇子那日是自己偷溜到御書房的，沒有奴才跟著。
卻沒想到他要殺皇子滅口時，竟不知怎的被三歲的五皇子用書砸暈了。
沒一會兒滿皇宮都是找五皇子的人。
他們在御書房找到五皇子時，五皇子正盤腿坐在被砸暈的公公身上看書。
皇上和伊貴妃趕到，問五皇子因由，五皇子說這奴才要搶它的玉，被發現后還要欲行兇。
兩盆涼水那公公被潑醒，睜眼見到皇上，還有持刀侍衛，登時嚇傻，招出實情。
作為母親的伊貴妃不禁后怕，直接命人杖斃了那公公。
戎瀟憶起當年的事，眸光清冷。
很多有關系的太監，怕犯錯時被牽連，填報檔案時多會填假的，而司禮監也不會認真核查太監身份，只要太監自己不說，就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