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親，也飽了！”
菜這般難吃，饅頭也跟著不香了。
莫曦把這菜收了就開始琢磨。
這保命重要，溫飽也重要啊。
總不能，兩三天才找到逃走的法子，卻餓得跑不動了，尤其戎美人剛解了體內的毒，身子還虛弱；小思尋正長身體的時候，怎能餓著。
戎瀟看不出情緒，脊背筆挺的端坐，心里在想：小丫頭本就纖瘦，這樣的吃食，怎行？這小孩兒，看似乖巧，調皮的很，倒是該吃點苦頭。
小思尋又人畜無害的玩了起來，不經意的看看營帳的門：“壞夫君餓著就餓著了，可娘親不能挨餓！”
帳篷內本都是軍營，所以中間桌子，一面是門，三面床鋪。
剛好每人一張床。
三人各有心思，所以天才黑，就都哈欠哈欠的和衣躺在了床上。
帳篷外的官兵來回走動，腳步聲不斷。
這哪有機會出去！
莫曦抬眼見戎美人和小家伙都睡熟了，正琢磨偷溜出去。
忽的帳外就有人在喊：“這個帳篷里的獸醫出來！”
聲音挺兇的，莫曦小眉頭蹙了一下，快速開帳門出去，恨不得把這人的嘴給扯爛了，這一嗓子就能把戎美人和小家伙給吵醒。
可一出帳，莫曦就打消了剛剛的念頭，因為乍一眼根本沒看到人，只看到一面墻。
她抬頭仰面，才看腦袋。
這人五大三粗，比莫曦足足高出兩個半腦袋。
天色黑，這人也黑，十幾步遠浮動的火光，背著光看整個一個熊二擋在面前。
好吧，這體格只能智取，撕爛嘴暫且擱置。
“你就是那獸醫？”
這人雖長得兇悍，但面相憨厚，看到莫曦這小身子，一臉的驚訝表情。
“是！”
“那好，跟我去后面馬場。”他道。
馬場！
那還有機會弄到吃的嗎？
“你們就看好帳篷里的人。”和莫曦說完，他就回頭對身后的兩隊人說道。
莫曦打眼看，得三十人。
好家伙，就為看著她那病弱夫君和三歲兒子。
莫曦把陰明鳥的蛋放入空間中的孵化箱，便拎著藥箱跟著這人往軍營里面走，半炷香的功夫，看到更多官兵把守的地方。而且燈火比前面亮得多。
“官爺，這可是養馬的地方？”莫曦問。
“我就是個小兵，你叫我農一就行。”他答。
農一。
“不是養馬的地方，只是有部分軍馬在這里。”這人到是樂于說話。
“那帶我來此，可是有馬病了？”
“是！不知怎的，很多馬匹都不吃草料了。”
說話間已經進了一個很大，但干凈的棚子。
棚子里火光瑩瑩，很亮堂，莫曦一眼就看到那抹藍色孔雀翎羽的袍子。
這南盈太子愛崗敬業呀，竟然大晚上親自到馬棚來！
看來南盈缺馬！
百里光也見到莫曦進來，只抬了下手，他身側的一個官將就吩咐牽馬。
一會功夫十幾匹馬被牽來，百里光狹長的眼半瞇，晲著莫曦。
莫曦上前端看了三幾匹馬，便讓人把馬的草料拿來。
她捏起看了看便知道什么原因。
可端著草料的人老實的站著，手卻在隱隱顫抖。
莫曦當做未見。
然后轉身對百里光說：“這些馬并無大礙，只是結腸阻塞，給些藥便會好。”
“是何因由？”百里光聲音不高，在這深夜卻惻惻寒人。
莫曦故意站在那草料人的前面擋住百里光視線。
“不過是氣候突變應激罷了！”
“應激？”百里光沒聽懂。
“就是沒能適應環境變化而已，是常見之病。”莫曦故意說的云淡風輕，免得百里光疑心。
果真，百里光沒再追問。
百里光晲了眼這些馬鼓得滾圓的肚子：“多久可醫好？”
“明早便會好。”
莫曦配了藥，告訴了如何灌服，那些人便去準備。
太子百里光面無表情的離開。
剛剛盯著自己的農一在棚子外等著，距離挺遠的。
莫曦見四下無人，便走到那喂馬的小官跟前，悠悠的說道：“說吧！”
小官一驚，面色唰的慘白。手里的簸箕都一下掉到地上。
“別緊張，我若想要告密，剛剛就說了，豈會等到現在。”
“我，我說什么……”
莫曦見小官故意裝傻，也不著急：“八百文一斤鹽，現在國庫空虛，甚至一兩銀子一斤鹽。”
小官一聽登時就撲通跪下。
莫曦繼續徐徐的說道：“三千匹戰馬，每日少喂十斤鹽，便可得十兩銀子。正常你這喂馬的小官，每月不過一百文的俸祿吧！”
莫曦剛剛一眼便瞧出是長期飼喂粗硬飼料，食鹽不足導致的大結腸阻塞。
若是一匹馬，兩匹馬的得這毛病，可能還有其他因由，可這群馬都如此，便是飼草料的過，所以莫曦要看草料。
但端來的草料里面是加了鹽的，可見是喂馬之人所為。
這小官常年干活，手上皮膚粗糲，帶著繭子的縫隙藏有細小的碎鹽。
因他緊張，這鹽才會被手上的汗粘住。
古代的鹽粗糙，雜質多，所以即便粘住了，可一時間又不沒能全融化，所以莫曦更加確定。
“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小官連連子在地上磕頭。
“別緊張！你這樣會把人招來的。本王……本姑娘若想告密，也不會等太子走了再問你是不。”莫曦是訕訕一笑。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那人又連連磕頭。“姑娘大恩，無以為報！”
“呵呵！當然能報！”莫曦開心一笑。
“只要不是殺了小的，姑娘說什么小的都萬死不辭。”
萬死不辭都行，殺他不行！
“不瞞姑娘，我爹嗜賭成性，賭債未還，被砍了雙手，若再不還清銀子，就要用我兩個妹妹去當債主的通房丫頭來還債。我大妹妹十二歲，小妹妹今年才十歲……”說著這人就眼底通紅。
見莫曦沒說話，他又急道：“姑娘，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莫曦一笑：“別呀！你若不這么干，你兩個妹妹怎么辦，難不成這么小就送去做通房丫頭？”
小馬官一愣。
“你繼續干你的，銀子照樣賺就是了。你放心，有我在，這些馬再不會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