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呦氣鼓鼓的斂上東西。
莫曦把符紙貼到臉上，拿著鏡子照了照，挺好看的。
戎瀟仍舊是端坐在床上，嘴角淡淡的一抹弧度閃過。
殷世子瞠目，哪里不對，貼上符紙，丑妖女不就該動不了了？照上鏡子不就該現原形？
莫曦拎起繩子，看看長度，便在房中跳起繩來。
呃……王妃是不是該賢靜淑婉……
至于那葫蘆，莫曦晃了晃，擰開蓋子，往外一倒……
一灘黑水流出來……
眾人盯著眼都不眨：……原來一灘黑水是這么來的……
殷墨的臉由白變綠，由綠轉黑，又一陣清灰。
“畢竟一千兩的銀子，木呦，給殷世子包好了，以后殷世子生了兒子還可以當玩具。”
莫曦也就奇怪，殷墨一個人精，怎的就會相信這道士的鬼話，相信這世間有妖精呢。
直到這場無厘頭鬧劇散了。
莫曦抖了抖殷墨的字據，然后問了戎瀟。
戎瀟直言相告。
原來殷墨的娘親武安侯夫人在殷墨五歲時因病而逝。小殷墨和他娘親感情深厚，一時間無法接受，每日只知哭鬧，不吃東西。
眼見小殷墨愈發憔悴，一位武安侯故友出了主意。
就說他娘親是仙姑，去了道觀修煉，不得見人，得道成仙便會回來。
小殷墨信了，而且從那以后對道家的信仰也十分虔誠。
長大懂事后已經漸漸明白娘親去道觀修行，成仙歸來之說是假的，可他就是執拗的不承認。
這是不肯接受娘親離開的現實，對娘親活著始終是有執念。
他所到之處的道觀必去無疑。
平日也是供些香火，這次只不過是還尋了法器。
一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一般的道觀好幾年也收不到這么多的銀錢。
這也是遇到假借修行斂財的主兒了，順道賣上了降妖除魔的神器。
莫曦想罷，這殷世子也是個可憐寶寶！
“你用何物誘他？”戎瀟淡淡問道。
殷墨再不待見小丫頭，人也是精明的很，怎么會正中小丫頭設下的陷阱。
“就是和皮影戲一樣的東西。”
戎瀟小時候是看過的，只是眼盲后十年再未能見。
這么尋常的東西，都成為他的奢望了。
戎瀟面上無波，可心底卻閃過一絲落寞。
恰在這時，溫柔的少女清音縈來：“等你眼睛能看到了，我演給夫君一人看。”
她的話，說得那么自然，好像料定他的眼睛一定能再看到東西。
雖然戎瀟對這并沒覬覦希望，可聽到莫曦的話，心頭還是涌上一陣輕柔的暖。
因為戎瀟白日暈過，所以莫曦就把圓房的事暫緩了，安分的睡覺。
雖然白日北漠大軍被蚊子給咬散了，可不管邊防部署還是城中巡邏，都更加嚴格。
淡淡的月光散在整個泰幽城，光影昏暈，辨不清東西。
“太子殿下，咱們進了大朝的泰幽城，您要是被認出是北漠太子，那非抓到您，讓咱們十萬大軍都降了。”乙干泰抱著樹干都要哭了，慘兮兮的勸自己的主子。
“城中，何人認得孤？”拓跋烈不慎在意的繼續往自己身上系繩子。
乙干泰一怔，想了想，是啊！城中的大朝國百姓，哪個能認得北漠太子。
太子雖然武藝精湛，但確實沒親自帶過兵，更未與大朝國的將士照過面。
而且殿下最擅長的就是易容術，現在看上去便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頭。
“可是，陛下要是發現太子殿下不在東宮可怎么辦？”
你是皇上的種，抓回去也不過是關幾天，我一個奴才回去那還不被皮鞭抽死。
“又不是第一次禁足跑出來。”拓跋烈表情不羈整個人就似縱韁野馬。
身子已經綁好了腰身。
“可之前不過是跑出東宮喝酒狩獵而已……”乙干泰還哀怨的絮叨，那邊的人已經飛快助跑一段，乘風而起，在天空中的月牙邊劃出一條線，飛入城中。
“太子殿下，你怎么能飛呢？？？”
他痛苦無助的看著自己那個大風箏。
硬著頭皮給自己幫了幾根繩子，鼓足了力氣助跑，跑了幾十步，因為用力過猛而彈了回來，脊背狠狠的撞到剛剛抱著的樹干上。
原來，他本要把太子那個大風箏偷偷綁到樹上，沒想到光線太暗拽錯了繩子，竟然把自己那根綁到了樹上。
他緩了半天感覺已經碎了的背骨，解開繩子，才鴕鳥似的撲騰飛過城墻。
“你看沒看到一只大鳥？”一個巡邏查夜的士卒指著老遠半空剛消失的一道黑影問同伴。
“嗯！許是要生蛋的大鳥，才會這么笨！”另一個士卒補充。
咔嚓！
要生蛋的乙干泰進是進來了，卻被樹刮到，斷了“翅膀”直接掉到地上，臉先著了地。
這邊御北王府。
太子輸了一萬兩黃金和一株百年天山雪蓮的事很快就被錦繡打聽到，轉告了雕攸寧。
“去叫莫管家來！”雕攸寧壓著胸口怒氣，雖然儀態端莊，可卻凝了冷意。
“郡主，這么晚讓莫管家過來，是不是……”
“本郡主的事還輪到你一個丫鬟插嘴？”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錦繡這就去請莫管家來！”錦繡嚇得趕緊退出去。
盡管已經很晚，可很快莫管家便到。
錦繡識相的退出去。
“白日兩軍對陣之事莫管家可是聽說？”
雕攸寧盡管語調無波無瀾，可莫景確微微抬眸看向她，眼神很小心也很溫暖。
“屬下已經知曉。”
“莫管家覺得可有蹊蹺？”
“莫曦自幼癡傻，更是膽大，單槍匹馬去陣前，不知兇險卻有可能。至于北漠大軍恰被蚊群叮咬，自亂陣腳，潰散而敗，恐是巧遇天災。”
雕攸寧放下手中的一塊翠玉：“若只是巧合，她怎會提前便從太子殿下定下一萬兩黃金和百年天山雪蓮的約定。”
莫景一時間未說出話來，任誰看這件事，也不像是巧合，明明就是成竹在胸，蓄謀而為。
而且，莫景也從莫曦第一天回泰幽城便覺出她和原來不太一樣。可這個又丑又傻的丫頭是他從襁褓中看著長大，十四年之久，就算變成灰他也是認得的，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