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知用神識探了探，發現它們身上插著的小破片數量之多都快趕得上刺猬了。
可就是不死。
話說回來，蜈蚣這種玩意兒就算是沒了頭都還能活一個小時，一次沒炸死太正常了。
于是，她對星執道：“你丟一個試試。”
星執依言而試。
果然不出所料，變異穢蜈的頭被炸飛之后，身體還在掙扎。
蘭知：“……”
不過，蜈蚣不像蚯蚓，蚯蚓有很強的再生能力，即使身體被切斷，斷開的地方也能迅速生長出新的組織，彌補失去的部分，蜈蚣卻不能。
放著一會兒不管它自己就死了。
就是效率有點低。
蘭知望著前方一眼看不到頭的峽谷和濃重穢氣，吸穢鳥剛吸掉一點，周圍的穢氣立刻就蔓延過來填補了空白，好像怎么吸都沒有用。
蘭知嘆了口氣，有那么一瞬間很想做些殺傷力超強的武器，一口氣把這條峽谷給轟了！
星執察覺到她一瞬間的低落：“怎么了？”
蘭知和他單獨相處時總會下意識地放松一些，此時也是一樣，她收了傘蹲在洞口沮喪地托著臉道：“干不掉，好煩。”
星執有些意外。
他見過她持續修煉十天八天不停歇，見過她為了做武器幾天幾夜沒換過姿勢，她在畫境里殺兇獸也是越殺越勇，好像完全不知疲憊。
可現在，他們就只是丟了兩個亂射彈，還沒真正開始做任務，她居然就厭煩了？
這簡直不像她。
星執在她的身邊蹲下來，好奇地問道：“為什么？”
祂見蘭知扭頭朝祂看過來，他補充道：“我以為你會很有耐心。”
蘭知扁著嘴道：“不，我毫無耐心。”
她頓了一下，解釋道：“如果是我努力努力就能夠得著的范圍內，我當然會很有耐心。但這種明顯殺到猴年馬月都殺不完的，如果不是出于歷練的目的，我就會很煩。”
在昨天之前，她愿意按部就班地做除穢任務順便提高實戰水平，對此就無所謂，可如今她時間緊迫，不樂意這樣消耗時間，自然就容易焦躁。
她指著朝不斷朝他們洶涌而來的穢氣道：“我現在只想一口氣炸了它！”
星執感覺到她身上躁動的情緒，不禁輕笑了一下。
蘭知看到他笑，頓時更郁悶了，甚至有種捶他一頓的沖動：“你還笑？”
星執莞爾道：“忽然覺得你這樣，挺好。”
她總是太理智太冷靜，時時刻刻都緊繃著情緒，讓人覺得她好像無所不能，好像可以扛起一切。
此時，她不經意露出的一點情緒，才是一個二十歲少女的真實反應。
才讓人覺得她其實只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女。
祂覺得這樣很好。
祂過去讓她在異界受了太多苦，如今回到星靈大陸，祂覺得她可以放松一點。
穢氣固然要解決。
但那不是她的責任。
星執剛想解釋，卻意外地對上了她的視線。
她雖然情緒上有些煩躁，眼中卻帶著灼灼明亮的光芒，顯然她想炸了穢淵，和是不是她的責任沒有關系。
酒館內燈火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