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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是長生,還有那些住在周圍的人家,也都從院墻門口甚至房頂上探出頭來,觀察著這里發生的情況。
看見是大華之后,有個婦人忍不住輕聲道。
“大華,老劉頭他兒媳昨兒應該是生了……”
“男孩兒女孩兒?”
“這我就不知道了,老劉頭不讓別人進他家,只讓他屋里頭的那個幫忙,你也知道她會接生,我們就沒進去……”
大華拍門的動作微微一滯,然后退后一步,深深地吸口氣,下一刻,猛然出腳!一腳跺在門上,那結實的木門應聲倒下,嚇得那緊貼門后偷聽動靜的人一聲慘叫,比兔子還靈活的跳開,下意識的就要罵人!
“你這個……”
但是在看見大華用陰冷的眼神盯著自己看的時候,那人卻禁不住后退了一步,隨即想起這是自己的家,又理直氣壯起來。
“大華!按輩分我可是你的叔叔,你就是這么對待自己的長輩的?!”
“長輩?把自己孫女扔到山上的長輩?”
大華冷笑一聲,直接用鐵鍬的尖利一端指著那老頭的腦袋。鐵鍬使用的機會很多,所以尖端被磨得雪亮,看起來就寒光四射,嚇人得很。
那老頭一下就沒了剛剛的神氣,抖著腿小心翼翼的勸。
“大華啊,你說說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你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就要打我,就不怕被別人唾棄嗎?而且,你弄清楚真相再說也好啊。誰說我把孫女兒丟了?不是,誰說我兒媳婦生的是女兒?分明就是個大胖小子!”
越說,這老人越發理直氣壯。最后,他甚至挺胸抬頭的看著大華,然后一瘸一拐的引著眾人去看他的孫子。
“你們都來看看,看看我孫子長得那叫一個討人疼喲,不是我催,這十里八村的,有哪個孩子比我孫子更惹人疼?”
那些看熱鬧的村民也跟著去看了看。一個紅彤彤的嬰兒包裹在襁褓里,旁邊的母親正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哄他睡覺,只是臉上除了慈愛之外,還盡是愁苦。
看見這么多人走進來,孩子的母親有些驚慌,似乎是想說話的,但卻只發出了“啊啊啊”的無意義的聲音。
長生愣了一下,這是一位啞女。
說起來,長生看了看那帶路的老劉頭的瘸腿,以及周圍這些村民里幾個或者瘸腿或者行為略顯古怪的人,若有所思。這里傷殘的人有點兒多啊。
不曉得是天生還是后天所致。說起來,那些在白鹿那里見到的孩子,很多也是傷殘的。這山下到底是什么情況,為什么會有這么多傷殘的人?
還有,大華這個態度也有些奇怪。莫非這樣的情況經常發生?
“這是你的兒子嗎?”
床上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女人立即點了點頭,還下意識的將孩子攏到自己懷里,警惕的看著所有人。
大華見狀倒是放松了表情,語氣溫和的開口。
“沒事,你別怕,我今日來就是看看,你平安生產了,這很好,如果他們一家對你不好,只管去叫我,我為你做主。”
那女子遲疑的點了點頭。奇怪,她好像能聽懂。一般不會說話的人,都是因為天生耳朵出了問題,沒法聽別人說了什么,自己自然也很難將話說的清楚準確。
但她既然能聽懂,也就是說,耳朵是沒有問題的。不過這也不絕對,或許是沒幾歲的時候發生意外了呢?
長生這會兒盯著縮在一邊的年輕男子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嘆了口氣。從他們進來到現在,這位應該是女子丈夫的男人就這么安安靜靜的盯著大家看,手里還拿著一只草編成的蟋蟀,時不時地還要拿起來玩一玩看一看,神情很是專注。
不,或者說,他們這么大一群人,為首的大華還扛著一根鐵鍬,險些打了他的父親,這些對于這年輕男人來說都沒什么影響似的。他只是安靜的看著這一切,好像一個旁觀者。手中的草編蟋蟀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不用多問,長生就知道,他似乎心智上有些問題。
當大家都看過那孩子確實是男孩兒,而且確實是剛出生不久,長相上也和劉家人有六七分相似,也就相信了這孩子確實是劉家兒媳多生。
那大華是誤會老劉頭了?
大華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她本來就不是得理不饒人的那種人。之所以反應那么激烈,還是因為之前屢次三番聽到老劉頭說如果生下來是個女娃娃就扔到山上去。聽見長生說山上有嬰兒,下意識就想到了這一家。
“原來是這樣,是我弄……”
“啊啊啊!”
那劉家兒媳這會兒看著老劉頭隱隱有些畏懼的模樣,又看了看大華,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猛然發出一連串叫喊。
本來準備道歉的大華立即用刀劍一般鋒利的眼神看向老劉頭。老劉頭本來還志得意滿,這會兒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心虛,然后努力分辯。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妹子不會說話,估計是想跟你道喜呢!大華,你不為你堂弟感到高興嗎?我們老劉家終于有后了!”
大華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人。更何況那女子不只是在在努力說些什么,手也在不停的指指那個嬰兒,然后又指指自己,最后露出來兩根手指,再指向老劉頭,做出一個扔的動作,重復了兩次之后,大華立即意識到了什么。
“她生了幾個孩子?!”
“我問你呢,她生了幾個孩子?”
老劉頭嚇了一跳,臉都白了,卻還是硬著嘴。
“什么幾個孩子?自然只有一個!你失心瘋了吧大華,這是我家的事情,跟你又有什么關系?!”
這時候,蜷縮在一邊的老劉頭老妻出乎意料的哆哆嗦嗦著開口。
“兩,兩個。還有個女娃娃!”
“你這老婆子!看我不打死你!”
老劉頭氣急敗壞之下就要打人,但看著陪伴自己多年的病弱老妻,臨到頭卻又下不去手,只能長嘆幾聲,干脆破罐子破摔了。他一下子蹲到地上,疲憊的開口。
“沒錯,我這兒媳昨兒生的不只一個孩子,還有一個女娃娃,今兒早上,我把她扔到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