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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身邊有蓬萊閣弟子忍不住詢問莊蜉蝣,首當其沖的就是落微雨,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長生,總覺得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她也算是最晚的那批醒來的人,因為醒來的越晚,理論上貢獻的誠念金光就會越多,所以一些爭強好勝的修士們會以這個時間判斷大家的貢獻。
她以為自己已經是程度不錯的修士了,但萬萬沒想到,這對師徒一個比一個厲害啊!
“師姐,那是你的弟子吧?”
“是。”
莊蜉蝣看一眼落微雨,覺得有些好笑。如果按輩分的話,這孩子應該叫自己一聲師伯。不過,叫師姐也沒什么,倒是叫莊蜉蝣有種意外的熟悉感覺了。
就好像回到了八十年前的蓬萊閣,大家都圍著自己叫大師姐。她不是追名逐利之人,只是覺得,那種熱熱鬧鬧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那你們都很厲害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教教我?”
莊蜉蝣有些無奈。
“我也不知,我這弟子天性如此,心腸太過柔善,這會兒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故人。”
“是嗎?”
落微雨有些驚訝,但她很快就又精神勃勃,因為她又有了新的興趣。轉身就跑向自己的師姐妹們,悄咪咪的詢問。
“你們覺得,誰才是那個堅持到最后的人?我賭永安小師侄。”
其他幾個師兄弟姐妹們也不傻啊,她們紛紛開口。
“我也賭永安師侄。”
先別說永安小師侄看起來就一副穩贏的樣子,就說出于同門師兄弟姐妹的情誼,怎么著也得選自家宗門的弟子吧?
落微雨頓時失望的嘆了口氣。
“你們這樣還怎么賭?沒意思的很。”
是啊,他們都選自家宗門的小師侄,誰輸誰贏還有意義嗎?大家彼此對視一眼,忍不住笑了。
此時,僅剩的那幾位修士也漸漸蘇醒,李太上睜開眼睛看見那漫天金光的時候也嚇了一跳。當看了其他修士特意錄下來的留影石之后,更是忍不住贊嘆。
“不愧是永安道友,就是心志堅定純粹。”
而根本沒有入定的陵光道子此時看著永安那邊傳來的滿天金光,神情淡漠。
身邊有獻殷勤的修士忍不住嘲諷的開口。
“瞧他們那沒見識的樣子,不就是一點兒誠念金光嗎?至于這么大驚小怪的?”
“有點兒招搖了。”
然而這兩人的一唱一和并沒有讓陵光感覺高興,他看一眼谷笙,谷笙立即將那兩個說話的人趕走。這種招厭惡的活計自然叫那兩人不住地叫罵侮辱對方,然而谷笙卻一概不論,干脆利落的很。
這一幕自然很得陵光歡心,但是那些剛對她有所改觀的人,立即就改變了之前的想法。
想什么呢,這就是陵光道子身邊一條不講道理的瘋狗。怎么可能有正當真摯的情感。不過是叫人徒增厭惡罷了。
對此,陵光沒說什么,谷笙也就不在意,這會兒冷冷的盯著那些竊竊私語的人,陰冷的眼神叫那些人忍不住別過了眼。
當一炷香時間過去之后,在場的只有長生一人還沒有醒來,而天空中那個負責收集誠念金光的缽盂已經裝不下了。善人大和尚想了想,飛身回去和西方佛國之人都商量了一下,隨即雙手結印,輕輕一揮,空中就出現了一片十丈方圓的空洞,當畫面漸漸清晰,眾人的神情都格外復雜。
那是一片籠罩在灰暗之中的世界。了無生氣,畫面許久都沒有動一下,偶爾有些動靜,也是其中被魔氣侵蝕了頭腦的魔獸在互相吞噬。
這片同樣存在與盛源大世界的秘境,與生機勃勃的盛源大世界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當畫面漸漸放大,眾人可以清晰的看見那些被魔氣同化,身上長出犄角鱗片尾巴多余的手腳等等狀況的人類。
是的,即使面目全非,那些也是人。只是經過魔氣的侵蝕,已經基本看不出人應該有的樣子了。
善人大和尚略顯悲傷的聲音在此地回響。
“這是婺源小世界,本來,這里也是一處風景秀麗之地。雖然靈氣不足,但適宜生存,所以生靈數量眾多。但,一處魔源突然出現,將這個原本和諧的小世界攪得一團亂。這里的生靈也盡數被污染,如今只有寄希望于誠念,能將這些魔氣凈化掉了。”
說著,善人大和尚將那個缽盂拿在手里,微微傾斜。
下一刻,那些溢滿了的金光就像一條實質性的河流一樣注入到那個滿是灰暗的小世界,且在進入的一剎那變成細碎的金光灑向整個世界。
“嗤——”
大家可以很清楚的聽到在那些金光落入大地之際,響起的嗤嗤拉拉的聲音。首當其沖的是一棵渾身都黑漆漆的樹。它的樹葉枝干都已經不見了,只有光禿禿的一根主干聳立在大地上,就像一道丑陋的傷疤似的。
然而,當那些誠念金光傾瀉而下之際,那棵樹干身上的灰暗之色似乎被洗干凈似的,嗤嗤拉拉的往下掉。不一會兒,就露出了原本的褐色樹干。在金光的持續滋潤下,不僅僅洗去了身上的污垢,并且還迅速抽出了枝芽,長大開花結果,變得綠意盎然。
不僅僅是這一棵樹,它周圍的其他樹干,動物,人類,以及其他所有的生靈,都在迅速洗去身上的灰暗之色,恢復盎然生機。
本來,以西方佛國的佛修來看,這次的誠念金光可能只夠此方小世界一半以上的恢復正常。一般來說,只要一半以上恢復正常,那么接下來的其他地方和生靈都會漸漸好轉。
但今日收集到的誠念金光出乎意料的多,看來,不僅僅可以治好一半以上的生靈,整個婺源小世界都有可能在今日治好!
這種眼睜睜看著一個世界因為自己而變好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就連一些生性淡漠的修士在看見那漸漸好轉的世界時都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誰會不想拯救世界呢?就算只是少年時期的狂念,但能做到一點兒,心中也會異常滿足。
當那片山河迅速好轉之際,長生握著珠串菩提的手指,微微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