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送了謝禮后,回到了醫院。
到了醫院的時候,安三成已經到了這里,跟著一起來的還有大伯家的三個堂哥,兩個她叫不上來名字的人,還有江夏。
“安寧!”
安三成喊著安寧過去。
“家里也沒有擔架,我們把門拆下來了,還算平整,行不?”
“行。”
安寧自然沒有意見,她去醫院里辦了手續,安國明躺在了門板上,門板的兩邊被安三成臨時釘了一塊木條,稍微遮擋一下,省的掉下去。
“好了,四個人抬,一人抬一角穩當點,慢不怕,一定要穩。”
安三成不放心的叮囑著,幾個人都表示知道。
四個人抬著門板,從醫院里走了出去。
安三成和安寧走在了兩邊,以防有什么意外發生。
一路上,大家輪換著,終于把安國明抬回了家。
林翠花一早上都在抹眼淚,不過在安國明回來之后,趕緊擦干了眼淚,忙乎了起來。
“抬正屋啊,我和你三叔住的那屋兒。”
安國明被抬進了安三成和林翠的那個屋子,這里陽光好,養病好一些。
安國明被安置好之后,大伯家的幾個堂哥也沒停留,安三成送著幾個人出去。
只有大堂哥安國陽落后一步的對著安寧說:“要是找到了人,喊我們一聲。”
“知道了,大哥,謝謝你。”
大堂哥安國陽摸了一下安寧的腦袋,不愿意的說:“瞎生份啥。”
安國陽笑了一下,也走出了院子。
站在大門口的安寧,第一次真實的感受到了真正族親的感覺。
不問緣由,不問結果,只是堅定的站在你這一邊。
安寧轉身,進了屋子。
屋子內,炕上躺著安國明,炕沿邊上坐著安三成,地下蹲著安國慶。
林翠花帶著大嫂,在廚房開始做飯,大骨頭燉起來。
進來的安寧,打破了屋子內的安靜。
“二哥,到底怎么回事?昨天和你動手的那五個人是誰?”
安寧的問題,讓廚房內干活的林翠花,動作停滯,腳步朝著門口走了兩步,站在門口等著。
炕上躺著的安國明,也沒想隱瞞。
“我這些天一直在鎮上找賣東西的門路,我遇見了朱建設,他是供銷社的主任,看中了咱們的書包。”
朱建設這個名字一出,安寧手心攥緊,冤家路窄。
不過她沒有打斷安國明說話。
“我和朱建設說了好幾天,他終于給了定金,我這才把貨全部拉過去了。”
“本來都是挺好的,可朱建設檢查完貨之后,沒給尾款,我自然不樂意,想拉走。“
“朱建設說什么都不退,我去公安局報警,結果朱建設拿出來一份協議,說那些書包是他和縣城的制包廠買的,他們手續齊全,我什么都沒有。”
說到這里的安國明,后悔的眼睛都酸了。
“我不服氣,就去供銷社,被攆走后,我又跟著朱建設去了他家,結果就被打了。”
聽完安國明的敘述,安寧眼神微瞇。
“二哥,你還記得上一次我們去制包廠,那個廠長姓什么嗎?”
“姓朱。”
“對,都姓朱。”
安寧轉頭對著安三成說:“爸,你們該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出去打個電話,打聽一下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聯系。”
“行,行,你去吧。”
安三成看這安寧離開的背影,感嘆的說了一句:“長大了,都長大了。”
他喊著安國慶起身,兩人一起下地干活去了。
另一邊去打探消息的安寧,先是去了村里的大隊部,打電話。
她撥通了李廠長的電話。
嘟嘟幾聲,那邊很快有人接起來電話,是李廠長的秘書。
“是安寧啊,你等會,李廠長馬上就回來了,你等十分鐘后再打過來。”
“好的,麻煩你了。”
安寧客氣的掛斷了電話,坐在板凳上等一等。
村里的接線員,今天是個女的,話不多,嘴很嚴,是上一次那個安老七的媳婦。
女人對著安寧靦腆的一笑,便低下頭,繼續納鞋底。
幾分鐘后,還沒等安寧打回去,電話自己就響起來了。
接線員接了起來,繼而又遞給了安寧說:“找你的。”
“謝謝。”
安寧禮貌的一個微笑,讓婦女也跟著笑了一下,繼續低頭。
“喂,李廠長,我是安寧。”
那邊的李廠長心情不錯,和安寧說了兩句話,直接進入了主題。
“找我有事?”
“對,我想打聽一件事,制包廠的朱廠長您認識嗎?”
“認識啊,怎么了?”
安寧一點也不委婉的問:“這個朱廠長和三合鎮供銷社的朱主任,兩人有關系嗎?”
那邊的李廠長停頓了一會,喊了他的秘書過來,問了兩句。
“安寧,好像是堂兄弟的關系。”
“謝謝你,李廠長,過幾天我親自去謝謝您。”
“謝我干啥啊,就說兩句話的事兒。”
兩人寒暄了兩句,掛斷了電話。
安寧給了兩毛錢的電話費,客氣的走了出去。
出來的安寧,站在了大隊部的門口,一時間哪里也沒有去。
“朱家……”
她朝著安家跑過去,收拾了一個雙肩包,騎著自行車,跟林翠花說一聲,出門了。
林翠花是攔也沒攔住,在門口急的直跺腳。
“這孩子,一個個的,氣死個人了。”
安寧也沒有沖動的行事,她騎著自行車到了地里,找了安三成說了一聲自己要辦的事兒。
“要不要你大哥跟你去?”
“不用,我自己能行。”
“好,小心點。”
安三成看著安寧答應的點頭,騎著自行車,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騎車走的安寧,先是去了醫院,找到了那五個骨折的人。
五個人,擠在了一個大病房,當安寧進來的時候,一個個嚇得恨不得原地消失。
“大姐,這是醫院。”
“有話好說。”
安寧不發一言,單手關上了門。
卡達一聲關門聲,床上的五個人更害怕了。
也不知道里面說了什么,先是一陣的不行喊叫,后來統一的可以可以。
安寧出來后,她先去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打完之后,她再次去了公安局,報警。
這一次,安寧帶著警察,去了供銷社。
“公安同志,你們看,這布料一模一樣,我家里還有很多,更重要的是,我有證人證據,這是我在縣里紡織廠買來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