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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親事多好,都不可能好過陸微雨了。
除非她能嫁給太子,成為太子正妃。
哪怕是太子側妃,也不可能好過陸微雨,除非……
太子早些登基當皇帝,她成為后宮貴妃。
不然,還是沒辦法壓過陸微雨親王正妃身份的。
陸芊芊知道也不能靠姨娘幫她出主意了。
如今姨娘被關了這么久、窩囊了這么久,心里只有仇恨,人也變得有些不理智了。
靠姨娘只怕會搭上自己。
因此,這幾日她想的是如何體面自保。
林家不可能再奢望了。
但曾家……表哥們那么多,還是有望選出一個配得上她的來。
因此,得知祖母要與曾家長輩們去莊子上,她立刻想到一個迂回之策。
她不去討好曾家表哥們,而選擇在曾家長輩們面前表現自己的乖巧懂事和孝順。
只要曾家長輩們看中了她,就沒人能阻止她嫁進曾家了。
她想跟著祖母去進香禮佛,為姨娘贖罪和為自己祈福。
這話固然讓人覺得自私,但也真實。
若她真說出是為伯府祈福,為姐姐弟弟祈福,陸老夫人也不會相信,反而覺得虛偽。
最后,陸老夫人便帶上了她,她身邊只有一個許嬤嬤。
正好許嬤嬤本就是素心堂的老人。
這一趟也算是隨老夫人一起出門了,自然也很高興。
她們早幾天就出門了,并不與陸微雨他們這邊一起。
陸老夫人知道那莊子是給陸微雨做嫁妝的。
因為原東主不愿意放賣,就花了大價錢買下來的。
她心里覺得,實無必要非買那座莊子不可。
必要時將陸家新莊做為嫁妝也行,雖然價錢也貴,但莊子大呀。
但孩子喜歡那可以釣魚、可以打獵的莊子,她也沒有阻止。
安排嫁妝,講的是順心順意,若有異議恐怕不吉。
但陸老夫人也不愿意去那莊子。
正好陸微雨也不用擔心陸芊芊、林雪琪之流過去攪了她的興致。
聽說,林雪琪得知自己最喜歡的大殿下與自己最討厭的表妹定了親,可是大鬧將軍府。
差點將屋子給點著了。
林夫人將其關在屋里,每天只給兩個饅頭、一碗雜糧粥。
讓她好好反省,順便減肥。
這些日子將自己當成豬一樣地活著,一冬一春可是胖了不止兩圈兒。
蕭云璋去過將軍府兩回,都是遠遠避著林雪琪的院子,直接去了林康杰的院子。
畢竟如今林平湛成親了,他也不好直接往兄弟院子闖。
他們在林康杰的院子商量事情,商量完就走。
林平湛自六月初六之后,還沒有來見過陸微雨,也是怕挨罵。
林雪琪現在是實慘。
陸芊芊也是如履薄冰、步步為營。
陸微雨如今也無暇管她們如何,她忙著招待大家去她的新莊子。
現在她對外說的是這莊子花了十萬兩,才將人不情不愿地讓出來的。
自家兄弟姐妹都知道是大表哥的莊子,就知道大表哥確實不愿意了。
陸微雨也說,別處可能不要這么貴。
但她還是給這么高的價錢,是奪人所好的一點歉意。
這也為一座莊子花費這么多,找了一個完美的理由。
當然買下這里,除了她確實喜歡,這個兄弟姐妹們都能作證,畢竟以前也帶他們來小住過呢。
另一個,當然是同樣做為嫁妝的她找老祖宗借錢買的田莊,就在不遠處呀。
兩座莊子都是她的了,做為嫁妝也好打理,出發點就很合情合理。
當然沒人知道,這莊子除了契書改姓陸,實則莊子上一應人與事都不會改變。
大表哥自己還是能過來使用莊子。
陸微雨要的只是一筆嫁妝產業,并不是真的要靠這莊子產出利益。
就算這莊子還是大表哥名下,她要過來小住,也不受影響呀。
因此,林平湛樂得多了蕭云璋讓出來的果莊,還白賺一萬兩。
幾經商量之后,兩家田莊上的三間作坊,以后都只釀釀酒。
林平湛負責的青梨酒作坊也搬走了,桃花醉則轉移到老祖宗暗中的莊子上去。
陸微雨不知道那莊子在哪里,但那莊子也是李常青在管,就在兩萬兩大莊的不遠。
三座莊子擱在一片區域里,方便打理。
這么一梳理,釀酒之事就變得簡單了。
莊子也在林平湛重新整理安置過后,今天就開門迎客了。
陸微雨一行出府,還有多輛空馬車則早就去往各家,接陸向陽他們了。
還有一些沒有說親也早就站在了陸微雨陣營的族里姐妹,也跟著來了。
這是老祖宗離府之前交代過陸天堯的。
曾家、蘇家、趙家、李家還有一些沒說親的孩子,陸家這邊也有年紀合適的。
讓他們兩邊互相熟悉一下。
有自己看得中眼的,也不必在意門第,能促成親事最好。
陸家族里孩子畢竟不是伯府孩子,門第是要低一些,但也是生長在京城市井的人家。
曾家那邊曾是將門出身,如今又是陽城大戶,但陽城畢竟不是京城。
因而,只要雙方自己瞧得中,長輩們便可樂見其成。
馬車浩浩蕩蕩分成幾批出京城,還是讓街頭不少人看見。
知是伯府車馬,都在那兒猜測紛紛。
這是曾家人要回陽城了么?
伯府可沒有這么熱鬧的陣仗,只有曾家人讓京城里許多人長了見識。
曾明夏出嫁時,那么多兄弟送嫁。
哪怕曾家什么嫁妝都不給,光是這兄弟送嫁的陣容,就能稱之風光大嫁了。
娘家兄弟多,婆家想要欺負也得惦量著。
不然人家兄弟一吆喝,就能直接打上門了。
哪怕已過去幾個月,曾家與林家的親事,也還是讓許多人在茶余飯后津津樂道。
另一件最讓人說得熱鬧的,就是病罐子王爺與伯府掌家大小姐的親事了。
當然,最近又添了一樁新的熱鬧話題。
那就是病罐子王爺升了親王,還是辰王,皇上還讓他去管戶部事兒。
結果人家幾天不去戶部,一去就打了一批人還將人都趕出了戶部。
偏生皇上還護著他,由著他胡鬧。
許多人都在猜測,怕不是要變天了?
就在大家以為這位突然崛起的親王大殿下,會在戶部大刀闊斧改革新制、樹立威信、培養自己勢力時。
這位親王大殿下又沒影兒了,只留下整個戶部衙門每天亂糟糟的。
京城每天都在議論紛紛。
蕭云璋的豐厚聘禮、蕭云璋的崛起、蕭云璋任性的行為……
當然也少不掉伯府會有多少陪嫁的猜測。
陸微雨和蕭云璋同座一輛馬車,其他人都不敢來蹭他們的馬車坐。
除了自家兄弟姐妹們、族里的兄弟姐妹們、曾家的兄弟姐妹們。
也還有林勝華帶著家里小子們和丫頭們一起來了。
吳奶娘家三個孩子也跟著來了,知道要去莊子上玩耍,都是期待已久。
香云寺外,悟塵一邊吃著甜瓜、一邊朝京城方向張望著。
看到這么多馬車過來,卻沒有要在寺外停下的意思,就知道是他等的人來了。
直到看見一輛馬車附近騎馬的護衛,他連忙走到道旁。
這時,車窗簾子掀開,陸微雨探頭出來,朝他招了招手。
悟塵開心地跳上前行的馬車。
他一推開車門,臉上的笑容就僵了僵,與蕭云璋大眼瞪小眼。
“干什么呢,都許久不見了,瞪眼是幾個意思?”
陸微雨以為是蕭云璋不滿悟塵來打擾了他們的獨處,忙瞪了蕭云璋一眼。
“進來吧。”蕭云璋這才松口。
不過他轉眼看向小丫頭,見小丫頭臉上神色無異,便明白了什么,不由無奈。
“這小子雖從小是個和尚,生活在香云寺中,但他是我秦家表弟。”
“哈?!”陸微雨一臉吃驚。
隨即目光在蕭云璋和悟塵臉上轉來轉去。
悟塵靠著車門坐了,一臉訕笑地雙掌合什。
“阿彌陀佛,小僧俗家姓秦,俗名秦塵,家鄉東靈山秦縣。”
陸微雨恍惚了半天,突然瞪起了眼,指了指悟塵,又指了指一旁為她打扇的蕭云璋。
“去年在常山,知道你們是認識的,也在鎮上時常在一處,可你們都沒說是表兄弟呀!”
她以為,凌風公子和她一樣,也是常去香云寺。
又因著外祖父與歸云禪師熟,便也與后山的悟塵熟悉。
誰會想到,他們倆竟然是親的表兄弟?
她知道凌風公子就是蕭云璋后,自然就知道了他與東靈山秦家的關系了。
恐怕整個秦縣,都是這位沒存在感的大殿下的大后方呢。
“其實,我在東靈山一帶也有個名字,叫秦凌,只不過我在京城微服用的是凌風。”
所以,他在大后方培養勢力,都是以秦凌的身份。
就像陸微雨的生意盤,不也有燕無雙的名字?
后來脫離生意只行走江湖,長輩們又為她做了一個“江漓”的身份。
他們早兩天約定好了,等明年正月再次北上。
以江漓和凌風公子的身份,再游江城。
今年未能如愿騎馬走陸路北上,去德城、峽城。
但經過老祖宗派出的人手在這一年里悉心經營之后,明年他們過去應該能安全些。
若真不安全也無妨,不過是給個由頭讓他們正面剛上敵方勢力罷了。
不怕干架,就怕師出無名。
前兩天商量的時候,陸微雨就是這么嘀咕的,她心心念念就要端掉隱月山莊。
蕭云璋自然也想遂了她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