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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好有您,不然我可兩眼一抹黑,就像個小傻子,只能聽宮中安排。”云漓的確發自內心的感激。
國公夫人對宮里十分不屑,“宮里那些奴才做事向來能敷衍的就敷衍,油滑的很,你千萬不要信了他們,著實心里添堵的。”
云漓笑瞇瞇討好,“我不懂才容易被糊弄,如今您肯出面幫襯,他們哪里敢?不怕您笑話,要不是今兒林紫進了您家門,我還不知道妾室入門也有那么多規矩。”
“當初我進世子別院,就是帶個丫鬟卷了包袱去的……”
記憶中的樣子可慘了,就連那身新衣服,都是三娘子用拼接的布料給縫的。
國公夫人捏了一把她的小臉蛋,“鬼精鬼靈的丫頭,不用拿話敲打我,只要林紫不惹事,國公府不會虧了她。”
“府內子孫單薄,老輩人再講究規矩,也以開枝散葉為主,不會講究正房子嗣先落地……若林紫先為國公府留后,我就抬了她的名分做平妻。”
國公夫人的態度已經很明了,也是給云漓吃上一顆定心丸。
云漓突然想起存宴八字作假。
她忙乎著林紫出嫁,倒忘記問夜豐燁,一禪法師弟子批的八字到底怎樣了?
此時夜豐燁正在陪著宇文謙敬酒謝客,為新郎官擋酒。
尋常沒人敢灌夜豐燁的酒。但今天他為了兄弟做伴郎,怎么被灌都不會生氣。
夜豐燁尋常不沾酒,今天也算破了戒。可他一破戒,眾人才知道他酒量了得,根本無人能敵。
優哉游哉喝倒了好幾桌,他反而面色輕松,一絲醉意都看不出。
虞瀾之也來參加宇文謙大婚之禮,而且算是代表皇室。
他第一次見夜豐燁如此夸張飲酒,十分擔心,“小心你的身子骨,毒根兒還沒去了,怎能一喝酒命都不要了?”
夜豐燁毒根兒清除的消息只有四個人知道。
他與云漓,包括宇文謙和陳仙醫。
他并未告訴虞瀾之,包括此時也沒說,“有這個香包提神,再多的酒,臣也不必害怕的。”
他舉了舉云漓系在他腰間的荷包,還特意在女眷人群中,尋找她的影子。
虞瀾之實在不愿聽他提起云漓的名字,“一個荷包能有多大效用?別喝了,與孤去一旁坐下喝兩杯茶。”
夜豐燁知道他是有話要說,撂下酒杯,跟隨虞瀾之去了人少之地。
“寧遠侯已經向父皇請旨,待你大婚當日將爵位交付給你,你可知道?”虞瀾之開門見山。
“我當然知道,是我開口要的。”夜豐燁痛快答道。
虞瀾之倒嘶一聲,“你何必這么急?欒氏不知向鐘南侯說了什么,今日幾位御史已經開始向父皇遞折子,彈劾你不孝狂妄,希望父皇對你敲打一二,免得你功高蓋主,不可一世。”
夜豐燁道:“陛下如何看?”
虞瀾之無奈:“父皇自然是偏頗于你,而且也表明爵位本該傳與你,只是早晚之事,讓御史們不要管你們夜家私事。”
“我認為陛下說的對。”
夜豐燁抿了兩口茶,又嗅著云漓的荷包,“殿下也要把心思放在綿延子嗣的事情上,我聽說四殿下的妾室已經有身孕了。”
若虞瀾琛先誕下皇孫,虞瀾之的地位可就不保了。
虞瀾之本就對此事不滿,“所以孤不愿在這個時候得罪鐘南侯,你且讓一讓他們。”
鐘南侯已明顯偏頗虞瀾琛,讓虞瀾之甚是惱火。他的地位不可輕視,在朝堂上也有很高的話語權。
“那就要委屈臣子,向仇人低頭?”夜豐燁已不是之前對他百般順從的夜豐燁。
虞瀾之蹙眉,“你且忍一忍,只要孤成就那一日,定會把所有委屈幫你通通找回來,何必急于一時。”
夜豐燁輕笑,“我只能答應殿下,一年之內不把欒氏趕出寧遠侯府。”一年之后會發生何事不好說。
虞瀾之很不滿意,卻又說不出什么,“父皇近來身體不怎么好,孤瞧著他消瘦些許,也不知道在為什么事揪心。”
他今天去御書房請見,臾帝并沒有見他。
“臣忙碌提刑司交接事宜,也有多日沒見過陛下了。”夜豐燁的確不知。
虞瀾之甚是謹慎,“你明日去宮中看一看,提刑司的交接也差不多,劉少武辦案比不得你,早晚會被打臉的。”
夜豐燁并未拒絕,“明日一早就去。”
虞瀾之終于放下了心,卻又看不得他捧著那荷包不松手,“……你上輩子欠了云家多少,這輩子連人帶前途都搭上了?”
夜豐燁點頭,“可能這一輩子都還不清,下輩子臣會繼續還債的。”
虞瀾之一句廢話都不想再多說,直接拂袖離去,離開這個瘋子。
宇文謙四處尋找夜豐燁,看到虞瀾之才發現他躲在角落里,“……干嘛呢?還不快去幫我擋酒?爺稍后要入兩個洞房呢,今兒絕對不能倒下的!”
夜豐燁不在,宇文謙被幾位長輩揪著灌下五六杯。
雖說那杯子不大,卻架不住喝的快、猛、狠,他此時腳步已經輕飄飄,好似踩在棉花上!
夜豐燁十分嫌棄的推開他。
他拿出了一禪法師弟子批的兩個八字貼,“你坐下醒醒酒,怎么辦你自己定,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兩個八字帖都是存宴的。
一個是真實的出生時辰,一個是按照宇文謙八字配的時辰。
宇文謙不是傻子,上上下下瀏覽幾遍,便猜到問題出在何處了。
“你為何不早些給我?”
“我今早才拿到這后一封,難道讓我搶婚?”
宇文謙說不出半句埋怨,召來了常六兒,低聲吩咐。
夜豐燁已經走向國公夫人和云漓,“……一時抽不開身,還沒與干娘好生說說話。”
國公夫人笑著道,“終于肯認我這個干娘了?”
夜豐燁十分認真,“對外還是不會說,免得給您添麻煩。”
國公夫人輕斥一聲,“管你對外認不認,反正大婚時,你們二人是要給我磕頭的!”
看到宇文謙一雙桃花眼微瞇露狠,國公夫人擔憂地道,“遇上什么事了?他神色不對!”
大喜的日子,竟然面露兇光?
夜豐燁敷衍道:“剛剛喝的有點多了,您不必過度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