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陽郡主抿唇笑了笑。
面龐的紅潤羞澀,也不知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未過片刻,遠處喧囂的馬蹄聲踢踏傳來,一列恢弘冗長的隊伍進入虞瀾之和晨陽郡主的視野內。
京城侍衛們列隊兩側,阻擋熱情好信兒的百姓。
夜豐燁已經更換了主將鎧甲,騎在首位的高頭馬上。
他遙遙地看向虞瀾之,輕敲馬肚,加快行進。
十米的距離內,他輕“吁”一聲,翻身下馬。
“臣夜豐燁謝太子殿下親迎,此次能凱旋而歸,都乃皇恩浩蕩……臣不敢耽擱,提前帶隊歸來,只為提早向陛下稟告詳情。”
“不必多禮,快起來吧!”
虞瀾之雙手攙扶著夜豐燁,仰頭看去,“好,干得好,這一次你是大功臣,父皇一早就召集百官在等你了!”
夜豐燁微微點頭,臉上仍舊無波無喜。
虞瀾之立即側身看向晨陽郡主,“晨陽也一大早就出來等著你,瞧這小臉兒都曬紅了,晨陽,伱還不來和他……”
話沒說完,虞瀾之就見晨陽郡主顛顛地跑向馬車,只與夜豐燁擦肩而過。
云漓的馬車也剛到。
有虞瀾之親迎,她也不得不從車上下來。
好端端地來迎什么?她還要下車感恩,哪怕看到三娘子和方哥兒也在人群中,她也不能先見老娘……
但還沒等去見虞瀾之,她就被晨陽郡主圍上了,“云漓!你怎么能這樣厲害?!你居然能一人力敵陳國的二公主,還躲過那么多死士?你簡直太棒了!”
“你能給我仔細講講嗎?這個故事我盼了許久了!”
“也不僅僅是我一個盼著,包括洪親老王妃也想聽。她是巾幗紅顏,曾經征戰沙場,聽說你今天回來,特意讓我來和你說一聲,讓你改日去她府上做客的!”
晨陽郡主難得一次性說了這么多的話。
崇拜的興奮中,眼神都帶著小星星,好似見到英雄般狂熱歡喜。
云漓:“???”
是不是把她想的太好了?
她哪是力敵?
她是被抓去不得已而為之……
“我知道了,改日定去拜訪。”
“你去時,我也要陪你同去,別讓太子殿下等著了,我們這就過去吧!”
晨陽郡主不再攔著云漓,一直陪著她走向虞瀾之。
虞瀾之的臉色不知赤橙青綠變了多少顏色。
誰能想到晨陽郡主一早等在此處是為了云漓,而不是夜豐燁?!
夜豐燁卻并不意外,因為云漓也是他心目中的英雄。
待她走到身邊,他習慣性地牽起她的手,好似向眾人宣告,她身邊唯一守護的人,只能是他夜豐燁……
虞瀾之輕咳兩聲,示意他莫過放肆。
可惜夜豐燁根本不把他當做一回事,“臣這便帶未婚妻去見陛下,太子殿下莫急,稍后宮中再見吧!”
他帶云漓上馬,腿腳輕敲,直奔宮中……
虞瀾之看著他絕塵而去的背影,對晨陽郡主也多有怨懟。
“你何必對她那么客氣?她是要搶你的未婚夫!”
晨陽郡主努了努嘴,“夜豐燁又不是我的……”
“父皇會答應他娶那女人以平妻入門,但也不會虧了你。”虞瀾之仍對云漓很不滿。
不滿的理由也很簡單,她配不上夜豐燁。
夜豐燁也為她忤逆了他。
晨陽郡主看向虞瀾之,十分認真,“祝他二人雙宿雙飛,不也是一樁美事嗎?”
“可你……”
虞瀾之氣急,“算了,你也不懂,但孤會為你做主,你且等著嫁他就是了。”
“我不想嫁他了。”
晨陽郡主十分篤定道:“我之前崇敬他,覺得他懲奸除惡,是心目中唯一的英雄。”
“但我現在更崇拜云漓。她一個平民女子,卻有那么大的勇氣面對陳國死士和陳國公主,還能用計將他們一網打盡,比夜豐燁厲害多了。”
虞瀾之:“……”
很想撬開她的腦瓜看看,里面是不是塞了漿糊。
“但這也不妨礙你嫁他吧?”
“我更崇拜云漓,我不再喜歡夜豐燁,為何要嫁他?”
“對,我不喜歡他,我不嫁!”
她的眼神堅定,絲毫不似負氣時的口是心非。
虞瀾之氣得手足無措,想訓斥她都不知該說什么。
上了馬車,他也直奔宮中而去。
臾帝在百官面前封賞夜豐燁,他絕對不能缺席,必須趕到親歷祝賀的。
云漓此時已經在皇宮的大殿之內,百無聊賴。
夜豐燁跪,她就跟著跪。
夜豐燁感恩叩謝,她便感恩叩謝。
朝堂上一板一眼的規矩,讓她連話都不愿多說一句。
臾帝的封賞,讓太監念了一刻鐘都還沒念完。
但最后一句話云漓聽清了——賜婚。
賜她與夜豐燁結為夫婦,由禮部主持操辦。
所以她忙乎一通,賞賜就是嫁給夜豐燁為妻?
皇帝是不是有點兒太摳門?她可是為臾國贏了陳國不少賠償的!
內心腹誹,她面子上還要領旨謝恩。
待此事宣告之后,臾帝遣走了百官,又把他二人帶到了御書房說話。
“……怎么樣?這個結果,你二人可還滿意?”
御書房內,臾帝說話的態度輕松些許。
他還吩咐公公準備了茶,賜他二人在矮桌就坐,一邊品茶,一邊敘話。
“臣滿意。”夜豐燁發自內心。
臾帝看向云漓,“你呢?”
云漓訕訕,“世子爺都滿意了,民女也只能滿意。”
臾帝笑得甚是慈祥,“瞧見沒?這是怨朕的賞賜不豐厚……你二人大婚之時,朕會讓皇后和后宮的妃子們為你添妝,做你的娘家人。”
云漓頓時一喜,“民女多謝陛下!”
她并不在意有后宮眾妃做娘家人,她只在意后宮的嬪妃不會出手太寒酸!
畢竟有臾帝開口,那添妝恐怕不是一星半點兒,而是一大筆。
她豈不是要發財了?
臾帝收斂了笑容,“回歸正題。你們和朕仔細說說,陳國的那個地宮到底什么樣?”
“臾國的土地,居然藏了陳國的地宮,而且還奢華無度,簡直奇恥大辱!”
“朕在心里,已經給他們記上了一筆,這個恥辱仍需陳國人用命來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