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漓沒想到白氏對林紫做妾的反應這么大?!
雖說她也不樂意林紫做妾。但相比讓林紫做個尼姑也不許嫁人,白氏是不是有點極端了?
白氏已經跪在菩薩面前,敲擊木魚念起了經,旁若無人。
這個消息對她打擊也不小,她除了心中懺悔和保佑,已經沒了其他念想了。
云漓被晾了半晌,只能悄悄告退。
回到茯苓已經布置好的禪房,云漓總覺得白氏哪里不對勁兒。
她又從床上爬起來,去見了主持師太。
“……尋常可有人來探望白氏?與她來往傳信的人多嗎?”
師太沒想到她問這個?
找了與白氏來往親密的小僧尼,“云施主的問題,你可知道?”
小僧尼仔細想想,“收過幾封信,都是親眷們給的。她的大兒子來見過一次,好似發生了什么不愉快。再來探望時,她一概拒絕不見,其他親戚也不見,但具體為什么,小尼不知道了。”
云漓:“……”
還真不知林紫的兩個哥哥什么情況。
似乎也沒到京城去看過她?林紫也幾乎不提。
“……她的兒子可否留過聯絡方式?”
僧尼搖了搖頭,“沒有留給寺庵,只有她本人知道。”
云漓已心中有數,看來白氏過得格外低調,而且對隱私保護的極好。
但白氏的話怎么傳給林紫?
林紫得不到母親支持,還會不會嫁宇文謙?
此事真有幾分棘手,讓云漓一時沒了主意。
與師太分別,她又回到禪房歇息。
這一晚翻來覆去也沒怎么睡著,翌日醒了便直奔城中詭市,去見識那陳國的古籍了。
云漓在馬車上無精打采。
茯苓也知道姑娘到底在愁什么,不敢隨意的打擾出聲。
沒了閑玩的心思,馬車一路直奔詭市。
師爺畢竟來過一次,直接引著他們去那古籍攤兒。
云漓并未著急,慢悠悠地走著,與陳仙醫偶爾停下隨意看看,悠哉閑逛。
超前走了幾步,她突然想起古宅。
抬頭看了一眼遠處,那條仙蟒居然不見了?
“那條蟒蛇又走了嗎?”云漓隨意一問,卻沒人回答。
因為師爺不知道,答不上來?
他只能看向旁邊的攤主,“問你呢,那條蟒蛇呢?”
攤主一怔,眼神迷離。
“我哪知道什么蟒蛇不蟒蛇,買不買?不買就走,別擋著我的攤兒!”
云漓一怔,才將注意力轉到攤主身上。
她上一次來,詭市中人對仙蟒都十分恭敬,甚至封它為詭市的鎮市之寶,怎么眼前的攤主話語輕浮不屑,如此奇怪?
可她不看不知道。
這么凝神仔細一看,倒是看出攤主頭頂的一行霧符字:古宅布置埋伏,再走一百米就收網捉魚。
誰是魚?
合著這位攤主是陳國暗探?陳國古醫書的局還真是陳玖汐下的!
她就這么盯著“攤主”,倒是把“攤主”看得很煩,“聽不懂話嗎?不買就走!看你也不是懂行的,別在這擋著我生意了!”
“怎么和云漓姑娘說話呢?你這攤子不想擺了?”師爺的脾氣上來了!
“攤主”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他已經看到遠處的暗探使了眼色,示意他別把事情鬧大,故意拖延攪局……
“別跟這泥腿子計較了,忒沒眼色!”
師爺斥他一句,轉身對云漓訕笑,“那個古籍攤就在前面,咱們還是過去吧?”
陳仙醫也惦記那陳國古書,只能勸云漓大人不記小人過,直接邁步超前走去了。
云漓把他拉回來,“別動!”
“嗯?怎么了?”陳仙醫不明。
云漓沉了沉,“那條蟒蛇沒了影子,還不知何時就躥出來,咱們還是先別進去,找找蟒蛇在哪兒再說吧。”
師爺意外,因為這個就不去了?
“那蟒蛇不受攻擊,也不會傷人的吧?”他對古籍更癡迷。
云漓嘴巴撇了天上,“誰敢保證?萬一傷人豈不是遭了?您是我和世子爺借來的人,真的有個好歹,我把小命賠給宇文謙,他都不樂意!”
她轉頭看向師爺,“你們縣衙不派人找一找嗎?如若找不到的話,我就不去了!”
師爺頓時無語。
不過是來看一眼古書,怎么還和那條蟒杠上了?
“不如請孫副將和刑衛們瞧瞧?縣衙的衙役出來,也需要很長時間的。”
衙役趕到這里至少半個時辰后。
他們總不能就在這里站著吧?
云漓搖搖頭,“刑衛是保護我的,豈能去幫你們找仙蟒?不管它是仙還是獸,誰看了不害怕?”
“找不到它的去向,嚇壞了百姓和孩子怎么辦?你這師爺怎么遇事就推托,就這么給縣令大人出謀劃策的?”
“找!找,立即找!”
師爺哪敢說不找?都已經上綱上線到這個罪名,再多廢話,他這師爺差事恐怕都得丟!
師爺立即吩咐小廝回縣衙找人尋蟒,又為云漓尋了一處茶樓,“至少要半個時辰呢,不如姑娘去這里歇一下?”
云漓點了點頭,讓茯苓拽著陳仙醫進去。
孫澤與云漓不是第一次配合,也察覺出幾分不對勁兒。
趁著師爺去吩咐茶點的功夫,他湊近云漓低聲道,“可否有什么不對?”
云漓目光看向四周,“咱們被包了……”
孫澤眼神一凝,不敢四處亂看,“是誰?”
云漓:“陳玖汐。”
“人多嗎?”
“跑不了。”
孫澤的心懸了嗓子眼兒。
他豈能不知陳玖汐是誰?
難怪云漓姑娘拿了仙蟒當了話由子,故意找茬不動了。
眼下不知陳玖汐布置了多少人,就算人手不多,若都乃陳國死士,他這幾個蝦兵蟹將恐怕也對付不得的。
“讓疾云給世子爺傳信,你找機會帶陳仙醫先走,咱們現在只能拖,拖到縣衙來人……”
否則想跑恐怕來不及,馬車進不了詭市,停留在外。就她和茯苓的小碎步,跑不了多遠就被追上了。
云漓貌似悠哉喝茶,其實也四處瞄看。
這茶樓人還真不少,腦瓜上的霧符字也要一一辨認。
孫澤明了,立即放飛“疾云”。
云漓也把“牧風”嘴巴上的籠子給摘下來,喂給它些點心吃。
陳仙醫不傻。
看到云漓和孫澤的小動作,便知道事情或許有變,只與師爺喝茶談天。
可云漓停留此處不動。
古宅中的陳玖汐卻亟不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