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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玖汐此時已氣得七竅生煙。
她做事向來順風順水,籌劃百發百中,從未這么的憋屈過!
“這夜豐燁就不怕身體里的毒爆發,苦痛難忍?竟然知道解毒的消息也沒找上門,還去收編了鷺島?簡直可惡!”
夜豐燁收編鷺島的消息,還是陳國國主給陳玖汐傳訊。
傳訊自然沒什么好話,不僅斥她在臾國貪玩耍樂,連這么重要的消息都沒發現,還要求她快些回去,不要再妄圖救回陳成騫!
陳玖汐不服,那是她唯一的籌碼,她怎會放棄?
一忍再忍,忍了這么多天。
聽聞夜豐燁已經帶著官兵分批撤回海防基地,陳玖汐終于坐不住了。
“碧水,你明日去找夜豐燁傳個消息,見不到他,就送給那個女人,他回京城之前,本宮務必要見他!”
“這么主動找上門,豈不是落了下風?若不然公主殿下再等一等?”碧水只覺得不妥。
陳玖汐也是極不甘心,“那位陳仙醫一定跟在他身邊,而且已能控制住毒痛,咱們已經落了下乘。接連失了兩次手,咱們不能再等了。”
與夜豐燁賭誰先找上門,,她輸了;
誤判那位公子是國公府的小公爺,她又輸了。
陳玖汐倒沒認出云漓身份,而是打聽到宇文謙根本沒離開過京城。
碧水也不敢再勸。
碧綠有一點擔憂,“您這么主動去見他,會不會有危險?”
夜豐燁乃是提刑司的按察使,如今又手握軍權。別沒救回小皇子,反倒把公主也抓了……
陳玖汐冷哼,“本宮會做這么蠢的事?你放出個消息,就說詭市有人在賣陳國的古籍藥書,那個女人不來,陳仙醫也一定會來。”
“這二人無論誰落了咱們手里,夜豐燁都不會置之不理。”
只要握住夜豐燁軟肋,他就一定會出現。
何況還有地宮上百死士保護,她又害怕什么?哪怕事情談不妥,她也能夠安全撤離臾國。
“而且咱們下了雙手,夜豐燁也不會懷疑是做局……約他見面的地點好生選一選,別被看出有詐了。”
碧綠和碧水領命,立即分頭行動。
為了把消息做得逼真,陳玖汐讓碧綠在地宮中拿了三本陳國古書擺了詭市的地攤上。
消息雖假,但古書為真。
走過看過的人都上前詢問。
可惜古書開了個天價,就算小富之家也買不起。
越買不起,談論的人便越多。
這消息很快傳入云漓耳中,告知她的人還是灤州縣衙的師爺。
“……傳言聽了這么一耳朵,在下十分好奇,昨兒親自去看了一眼。還真是陳國的古書,一看便年頭久遠。”
“但在下囊中羞澀,還被那攤主認出身份,他直接勸我離開,都不許我翻兩頁。”
“我又糾纏了片刻,他才不得不告訴我此物來自遠郊地下的一處墓穴……詭市那地界您知道,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此人就是個盜墓的賊。”
云漓瞠目結舌,“盜墓賊?你們縣衙不抓嗎?”
師爺嘖嘖兩聲,“總得證明此物是贓吧?咱沒證據,就算我聽了一耳朵,他也能轉眼不認賬啊。”
“而且那墓穴恐怕是陳國人的墓,也不是咱臾國哪家的祖墳祠堂,也沒人前來告狀啊……”
“你能確定是醫書?”云漓懷疑。
師爺聳聳肩,“攤主是這么說,但在下畢竟未能翻看,也沒法向云漓姑娘保證……知道您和陳仙醫一直尋覓陳國古書典籍,所以才和您說說。”
云漓看得出師爺沒說謊。
但這事兒怎么透著股子奇怪呢?
“陳仙醫去了何處?”云漓問向茯苓。
茯苓立即道:“正在給副將大人看腿傷。”
腿傷不是這次登島留下的,而是陳年舊疾。恰好此次能遇陳仙醫,便借了夜豐燁的光,請他出診一次。
云漓點了點頭,“去問問世子爺,咱們何時回灤州城。”
師爺連忙遞話道,“夜大人剛剛說了,從海防基地直奔京城,不會再進灤州城。所以縣令大人才特意趕到此處,與夜大人做最后的交接。”
云漓沉了沉,“等陳仙醫給副將大人看好傷,再定是否進城吧。”
聽了這消息,若不去親眼見見,實在心癢難耐。
師爺立即在旁討好地道,“云漓姑娘若不嫌棄,在下愿意做引路人。”
軍中都知道云漓不單單是一個妾,還是夜豐燁即將迎娶的正室夫人。
原本就不敢低估云漓的地位,聽了這消息更要諂媚巴結了……
云漓點了點頭,有人引路自然是好,但她也立即想到了陳玖汐。
會不會是陳玖汐故意設局?
這個人怎么沒了消息?
她的念頭剛落,便見一名刑衛匆匆趕來,“云漓姑娘,發現了一封信件,箭尾是陳國的標記,您要不要先看看?”
一支羽箭插了信封中央。
而且那支羽箭格外精致輕巧,還雕刻了玲瓏花紋。
這羽箭不是戰場上廝殺所用,而是貴人專用。
云漓拿過來端詳片刻,“給世子爺送去吧。”
給她干啥?
女眷不參政事的規矩,怎么在她面前自動消失?都涉及到兩國外交了,她把信拆了算怎么一回事?!
刑衛倒嘶一聲,想想也對?
他又一溜小跑兒奔向夜豐燁,但很快就被打發回來。
“夜大人讓姑娘先看看,他與縣令和諸位副將議事抽不開身。”
云漓:“……”
正室夫人也要兼職丫鬟、長隨和副手?
也就是她不會刀槍棍棒,不然還得給他當個貼身護衛呢!
心中腹誹吐槽,云漓已經把信拆開了。
一個金箔的名帖,雕了“玖汐”二字,另有一張字條,寫的是一處地址。
“這是哪里?”
她把地址遞給一旁的師爺。
師爺看了一眼,“是灤州城外的一處寺院,就在回京的路上。”
云漓吐了吐舌,為那么個廢物弟弟值得嗎?這陳玖汐還真豁得出去……
陳仙醫為副將診病完畢。
云漓立即把陳國古藥書的事情說給他聽,“……時間有點倉促,但去不去城內看看?聽您的意思。”
陳仙醫興趣十足,“去!甭管買不買得起,好歹漲漲見識。”
“有我在,還有什么買不起?”
云漓想到宇文謙,“若真有用處,銀子讓他出一半!”
不是能為好兄弟赴湯蹈火嗎?反正大婚他也要送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