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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坤摩拳擦掌的等待來信,仿若勝券在握。
除卻每天去關心“牧風”傷勢之外,對夜豐燁和云漓根本不搭理。
提刑司此次跟隨前來本就多余。
若不是那女人能驅使“牧風”乖乖聽話,他招呼都懶得打一個了。
此時云漓和夜豐燁玩得興致勃勃,也根本沒有心思搭理他。
二人每日隨船出海,捕魚捕蟹。
近海的貝殼魚蟹味道鮮美,吃得云漓都胖了一小圈。
“已經過去七天了,京中快有消息了吧?”
云漓喝光了一碗海鮮粥,撐得動彈不了。
若非看到籠子里半死不活的王牧風,她都快忘記來干什么了。
夜豐燁這幾日也過得十分舒坦。
雖然忙碌非凡,但有她在身邊陪伴,再累也十分舒心。
他查了陳國皇族人:因為詭市老宅中的紅絲線不是普通絲線,乃是陳國皇族才可用的金蠶;
他又查了葉敬忠與陸家往來事宜,的確沒有過多交集,可陸垚的那只信鴿十分倒霉,還沒等給陸家回信兒,就落“疾云”嘴里。
雖然已經被它一口咬死,但各家族信鴿的品類很有講究,一查便知是陸家,刺殺二人的幕后主使已再無爭議。
云漓這幾日玩得十分痛快。
她還時常去盯著王牧風,很想從他眼中看出點陳國的消息。
可惜這家伙來往最密的是陳成騫……
陳成騫一直在臾國生活,對陳國現狀一無所知。就算知道些秘事,也不會告訴一個海賊。
她只能再從王牧風的口中挖點海島特色了……
“爺,宮中來旨意了!”孫澤得了消息,迅速趕來。
云漓翹起了二郎腿,完全不打算動地方。
反正又不會任命她。
她何必去賤兮兮的下跪接旨。
夜豐燁也紋絲未動,“讓葉、王二人接旨就行了。”
他正在看宇文謙送來的消息。
除卻謾罵陸靖沅和陸家祖宗十八代,更多是關于陳國皇族的消息。
孫澤苦笑,只能不了了之。
自從世子爺和云漓姑娘雙宿雙飛,也開始不拘小節,不遵規矩。
但這似乎也沒什么不妥?
反而親和力十足。
可沒等幾人舒坦夠,王坤一路疾奔趕來。那臉色好似吃了八輩子悶虧,快趕上捉鬼的鐘馗了。
云漓輕輕撇了撇嘴,不再腹誹。
夜豐燁看到他身后的傳旨官,只能起身去迎。
傳旨官也不廢話,點了夜豐燁和云漓,一番廢話說下來,一共三件事:
第一件事:葉敬忠卸任主將一職,回京請罪;
第二件事:夜豐燁接任海防主將一職、接收王坤麾下軍兵,全力收編海島;
第三件事:王坤滾回京中……原因不詳。
王坤似早已知道這消息。
再聽傳旨官說了一遍,已經氣得七竅生煙。
“螳螂捕蟬,果真有黃雀在后,夜豐燁,你真夠狠的!”
他已把此事歸責于夜豐燁,判定他暗下黑手。
夜豐燁蹙眉不喜。
已算到這番操作是虞瀾之手筆。
但他也懶得爭辯是非,“希望王將軍與我僅有此次交接。”
王坤倒嘶一聲,才意識到夜豐燁并未卸任提刑司一職!
“老子問心無愧,絕不會落入你個狗賊手中!”
云漓眨么眨么眼睛,“話也不要說得太滿……”
哪個朝官家沒點七大姑八大姨?
想找麻煩可是輕而易舉。
王坤陡然一個激靈。
想到王牧風時常吼她是妖精,只能一肚子悶氣,腐朽而去。
葉敬忠卻并無意外,似早已做好卸任的準備。
“也沒理由說恭喜,就祝夜主將順利收編海島,不負陛下重恩。”
夜豐燁毫無表情,“葉主將有什么想說的,不妨說個痛快。”
真的上了路,也沒機會說了。
葉敬忠與他對視半晌,只說了五個字:“禍不及妻兒。”
他可死,希望保住家人的命。
夜豐燁點了點頭,“我會幫你把此話轉給陸靖沅。”
葉敬忠眼神一凜,似不可置信!
但僅僅驚愕剎那,他便苦笑連連,“自作孽,無怨。”
以為報恩陸家,卻命喪陸家。
葉敬忠轉身離去的步伐已無老將的穩,只有岣嶁與蹣跚。
傳旨官在,夜豐燁也沒耽擱,立即領旨接任,又問問京中情況。
這傳旨官也是虞瀾之特意派來的,倒是與夜豐燁把實情說了透徹,“……太子殿下已盡力,希望夜大人莫負他的情。”
傳旨官瞟了一眼云漓。
其實太子殿下還交代,轉告世子爺再考慮一下娶晨陽郡主為正室夫人。
但傳旨官直接把這話憋回了肚子里,做夢時都不想說。
因他看到云漓正揪著一條海蛇往海里扔……
這么一位妾室在,晨陽郡主嫁過去還不得被嚇死?
郡主溫柔善良,待人極好,還是讓她多活幾年吧。
云漓自然不知在傳旨官心里留下多少陰影。
她也不是樂意玩蛇,而是海蛇都上岸來找她啊!
按說這東西烤了也挺好吃。
但主動投奔的,她還不好意思下刀,只能通通撇回海里,吩咐“疾云”叼魚了……
交接軍權之事繁重,夜豐燁又忙碌到深夜。
回到營帳時,云漓已經睡著。
感受著溫暖的懷抱,云漓十分貪戀的投入其中了。
“……其實婢妾并不想恭喜世子爺,畢竟多了差事十分累。但一想由您執掌收編也不錯,畢竟海島上的百姓有著落了。”
她迷迷瞪瞪地看著他,這是他心中擔憂的事。
若依著王坤和葉敬忠,只有一個字:殺。他們認為島上全是賊,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夜豐燁道:“伱說的對,百姓為重。”
云漓伸手撫平他眉間褶皺,“那爺為何還不開心?”
夜豐燁翕動下唇,他不喜被虞瀾之強行安排。
幸好陛下沒換掉他按察使的職務。被人當提線木偶般操控,的確十分懊惱……
他看向云漓,“突然明白你之前有多討厭我。”
“嗯?”云漓不知他為何冒出這一句,“可婢妾現在非常喜歡你。”
夜豐燁陰霾退散,“有多喜歡?”
云漓琢磨了一下,認真道:“就像婢妾第一次吃到的李記醬肉。”
夜豐燁:“???你說我像醬肉?”
他一雙大手已經抓到癢處。
云漓咯咯咯的笑出聲,“婢妾沒開玩笑,您不知道婢妾第一次吃到醬肉時有多欣喜,那是迄今為止都懷念的滋味兒的……”
夜豐燁不知她千年下凡,第一次品人間美味;以為她一直焚枯食淡,直日子清苦。
“那你何時把我當醬肉?”他想知道她何時動了心。
云漓頓時羞紅,醬肉?想她現在就吃?
她悄悄的鉆了被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