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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豐燁緊緊抓住她的手。
云漓身子一怔。
“閉上眼。”他輕聲道。
云漓緊緊咬了下唇,這是準備放棄她了嗎?
天色太黑,精力不濟,她也無法用花仙天眼看出,他是否真的想殺他。
“不許我交代幾句遺言嗎?”
好歹把攢下的財產分一分,也別白來人間住半年啊。
夜豐燁語氣重了些,“快點閉上眼,別再廢話,也別轉頭看!”
云漓一怔,下意識轉頭。
空中一陣疾風破空而下,劃出一道閃光后,便見一陣白色的漿汁迸出了!
莊尚一動不動,僵在原地。
“疾云”雙爪剜住他的頭,腦殼崩裂,“云小花”不知何處躥出來,一口就把莊尚吞下了……
“嗚……嘔!!!”
云漓停滯三秒,朝一旁哇哇的吐。
夜豐燁無奈地拍拍她后背,“說了兩次,讓你閉眼睛,不聽話。”
“嗚嗚,婢妾……嘔!婢妾以為要死了呢……哇嘔!”云漓鼻涕眼淚都出來了。
巧月不知發生什么事,只站在原地不敢動。
“疾云”蹦到她的肩膀,叼出塞住巧月嘴的破布。
巧月頓時哭出聲,“奴婢、奴婢不會動彈了。”
她不知發生何事,只聽見了詭異聲響。
“別往兩旁看,直接往下走。”夜豐燁單手拎云漓,她已吐得筋疲力盡。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近,東來和顧也帶人追來了。
“把那丫頭扶下來,清掃現場。”夜豐燁十分淡定,好似早已料到了。
他扛起云漓下山,直接到馬車上拿水。
云漓直接用水洗了一把臉,又往嘴里塞了幾顆糖葫蘆。
壓驚!
必須壓一壓驚!
雖然知道“云小花”兇猛——畢竟是蛇。
但她沒絕想到,肥嘟嘟、軟萌萌的“疾云”也是一只兇禽啊!
巧月已經被嚇壞,瑟瑟發抖,被東來背下了山,披著棉襖也渾身發涼。
“你們在車上歇一會兒,我上去一趟。”夜豐燁不想錯過祭拜,每年的慣例不能破。
云漓汩汩灌了幾大口水,“跟著,婢妾一定要跟著……但婢妾沒力氣了,世子爺您抱我上去吧?”
夜豐燁:“……”
有點后悔帶她了?
云漓不覺得自己是累贅,張開雙手等他抱。
夜豐燁看了一眼巧月。
巧月連忙道:“婢妾有疾云陪著,二位主子不用惦記的。”
云漓:“……”
那是你沒看到疾云一口戳出腦漿子,否則還能抱著取暖嗎?!
但她不會告訴巧月發生了什么,巧月接受不了。
夜豐燁喊了刑衛下來陪巧月,拎起云漓幾步飛速上去了。
顧也和刑衛們在清理酒氣熏天的鞭炮。
“這畜生挖得夠深的,估計已經埋了幾天了。”
“這些鞭炮得有兩三筐,真點著了,山上蔓延大火,山下的村民也遭殃的。”
他們是官吏。
心中首先想百姓。
夜豐燁吩咐把鞭炮拿去西邊,“連帶著他的尸首一起炸。”
云漓倒嘶一聲,“您是要在子薰姑娘的宅子門前炸了他?”
東來一個機靈,世子爺可沒這么說!
都說惹誰千萬不要惹女人,果然手段耍起來更心狠手辣。
“去吧,照她說的辦。”夜豐燁對惡人向來如畜生般看待。
吩咐之后,他帶云漓去生母墓前了。
云漓不敢多話。
幫著清掃陵墓灰塵,又沾了朱砂墨,遞給夜豐燁描字。
夜豐燁搖頭,“她還沒死,碑上的字也不必描。”
“已經十七年過去,真的找不到音訊了嗎?”云漓十分好奇的開口問。
夜豐燁沉了半晌,“臾國境內,杳無蹤影。”
所以寧遠侯才說先夫人故去,只有夜豐燁堅持她還活著。
云漓思忖下,“莫非去了臾國之外?”那可大了去了,的確不好找。
“我會一直派人打探消息……我相信你還一直活著的。”夜豐燁看著陵墓道。
“可為什么不葬寧遠侯府的祖祠?這位才是正室夫人。”云漓納悶為何在山上。
“祖祠內埋的是一副空棺材,此地衣冠冢,也是她消失的地方。”
夜豐燁不想再說,拉著云漓一起跪地磕了三個頭,轉身便走。
云漓腿軟,下山仍舊被拎著。
“即將子時,我們回去吃年夜餃子。”夜豐燁將云漓塞上了車,翻身上馬。
顧也笑著,架起馬車帶主子們一同回去。
京城內熱鬧非凡,喜氣洋洋。
人聲鼎沸的喧鬧聲,消散了剛剛經歷的陰霾恐懼,增添了幾分喜慶色。
夜豐燁吩咐直接去了宴賓樓。
帶兄弟們心滿意足地吃一頓,云漓不忘打包給林紫捎一份。
讓巧月帶著吃食先回去,夜豐燁心血來潮,帶著云漓去放花燈。
云漓覺得很無趣。
“天上神仙那么懶,哪有空看這些東西啊?”
門神、灶神、天官神,這會兒不知在哪兒喝得爛醉如泥呢,怎會有空看幾萬萬的百姓們祈愿?
夜豐燁一怔,這不都是姑娘們喜歡的?
“那你想要點什么?”他也不再猜。
云漓嘖嘖兩聲,“婢妾除了喜歡吃,就是喜歡錢……不如爺您說一個想要的物件,婢妾買來送您吧?”
山頂她誤會了夜豐燁,內心有愧。
此時他的孤寂是濃郁的,不似她還有個三娘子——即便很不靠譜惹麻煩。
夜豐燁轉身看她,“確定我要的,你都能給么?”
他微微俯身,額頭幾乎快碰上她的。
云漓頓時小臉一紅,“可不能太過分的啊……”她腦海中浮現“小黃本”的三百多種姿勢了。
夜豐燁輕笑,捏了一把小鼻尖,“想什么壞事呢?耳朵根兒都紅了。”
“啊?婢妾才沒有,都是爺您挑唆的。”云漓連忙拉高衣領不承認。
夜豐燁突然開口道,“你換一身書生裝給我看看,我想知道你和云傾有多像。”
云漓眼睛瞪碩大,“這要求太變態了吧?!”
讓她換上書生裝,“漓云”豈不就會露餡兒了!
夜豐燁直起身子,一本正經,“換身衣服而已,何來變態?怎么這就反悔了?”
“……”她突然不知說點啥?
“您就不問問,婢妾說自己是榛苓香的制香人,是不是吹牛的?”她很想轉移話題。
“我知道你是制香人。”
夜豐燁毫不懷疑,“但我更想看你換書生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