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仙醫聽得心都差點兒跳出來。
絕世靈藥不都絕世難求?
怎么到這位姑娘口中,似不值錢的大蘿卜一樣?
陳仙醫看向夜豐燁,一時錯愕,似在做夢。
夜豐燁瞟了云漓一眼,一送一株?
“你倒真是夠大方!”
云漓狗腿得笑瞇瞇,“只要世子爺開心,婢妾送十株、二十株又何妨。”反正她隨手一栽就是幾十株。
“東來,你陪陳仙醫回去取一趟。”夜豐燁目的達到,也不再多留人,“改日再與陳仙醫相約。”
陳仙醫心里只惦記著野蓮果,“無妨無妨,世子留步,您也不用再送了。”
他跟著東來匆匆離去了。
二人離開,房間內只剩云漓還有夜豐燁。
氣氛頓時尷尬……
云漓不知如何開口,只能一杯接一杯地給夜豐燁倒茶。
一連喝了五六杯,夜豐燁杯子朝桌案上一頓。
“魏大勺被我調回了宴賓樓,以后一日三餐由你來做。”
云漓:“???”
那么好的廚子就給放回去?
“那您今天中午吃點啥?”做飯總比讀案卷要更輕松,她倒不是不能接受。
夜豐燁并不關心,“你安排就好,必須四菜一湯,醉風樓的廚房我包下了。”
云漓:煮碗面對付一下的心思就破滅了唄?
今天讓著他。
畢竟戳了軟肋心窩子。
二話不說,云漓乖乖去做飯。
東來帶陳仙醫取了一株琉璃蓮果后,立即趕回復命了。
“陳仙醫興奮極了,看那一園子的野蓮果眼睛都綠了,但會不會把野蓮果過度暴露,讓云漓姑娘引人注意了?”
夜豐燁輕飄飄道,“放心,他種不活。”
“嗯?為什么?”東來不解。
夜豐燁冷哼,“你不是也偷過兩株沒種活?”
“呃……”
東來沒想到被揭穿,他的確為老娘的病偷過一回,可惜拿回家中兩天就蔫死了。
“但小人手笨不懂種花養草,陳仙醫乃一代仙醫,還能不懂這事兒?”
夜豐燁又拿出案卷繼續看,“術業有專攻,會養豬不見得會燉肉,不然你以為她會那么大方嗎?”
云漓的小伎倆,夜豐燁看得透透的。
這丫頭什么都好,就是總喜歡玩邪的,還愛看那種東西,需要被教育!
東來半信半疑,準備圍觀幾天陳仙醫會不會養死。
半個時辰后,云漓帶了菜上來。
夜豐燁簡單吃了幾口,就又把她帶去提刑司。
但今天沒讓她讀案卷。
“女訓、女戒,各抄十遍。”
云漓內心很抓狂。
為什么要抄這種東西?
“爺您有話直接說!婢妾冤枉!”不就是為了小黃本?哪家姑娘出嫁之前沒看過!
夜豐燁眼神一凝,竟然還覺得委屈了?
“那腌臜東西哪兒來的?”根本不是正經的嫁妝圖!
云漓委屈兮兮,“當然是三娘子給的啊!”
夜豐燁突然哽住:“伱確定是三娘子?”
云漓想起小黃本上無法言說的精致畫面,聲如蚊吟,“是婢妾來別院時,三娘子放在箱中的,婢妾之前都不知道有它……”
夜豐燁頓時無語。
這位丈母娘還能不靠譜到什么地步?竟把青樓之物當嫁妝圖?!
“抄訓誡、讀案卷,你自選其一。”夜豐燁退讓一步。
云漓連忙跑到他桌前,“婢妾還是幫您讀案卷吧?”雖然累嗓子,但比抄訓誡有意思多了。
夜豐燁看她實在恨不起,輕應一聲。
云漓挑來挑去,找了一本有意思的案卷讀起來……
此時霓裳姐妹借口向皇后娘娘請安,離開別院。
皇后娘娘哪有時間理睬她二人,只讓嬤嬤們教育了兩句,便打發她們回去了。
其實她們并非為了見皇后,而是要去縣主府見莊婉卿。
昨天突然得了莊婉卿的邀約貼,而且告知二人必須到,否則后果自負。
霓裳姐妹惹不起,只能找個借口出來了……
莊婉卿正在縣主府的庭院內喝茶。
四周雙面繡屏風遮擋,暖爐繚繞,她薄薄的一層紗裙外,隨意搭了一件銀狐披風,半遮半掩。
莊婉卿白皙如雪,兩道細細的彎鉤眉如倒掛弦月,勾人魂魄的狐貍眼哪怕怒目相瞪,都讓人以為是笑顏。
精致瓊鼻豐潤唇,透著滿滿地富貴相。
她雖只是縣主之女,卻因潑辣的性子在京城內赫赫有名。
她曾對天發誓此生只嫁夜豐燁,哪怕陛下私召這位堂親妹妹要賜婚,她也敢直接拒絕了。
如今卻都在謠傳,夜豐燁與一個小妾室打得熱火朝天?
她一直想見云漓,可惜云漓被夜豐燁帶在身邊,她無機可乘。只能召別院中的霓裳姐妹來說說話。
霓裳姐妹為莊婉卿見了禮,規規矩矩坐在茶案旁的小杌子上侍奉。
莊婉卿賞二人吃了果子,開門見山,“知道我為何召你二人來,知道什么就說說吧。”
霓裳猶豫一下,并未立即開口。
雖說嫉妒云漓突然得了寵,但畢竟是世子別院的家務事。
莊婉卿是外人,是世子爺從不理睬、甚至話都懶得說一句的外人。
若這個時候說多了,被世子爺知道,豈不是罵她二人胳膊肘向外拐?
霓霜沒有這么多心眼兒,直接就把云漓的來歷說了。
“……不過是個破落戶的丫頭,仗著哥哥救過世子才有做妾一事。”
“世子爺重情義,也不知怎么就被她迷惑了,如今別院里有六個妾,只有她整日跟隨在世子爺身邊。”
莊婉卿聽得笑了,“這么破,夜豐燁怎可能喜歡?她定有與眾不同之處,是你眼界太淺看不出來。”
霓霜:“……”
怎么還被嘲諷了?
霓裳連忙補話道,“她的確不學無術,技藝不精,但有一點我們比不得,她對世子爺死忠,不摻雜一點私心。”
“哦?這話怎講?”莊婉卿突然有興致。
霓裳便把那日宇文謙用紅翡喜鵲簪誘她回答問題的事講一遍。
“……她問都未問,便提出與世子爺有關的問題,一個字不答。這件事我們比不得,她縱有萬般不是,這一點也值得爺喜歡的。”
莊婉卿了然地點點頭,“這就對了,所以她并非一無是處。”
霓霜心底不服,“死忠又能怎樣?能被爺寵一輩子?”
“她只是個妾,有這一點足矣。”莊婉卿已把自己當做夫人看,“她和夜豐燁是否已同房?”
霓裳臉色一紅,搖搖頭,“我們根本見不到,實在不知。”
霓霜忍不住吐槽,“或許已經成了,她慣用下三濫的腌臜手段。”
莊婉卿卻一點不氣,笑出了聲,“甭管是否已同房,你們世子開始接納女人了,我便可向陛下請旨提親。”
她懶洋洋地換了一個姿勢躺,“京城沒人能配得上他夜豐燁,除了我。他也到時間娶我了!”